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一次擁抱
2024-04-30 15:44:16
作者: 搞定男神醬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湯斐君被雷聲嚇醒,立馬想到在地上打地鋪睡著的竇耘,下意識地叫出口。
一道狹長的耀眼白光從天邊划過,霎那間將屋裡照得亮如白晝,她捂著耳朵,借那點光看清竇耘正在捲鋪蓋,忙前去幫忙。
閃電消失時,屋裡陷入黑暗,驟然響起一聲驚雷,嚇得她大聲尖叫。
驀地一股好聞的氣息靠近,她的右臂被人一拽,撞進胸膛,再被人緊緊摟住。自打竇耘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不好意思再與他走得近,這個擁抱,叫她臊紅了臉,熱血直往臉上涌,好似快要燒開的水。他的胸膛並不寬闊,因人瘦胸前全是骨頭,但靠著還是無比安心。
「小姐?」
屋裡還有雲珠!
湯斐君臊得面紅耳赤,一邊在竇耘懷裡扭來扭去,一邊回道:「我……我沒事。」
話音剛落,屋外再現一道閃電,頓時把屋裡照得亮堂堂,坐在床邊上的雲珠看見湯斐君與竇耘兩人緊緊相抱,疑惑發問:「小姐,竇耘,你倆這是幹嘛呢?」
「我替斐君擋雨。」
擋雨?這個解釋有點扯……湯斐君心中腹誹,卻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便噤聲不言,笑容尷尬,做出需要他擋雨的小鳥依人狀。
「擋雨?」又不是在屋外,為何要擋雨?
閃電消失,屋裡再次陷入黑暗。
湯斐君像做賊似的胡亂扭動,奈何他抱得太緊,不論擰他、踩他還是掐他,怎麼都不撒手!竇耘這個壞蛋,抱上了還不肯撒手,簡直無法無天,就不信治不了他!
她張開嘴,化羞臊為動力,順勢咬住他的上臂,拿出那股子「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勁頭來,緊咬不放。
「嘶……」竇耘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但仍不鬆手。
雲珠聽出異樣,「竇耘,你咋了?」
「有野貓咬我。」
「野貓?哪來的野貓?我咋沒聽見野貓叫喚?」
雲珠問話時,湯斐君想開口答話,無意中鬆了口,雙耳被帶繭子的手捂住。抱還不夠,捂什麼耳朵,好熱!
突然打下一聲焦雷,震耳欲聾,好像要把天地給劈開似的。最怕焦雷的湯斐君,隔著那寬厚有力的大手,仍感到焦雷無堅不摧,嚇得心突突地加速狂跳。
可憐的雲珠直接被嚇哭了。
借著雷聲與哭聲做掩護,湯斐君用蚊吶般的聲音道:「竇耘,你甭得寸進尺!」
竇耘見好就收,鬆開了懷抱。
湯斐君飛快地跑向雲珠,坐在床邊輕哄她,腦子裡則在回想竇耘說有野貓咬他,把她比作野貓,這筆帳趕明兒個可得好好算算!
破窗成了側邊天井,打進來的雨沒有一缸,也有一桶,但竇耘毫不慌張,捲起鋪蓋,搬唯一的屏風擋在窗戶前,再憑一己之力將水缸給挪到了屏風前做靠。儘管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打滑了幾次,衣衫被雨打濕,但始終帶著狡黠的笑意。
慢慢的,雷聲漸小。
雲珠鎮定下來,問:「竇耘,剛才你說有野貓咬你,我既沒看見野貓進屋,也沒見野貓跑出去,它咬你哪了?」
「竇耘這個大混蛋!」湯斐君在心中暗罵。
坐在灶膛口的竇耘,故意賣關子:「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你告訴我,我就曉得了。」雲珠直截了當地講。
「你自己想去。」
次早,雨過天晴,但屋裡仍濕漉漉的。
窗外,竇耘站在小杌子上,用一把擰成團的秸稈往漿糊碗裡攪了幾下,再往窗欞上上下下一寸不漏地刷。
接著,他將漿糊碗遞給湯斐君,再接了已裁好寫過字的紙,往上貼。
湯斐君仰頭看他不緊不慢地將紙從上往下按,忍不住問:「竇耘,你手臂上咬得疼不疼?」
「不疼,就是紫了一圈而已。」
紫了一圈還不疼?
湯斐君羞赧不已,當時只顧著想逃出他的懷抱,不曾注意咬人的力道,只想著咬痛了他會罵人或鬆手,哪知他就是不撒手!倘若不是她那句警告,以他的耐性,怕是被咬掉一塊肉也悶不吭聲。「你呀,我真不曉得說你啥好!雲珠在屋裡,你敢明目張胆地摟摟抱抱,我還臊得慌呢!你下次再敢這樣,我不光咬你,還要踢你。」
「你想怎麼踢都行,但別踢那東西。」
湯斐君向天發誓說踢竇耘絕無半點污念,被他一講,這話沒法接!
「怎麼我講得不對?」
「對你個大頭鬼!」
湯斐君氣得跑來了。
恰巧湯子義趕牛車帶了湯家人來,眾人吃鹹鴨蛋與粽子,聊起趕走竇家三母女可算為竇耘出了口惡氣。
「城門關了,沒法出城去坐船,她們定然沒回惠州府,那昨晚她們在哪過夜的?」
湯斐君的提問,到了晌午張升來送午時符才得到解答。
「我瞧著她們可憐,帶她們去我家住了。今兒一大早,她們三個就走了。」
眾人不好說什麼,唯獨湯子義心直口快:「張升,我們家把她們三個趕走,你倒好,立馬把她們接回家去住。你這擺明了跟我們過不去,難不成你瞧上了那兩個丫頭其中的一個?」
「子義,你瞎說什麼?我是有心上人的,說的難聽點,竇家姐妹加起來也比不過她一根手指頭。」
「你心上人是誰?快從實招來!」
鬧了一會兒,眾人皆去附近割艾草、采草藥,吃過午飯後,所有人坐牛車去看划龍舟。
進了城,湯斐君不湊這個熱鬧,竇耘也懶得看,兩人並肩步行。
午後,街上到處都是人,因天氣悶熱,個個臉上都汗涔涔的。甭管賣什麼東西,她一律不看,好像有要事待辦。
「斐君,你想做什麼?」
「去驛站問問消息。」
來時有條近路可去驛站,進了城再往回走,便是多繞路了。日頭毒辣,沒有一絲風,看她嬌俏的臉蛋曬得泛紅,竇耘陡生憐惜,「你在這等會兒,我去雇輛馬車。」
「竇耘,雇馬車比雇牛車貴多了,雇頂轎子也挺好。」
竇耘自有分辨,瞧見路邊有個糖水攤子擺在大榕樹下,「你想喝什麼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