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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兩個山洞

2024-05-30 08:39:35 作者: 踏龍捉風

  被賀慶生命名的青鬃山入夜十分寂靜。

  幾乎無風,平日裡聽慣的松濤聲不再響起,只有秋蟲在草地里和樹枝上鳴叫,偶爾不知什麼動物一聲嘶吼,迴蕩在空谷幽山。

  申月華躺在鋪了厚厚一層野草的洞穴里想事。

  中午,他收拾完兩個冒充華北區隊員的偽軍,從另一個偽軍嘴裡得知三人是專門尋找「特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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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人」,應該說的就是他們。

  沈月華分析:鬼子利用偽軍化妝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別上異能協會的月亮標記,尋找他們,機會合適立即幹掉他們。

  他很後悔當時沒有耐心,沒把情況問清楚就殺了那個偽軍。

  不過照此來看,化妝想引他們上鉤的偽軍不止這幾個,可能三、四人一組的還有好幾組,散亂在茅坪山中。

  今後要格外小心呢。

  也不知谷成他們遇上了會不會上當?

  處理完偽軍的屍體,沈月華帶著兩個弟妹尋找臨時住的地方。

  他們找很久,沒找到合適的山洞,最後還是去馬鼻子的洞住下。

  山下倒是有洞,申月華很困,他知道他倆更困,一睡下像死豬,自己一個人值夜肯定受不了,每人輪流值夜,山下的洞子非常危險,野獸什麼時候把他們啃了都不知道。馬鼻子的洞野獸上不來,大家可以好好睡一覺。

  於是不怕麻煩地登上上面的山洞。

  在洞裡,沒嘮幾句嗑,賀慶生和張翠麗沉沉地睡去。

  申月華翻個身,借著太陽快落山的餘輝,看著睡在石壁旁邊的張翠麗的小臉,心裡泛起陣陣柔情。

  張翠麗的臉小而圓,睡著時嘟著一張小嘴,小小的鼻翼一扇一扇的,臉上的皮膚光潔紅潤……

  申月華不知心癢還是手癢,特別想去摸一把……

  太陽滾落得極快,不知不覺中,張翠麗本來五官清晰的臉已經成了模模糊糊的輪廓。

  申月華閉上眼睛,極力排除想要去抱抱張翠麗的念頭,生硬地去想明天的事。

  「明天是去二號藏洞還是去接應谷成他們呢?」他很為難。

  復仇隊目前只剩八人,如果谷成他們遇到不測,加上小老鼠,只剩四人。從昨晚和今天的情況看,饅頭山的鬼子調來不少人,四個人無論如何翻不起大浪,為隊友報仇的事只好擱淺。

  他不甘心,自己發過誓,不殺光饅頭山的鬼子決不出山,不能把誓言當兒戲!

  申月華從懂事起,最瞧不起的就是爺們兒不像爺們兒的人。

  但是說接應這個詞兒容易,到哪兒接應?起不起作用?如果鬼子今天攆上谷成他們,自己這幫人去也是白搭,如果沒攆上,憑谷成他們的本事,回二號藏洞不是問題。其實他最擔心的是怕谷成他們上裝扮成華北隊員偽軍的當,想想又釋然了:張翠麗能聞出異常,蘇淇一樣能;何況偽軍在西方轉悠,依他對谷成決策的熟悉,只要逃出鬼子的追殺,他定會往東跑。

  想到這,他決定半夜出發,白天走危險大,半夜有麗麗在不用耽心鬼子,至於野獸,只要不遇到狼群,就是來兩隻老虎,在自己面前也是小菜一碟,何況三人都有短槍刺刀。

  以後的事思謀好,申月華一放鬆,不久響起呼嚕聲。

  就在申月華想事兒的時候,谷成三人來到東面山腳。

  依谷成記憶和空間的感知力,加上地圖的描繪,這裡無疑是黃梅口的那座山延綿的山脈。也就是說,這裡是茅坪區域內的最東面,翻過山就是黃梅地界。

  但三人仰頭望去,山雖不是「高聳入雲」,但陡峭無比。

  蘇淇眼力好,左右看看,說兩邊至少十公里以上沒法翻越,全是峭壁懸崖。

  谷成說:「也好,這地方鬼子不會設哨所,只要後面的鬼子沒追來,反而很安全。」

  陳川林掏出他的手繪圖,在上面仔細描繪一番:「就叫『東崖』吧。我看這裡可以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山洞,如果有,是個很不錯藏身之地。」

