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收拾山豹

  阿來輕手輕腳走幾步站下聽會兒動靜，再走幾步站下，走至她聽見第一撥兩個人說有紅花的地方停下，轉著圈用耳朵聽。

  沒聽出名堂，開始往四周的樹上看。

  還好，肖凡現在藏的樹經過騰挪，離那裡已然有三四十米。這個距離，要想看出密林上是否有人實屬不易。

  幸虧這個時期沒人亂砍亂伐，林木茂密！

  肖凡唯一要注意的是不弄出任何響聲。

  阿來大概看累了，索性躺在草叢中。這一來，肖凡的視野里也失去了她的蹤影。

  但肖凡知道，這傢伙哪兒都沒去，還在原地。他依然一動不動地趴在樹叉上，以至於渾身酸麻，尤其是緊緊摟著樹枝的胳膊酸麻得幾乎不能忍受，他還是咬牙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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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隻猴子吱吱叫著從他身旁的樹上躍過，有隻猴子甚至跳到肖凡躲的樹上，好奇地觀察他。

  肖凡趁猴子們弄出響動的時候換了下姿勢，酸麻的身體立時舒服了許多。

  就這樣，肖凡在樹上呆了一個多小時。

  阿來呆的地方雖然不算遠，但在茂密的樹林草叢中要想知道她是不是還躲在原地，實在不算近。

  肖凡要確保萬無一失，只好和她比耐力。

  他想好了，管她還在不在，都要堅持到天黑。天一黑，前面那些尋找他的人要轉回來，如果阿來還躲在附近，不信她到時候不跟他們說話。

  天快黑的時候，追肖凡的幾個人陸續轉回來。路過阿來隱藏的地方，沒聽見阿來和他們說話，看樣子她早已經走了。

  等第六個人都過去，肖凡下了樹，他得趁他們回山洞趕快跑，跑得離山洞越遠越好，免得第二天天亮阿來又讓他們出來搜索，增加危險係數。

  夜裡肖凡是不敢一個人在林子裡走的，野獸毒蟲什麼的很多。

  阿來把他們從刮部落帶來的時候，肖凡記下了路，從這裡往西偏南，大約四個小時的路程到刮部落，再朝前走，三四個小時可以回到自己的碌部落。

  他打算趁天還沒有黑盡趕點路，然後爬到樹上躲避野獸，明天天一亮快馬加鞭回部落。

  一夜無話。

  第二天接近中午，肖凡走至刮部落草房附近。

  草房有一半被燒成灰，只剩五六間豎在那兒。

  遠遠望去，草房中央刮部落烤肉的場子裡坐著三四個人，正在火堆上烤東西吃。看不清是哪幾個人，也聽不清他們說話，根據分析判斷，這幾個人不是碌部落的人，如果是碌部落的人攆到這兒來，不會只有三四個人。

  一定是從碌部落逃回來的刮部落的人。

  肖凡不敢走近，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剛逃出狼窩又入虎穴。何況刮部落的人認識他，被抓一樣活不了。

  他遠遠繞過，直奔碌部落而去。

  回到碌部落的山洞，已經是日落時分。

  山洞前的通道上陷阱坑還在，洞裡有煙火，濃濃的烤肉味飄出很遠。

  肖凡聽見洞裡是熟悉的族人聲音，放心地走進去。

  「是哥哥，哥哥回來了！」妹妹花呃率先看到肖凡，歡快地撲上來。

  跟著喊叫著「哥哥」跑來的還有紅鳥，就是前些天打猛獁象時留在山洞裡照顧老人孩子的那個八歲小姑娘。

  紅鳥是囉囉最小的妹妹。

  母親枝也從人堆里走出來，拉住他的手問：「這麼久你到哪兒去啦？」

  「是囉囉呀……從刮部落回來的麼？黑豹和黃葉呢？」是大狼族長。

  剛進山洞，肖凡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洞裡光線的幽暗，只能憑聲音判斷誰在說話。

  「族長，我從水部落回來，黑豹和黃葉被水部的阿來抓住了……」

  「阿來？阿來是誰？怎麼被水部落的人抓了？」族長吃驚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肖凡把他們在刮部落的遭遇和抓進水部落的事講了一遍，說自己找了個機會逃回來，黑豹和黃葉還被關在水部落的山洞裡。

  「混蛋，水部落這麼壞！」族長聽完氣得咬牙切齒。

  肖凡加油添醋地說：「不光抓人，他們還要來打我們呢！說是要把我們碌部落的人殺光，殺不光抓去給他們幹活！」

  「什麼？他們還敢來殺我們？」族長大狼氣得直跺腳。

  恰利也在一旁大叫：「不得了了呢，水部落還沒我們人多，敢來殺我們……族長，我們去殺他們，把黑豹和黃葉救回來！」

  肖凡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他加油添醋地說水部落，就是想引起族人對水部落的仇恨。

