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成全

  皇上看向傾落，聲音柔了幾分：「雪穎，琉璃是你的人，依你說該如何處置。」

  傾落道：「民女不敢有這樣的奴婢，她既跑到舒妃那裡去告狀，就是更喜歡舒妃些，皇上就如了她的意，讓她跟了舒妃吧！」

  舒妃連忙表態：「皇上，婢妾也是被這賤婢矇騙了，這才誤會了妹妹，這賤婢居心不良，婢妾可不敢要！」

  琉璃見舒妃都拋棄了她，更加無路可走了，向來傾落心最軟，她連忙爬到傾落腳下，抱住她的腿：「姑娘，是奴婢鬼迷心竅，奴婢錯了，要不是姑娘救我，我哪有今天？姑娘原諒我這一次吧，奴婢以後當牛做馬報答姑娘！」

  無怪人家說千萬別看作惡的人受懲罰，因為那個時候，他們比誰都可憐。

  琉璃與舒妃聯合起來要置她於死地的時候，可曾想過救命之恩？琉璃先前利用了錦娘，她以為那只是琉璃一時犯傻，現在才知她本性如此。

  傾落退後兩步：「我只是個民女，做不得主，你如今犯下錯事，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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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傾落不肯救她，琉璃癱坐在地上，淚如雨下，但那絕不是悔恨的淚。

  皇上厭惡道：「你既想跟著舒妃，朕就如你所願，從今天起你也不必跟著雪穎姑娘，就到舒妃宮裡做個宮女吧！」

  舒妃眼裡容不得沙子，琉璃到了那裡生不如死，這對她來說才是最重的懲罰。

  琉璃聞言便更是絕望了，她辦砸了這件事，舒妃怎麼會放過她？

  舒妃再不情願，也只能收了她。

  皇上吩咐：「都回去吧。」看著舒妃的眼神似有不滿，舒妃心一跳。

  皇上不理會旁人，走到傾落身邊：「雪穎，你今日受驚了，朕送你回去吧！」

  這算是先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可惜再怎麼動人的話，這時候聽著都沒有先前的溫柔了。

  傾落冷漠地福身：「謝皇上！」

  舒妃剜了她一眼，帶著人去了。

  今天晚上的大事，各宮都聽說了，錦娘見傾落沒回來，心急如焚，不時派人去打探。

  傾落該是不會做這種傻事的吧？可是這麼大的動靜，如果她沒做什麼，皇上為什麼要帶人過去？

  錦娘坐立不安，在殿裡踱來踱去。

  終於，派去的人回來了：「小……小主，雪穎姑娘沒事，皇上親自送她回來了。」

  錦娘迎了上去，傾落果然回來了，皇上看著也沒有生氣。

  錦娘走上前去，福身：「皇上！」

  她急忙看傾落，唯恐她少了什麼。

  傾落除了臉色不好看外，其他的都還好。

  傾落面向皇上，福身：「皇上是要進去陪姐姐說說話嗎？」

  皇上道：「今日不早了，朕還是回去吧！」

  錦娘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眾人一起福身：「恭送皇上！」

  皇上再看了傾落，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說。

  錦娘忙拉住傾落上上下下地看：「妹妹真是嚇死我了，不是讓你別亂跑嗎？琉璃呢，怎麼不好好看著你？」

  傾落不願說，跟她回來的小宮女道：「琉璃姑娘誣陷姑娘，被舒妃帶走了。」

  這小宮女是錦娘宮裡的人，因為年紀小，只是做些輕活，別人都不大注意到她，傾落髮現琉璃經常在觀察她，心想她已經快要等不及了，就給她製造了這個機會，琉璃果然去舒妃那裡報信了。

  錦娘惋惜道：「琉璃是一路跟著咱們進來的，誰想她會變成這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日她為了離開幻花樓不惜毀掉姐姐，今日為了權位投向舒妃，又有什麼奇怪？」傾落把那日琉璃偷穿她命服的事也說了，錦娘對琉璃不得不另眼相看，她怎麼就沒發現琉璃的野心？

  建章宮。

  殿外不時傳來聲聲慘叫。

  舒妃安然地欣賞著指甲上的蔻丹，對外面的叫聲充耳不聞。

  琉璃如果做好了這件事，她會像許下的諾言那樣讓她做上寶林，可是琉璃這個蠢貨非但沒做成這件事，還讓皇上對自己也起了疑心，她怎麼還能留著琉璃？

  「給本宮狠狠地打，打死這個賤婢！」

  琉璃被按在長凳上打板子，太監們下了死手，琉璃的背上已是血肉模糊。

  琉璃知道跟著舒妃回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可是她好不甘心啊，難道她就要這樣死了嗎？

  琉璃喊痛的間隙喊著：「小主您不能這麼對我啊，我可是為您做事才落到這個地步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舒妃更來氣了。

  「你還有臉說，今天本宮差點就被你害死了！」

  琉璃爭辯著：「奴婢也不知道會這樣啊，那舒雪穎，奴婢明明親眼見到她去見了人。」

  身上越來越痛，仿佛有人在把她的靈魂一點點抽離，琉璃知道，如果她再不抓住機會，她的命就沒了。

  「小主留著奴婢，奴婢還能為小主做事啊！」

  舒妃冷笑，如今誰不知道她背主棄義？誰還會相信她？她還有什麼用處？於是下了決心要琉璃死。

  紫鵑聽到那一句「奴婢還能為小主做事」，心裡卻有了主意。建章宮總共只有兩名大宮女，她和碧蓮是和不來的，若是琉璃能得著小主的寵信，取代了碧蓮的位置，碧蓮就再也對自己構不成威脅，再者，今日自己救了她，以後要如何，她還不是任自己擺布？

  「小主，留著奴婢吧，奴婢還有用啊！」琉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紫鵑不能再等下去了，再下去就算舒妃答應了，琉璃也沒命了。

  紫鵑藉機說道：「小主不如留下她，她是芙蕖宮出來的人，對芙蕖宮比咱們熟悉，日後定能為咱們所用。」

  紫鵑的眼睛閃爍個不停，舒妃抬手，紫鵑知她在聽，繼續說道：「琉璃既然說了雪穎跟人私會，那雪穎就一定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只是今日沒讓咱們碰上，可難保她不會有下一回，留著這個人證在，雪穎再想狡辯也沒有辦法。」

  從那次被舒妃呵斥，紫鵑就再也不敢對傾落直呼舒雪穎。

  舒妃想了一會兒，這次沒搬倒傾落，她當然是不甘心的。

  「本宮就暫且饒了她這條賤命！」

  紫鵑出去喊停，琉璃已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