  谷成贊同:「我們開發的處所太少了,以後東西南北多發現幾個點,那樣我們運動起來遊刃有餘。」

  蘇淇正坐在石頭上喝水,解除了緊張的逃亡,又來到安全之地,心情不錯,突然有興趣逗逗谷成:「還『運動』呢?說的像回事!」

  「跑路不是運動?」谷成知道這姑娘喜歡找自己麻煩,故意解釋。

  果然,蘇淇一笑,挖苦道:「你那是逃命好吧?又叫抱頭鼠竄!」

  一句話把倆人逗笑了:「好像尊貴的蘇大小姐沒有抱頭鼠竄?」谷成笑得呵呵的。

  陳川林很少開玩笑,這時也有了興致:「蘇大小姐不是抱頭鼠竄,她屬於狼奔豕突。」

  谷成聽了幾乎笑彎了腰。蘇淇也忍不住笑:「陳大哥說話這麼難聽!」

  山脈中可當作住宿的地方不少,洞凹、岩縫、石坑,但他們理想的地方是像一號藏洞那樣,兩頭貫通的山洞,進可住,退可跑。找來找去沒找到。

  陳川林認為一號藏洞那樣的洞不易形成,將就著住進剛看見的深二十多米的洞子比較合適,裡面有個十米深的岔洞,岔洞口小如澡盆,找幾塊大石頭一堵,夜裡不用值班,可安心睡覺。

  谷成也覺得只有如此,太陽已經落山,再找下去遇到野獸很危險。

  幾人去遠處割了不少草回來,又向洞裡抬了幾塊大石頭。堵了裡面的岔洞,待在洞裡歇息。

  兩個小隊的鬼子加兩個小隊偽軍,將近兩百人,奔波了一整天,沒抓到一個人,天黑許久,空手而歸。

  除南面地道,他們從各自追擊的位置——東、北、西就近回到饅頭山。

  從北面進入地道的是一個分隊的鬼子和一個小隊偽軍,這些傢伙追了一天人,累的得下地道東倒西歪地扶著道壁走。

  幾個偽軍走在前面,按亮電筒看見道口不遠,一個穿R國軍服的大頭鬼子手拿個長東西站在邊上,不敢直接照人,點頭哈腰地從他面前經過,後面的人也沒注意,只當一起追人的哪個走不動的人站著歇息,「咕咕嚕嚕」說著話要麼抱怨要麼開著玩笑往裡走。

  宋學勤聽見洞口蓋開啟的聲音,意識到追他們的鬼子是從洞裡回饅頭山的,嚇得一撐地站起來,臉朝洞內靠洞壁站著,心想這下真完了,腿肚子不停地打哆嗦。

  結果幾十個鬼子、偽軍從他身邊經過,沒有一個注意他,仿佛這人根本不存在。

  也是洞子裡黑,都自顧自看著腳下走路。

  宋學勤正感到奇怪,突然想起自己穿著鬼子的軍服,心裡別提多感激申月華了。要不是他昨天硬讓大家換衣服,他這會兒正被揪住成了鬼子的戰利品呢。

  怕鬼子懷疑,他慢慢往前蹭了幾步,等人走遠,他摸黑轉身走向洞口。怕還有鬼子進來,他轉過身站下。

  他想好了:萬一有人再開蓋下來,自己磨磨蹭蹭向洞內走,製造一種腳受傷落在後面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無聲地笑了:自己腳本來就傷了嘛!

  好在等了半天沒人進來,宋學勤趕緊走到機關處,轉動石頭打開洞蓋,也不顧腳腕疼不疼了,順著斜坡爬出洞口,沒忘再次撬青石把蓋合上,然後一瘸一拐地跑出去百十米。

  趴在地下休息的時候,他略作了判斷,這片林子是不能待了,鬼子明早說不定還要從洞口出來,離得越遠越好!

  現在最好的線路是先向東去,兩公里後轉南,就是前天他們被鬼子偷襲走的路線,從虎頭山繞回二號藏洞。

  谷成他們應該安全脫險,如果被抓了,鬼子進洞時會帶上他們。

  這一點他極肯定,因為偽軍經過的時候他聽見他們「白忙一場」之類的話。

  沒休息多久,宋學勤站起來,拄著棍子向東走去。

  饅頭山內。

  龜田中尉得知派出去的兩百人一無所獲地回來,立刻蔫了。

  他讓兩個帶隊的鬼子的少尉和皇協軍頭目以及三個小隊長作了詳細匯報。

  他知道中佐對今天的圍捕寄予很大希望,限期五天的任務全部押在今天,吉野中佐如果聽說無一收穫一定大為光火。

  匯報時,龜田強調細節一點不能漏掉,包括人員傷亡情況,中途又把訓犬員叫來,問明軍犬為何失去敵人的信息,了解了一些關於軍犬嗅蹤跡的知識。

  散會後,龜田戰戰兢兢去找吉野。

  吉野指揮所只有守門的衛兵在,說中佐在庫房。

  趕到庫房,吉野正看著Z國勞工裝訂箱子,看樣子昨天運來的貨已經驗明打包。

  基地懂貨的都是吉野帶來的人,包括他自己,一共才五個人。所以每次到貨,吉野必親自上陣。

  貨一般十天半月運來一次,每次量多少不一。前天算比較多的一次,吉野更得親自忙碌。貨運出的時候吉野基本不管,給深田恭子交代好,由她負責一切。

  龜田在饅頭山的任務就是保衛。

  如果不是放進來這些特別人,龜田平時很輕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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