  「你們把刮部落的人殺完了嗎？我怎麼看見刮部落房子那裡還有他們的人呢？」肖凡急於想知道和刮部落戰鬥的結果。

  族長告訴他，其他人都殺了，只有山豹帶著兩個人跑了。

  那就是了，在刮部落看見的人一定是跑掉的幾個。

  「我們明天去水部落把黑豹救回來，黑豹可是我們部落打架最厲害的人。」族長還在掂記黑豹。

  也是，一個部落要有能打的人，不然其它族欺負上門一點底氣都沒有。

  肖凡雙手抱頭抵在地上，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說：「族長，我剛才問了山神，他告訴我說，過幾天水部落會帶著黑豹來打我們，讓我們不要去打他們，等他們來，先去把刮部落的人殺光。」

  果然，一聽是山神教的，族長立刻追問：「他還說什麼了？」

  「他說讓我明天帶十個人先去把刮部落的人殺光，然後回來等水部落的人，在洞口把他們的人殺完。」

  「那好，明天你帶人去，人隨便挑。」肖凡現在說什麼族長都聽。

  囉囉的話就是山神的話，當然得聽。

  關鍵是自從聽了囉囉的話，部族打敗了騎在他們頭上的刮部落，疤子那麼厲害的傢伙都弄死了，連山豹都像兔子一樣嚇的逃跑……

  族長豈能不信囉囉是部落的福星？

  好好休息了一夜，肖凡點了十個族人奔向刮部落。

  雖然人數上占絕對優勢，但山豹的強悍肖凡不得不畏懼。他想好了：不能用犧牲族人的性命去硬拼，後面還有八個部落呢，人是第一位的，如果還沒消滅幾個部落人快沒了，後面還打個屁呀！

  所以每打一次仗都必須以最小的代價贏取勝利。

  打刮部落最好的方法是偷襲。

  路上，肖凡對族人說：

  「快到刮部落的時候你們誰都不許大聲說話，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來了。」

  「都聽清沒？到時候不許大聲說話，」恰利經過上次被疤子捉到刮部落的事後，對肖凡是言聽計從，兇狠地把族人看了一遍，舉舉手中的木矛說：「誰要是不聽話，一棍子戳死！」

  恰利在族裡相當於二把手，族人哪裡敢說什麼，一個勁沖他點頭，回答說「聽清了」。

  趕到刮部落草房附近，肖凡讓族人在草叢裡藏好，一個人都不許亂動和說話，自己帶著呱呱去跟前看究竟。

  族人果然聽話，沒有一個亂動和說話的。恰利瞪著眼睛監視著每個人。

  草房中央烤肉的地方幾根粗木冒著青煙，沒人。

  肖凡帶著呱呱偷偷摸摸走到草房前。

  草房大部分被燒了，剩下幾間孤零零地立著，到處是燒黑的樹棍和灰燼，沒人打掃。

  在幾座完好的草房轉了一圈，先聽聲音，後透過縫隙往裡看，裡面竟然沒有一個人。

  肖凡估計山豹他們外出尋找食物去了，讓呱呱把族人叫來，分兩撥藏在兩間靠中央場子的草房裡：

  「先在房子裡吃路上采的果子，一會兒山豹他們回來，不吭氣，聽見我打唿哨衝出去，恰利叔，你帶他們，你，你，還有你們三個……六個人殺山豹，剩下的人殺其他人，記住，往肚子和脖子上捅。山豹喊饒命也不饒，其他人如果投降就不殺。」

  大家在草房裡吃飽，睡了一覺，直到太陽快落山，才聽見山下有人說著話向草房走來。

  肖凡讓呱呱跟他一起爬出草房，躲在房子後面看。

  上來的是四個人，兩個他認識：山豹和瘦猴。

  「瘦猴這個玩家命大，竟然給逃回來了，這回看你往哪兒逃。」

  山豹走在前面，中間走著扛只剝了皮的鹿和獸皮袋的兩個人，瘦猴抱著一抱柴草東張西望地跟在後面。

  「瘦猴，去把火堆吹旺，餓死了，先烤一大塊肉給我。」山豹杵著木矛走到一間草房門口，一推門晃進去。

  瘦猴走到火堆旁，扔下柴草，撅著屁股吹冒煙的樹幹，另外兩個人拿出石刀切割鹿肉。

  肖凡一看，機會不錯：山豹在房子裡就好辦了。

  他悄悄對呱呱說：「我打完唿哨，衝上去，在山豹進去的房子門口一邊守一個，等山豹出來朝肚子捅。」

  呱呱點點頭。

  肖凡打了聲唿哨，躲在另外兩間房子裡的人立刻衝出來。

  肖凡和呱呱跑到山豹進的房子門口，肖凡邊跑邊沖恰利打手勢，讓他到山豹的房子門口。

  「誰打唿哨？怎麼回事？」門裡響起山豹瓮聲瓮氣的聲音。肖凡和呱呱剛衝到門口，就見山豹打著哈欠拉門出來。

  呱呱手快，一木矛戳在山豹的肚子上。山豹「哎呀」一聲，捂著肚子往下蹲。

  肖凡照脖子來了一下。「噗嗤」，一股黑紅的血飆出老高。

  山豹嘶啞地張嘴吼叫，可能木矛戳傷了喉嚨管，只發出「嘶嘶」的聲音，沒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