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做爆竹不簡單

  又多了一條掙錢之道，豈有不好的！

  「有現成的紅紙，剪了再用漿糊粘上，壓歲紅包就做好了！至於打絡子，咱家哪個不曉得搞？」

  高氏的話，讓大家信心滿滿。

  湯斐君道：「祖母，您說的是，我想這些小玩意雖容易做，咱們也不能馬虎。大哥和竇耘畫技不錯，可以在壓歲紅包上畫金元寶、牡丹花、鯉魚等，取個好彩頭。還有絡子的打法多種多樣，大家打絡子的樣式也要換著來。這頭一年搞好了，爭取以後年年掙這個錢。」

  掙錢路子多了，湯家人幹勁十足，抓緊時間吃了飯，便開始倒騰試做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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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石、硫磺和炭各一把混勻成硝磺，將一根手指長的麻莖插進紅紙筒里當引線，再把硝磺裝滿紅紙筒，並用筷子頭壓緊。各人把做好的爆竹放在屋外空地上，湯子康嚷著要放爆竹。

  朱氏擔心地說：「子康，大家都是頭一回做爆竹，不一定能發響。況且有不少引線看著很短，要是你點了爆竹來不及躲開，很容易受傷的。」

  「不！我就要打爆竹！」湯子康鬧道。

  高氏道：「他想打爆竹就讓他打！真要是躲不贏被炸了，也好讓他長長記性。」

  此次製作的爆竹威力如何，誰也不知。本著安全至上的原則，湯斐君出言哄道：「子康，你很小就會打爆竹，比我厲害多了。可是這些爆竹是咱們自己做的，比不得買來的那麼安全。你乖乖的一旁看著哥哥們打爆竹，以後我給你做焰火玩。」

  焰火比爆竹更有意思，湯子康有了期盼，立馬乖乖靠著湯斐君，靜觀打爆竹。

  只見湯子義和竇耘各拿一個火摺子，兩人刻意將每個爆竹間隔半臂遠，分蹲於十個爆竹左右。

  「大家睜大眼睛瞧好了！」湯子義大聲喊完，將火摺子放到嘴邊一吹，火星點燃了爆竹的引線，他忙後退幾步，張手護臉。

  火順著引線燃燒起來，爆竹發出一聲悶響。

  「這聲音跟個悶屁似的，不對勁。」高氏點評道。

  接著竇耘點燃了一個爆竹，引線嗞嗞地燒了，卻沒響。

  「爆竹爆竹，原是燒爆竹子弄出巨響嚇走年獸，這一點都不響，就跟人挨了悶棍子不吭聲一樣，也不行。」

  兩人繼續輪流打爆竹，直到第六個爆竹響聲似驚雷，濺出來的火光四射，燒掉的紅紙筒散發出爆竹屑的香味，眾人一致認可這個爆竹做得好，紛紛追問起出自誰人之手。

  「是小姐！」

  湯斐君想低調不認，奈何雲珠已替她答話。

  湯子義百思不得其解，「太奇怪了！大家都是用同一堆硝磺，怎麼咱們做的要麼不響，要麼像放悶屁，姐做的卻像外面買來的一樣？難不成她法力無邊……」

  「越說越玄乎，甭瞎扯！」傅氏制止，勒令竇耘繼續打爆竹。

  接下來點燃的四個爆竹，只有一個爆竹響聲驚人。

  「嗐呀，要是咱們把這一個個爆竹串成鞭炮了，就算賣給了別人，到了大年夜，爆竹響聲稀稀拉拉的，人家可不得問候咱祖宗十八代？」高氏感嘆。

  湯子賢附和道：「祖母，我原以為有現成的硝石、硫磺和炭混勻成硝磺，隨便怎麼做爆竹都會響如春雷。哪知道十個爆竹，才兩個比較響，其他的都不行。如此看來，做爆竹真不簡單。在沒把握每個爆竹都響的情況下，咱們萬不可拿去賣，不然連累祖宗挨罵。」

  傅氏稍加考慮，才道：「剛才大家也看到了，做爆竹絕非易事，各做各的絕對不行。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做爆竹要用的硝石、硫磺、炭、麻莖和紅紙，全都備齊了，真要想做出個個都響的爆竹，必須下苦功夫研究怎麼才能做好。誰自願打頭陣做好爆竹？」

  「娘，我打爆竹從小打到大，做出好爆竹的任務就交給我！」湯子義自告奮勇地說。

  湯子康忙舉起手，「母親，還有我！」

  「算我一個。」湯子賢表態。

  竇耘猶豫著是儘快抄寫完佛經，還是加入研製爆竹的陣營。

  傅氏滿意地點頭，「行，做好爆竹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三兄弟了，儘量別打擾竇耘抄經。」

  「夫人，那我們干點啥？」葉氏問。

  「斐君不是替咱們接了做紅包、打絡子的活？趁著他們三兄弟一時半會搞不出好爆竹，咱們早點把紅包做好，絡子打好，往後再一起做爆竹。」

  傅氏說話時，高氏已命朱氏將帶來的紅繩從箱籠里拿出來，給女眷們每人分了一條紅繩。

  地上和案板上各放了一根白燭，竇耘執筆抄經，湯家三兄弟蹲在地上做爆竹，女眷們或坐或站，一邊聊天一邊打絡子。燈光朦朧，氣氛祥和。

  沒多久，高氏問起湯斐君幹活的事。

  她報喜不報憂，簡要地說了，又道：「祖母，東家在用我之前便說夜裡要在園地守夜，因我是姑娘，等屋子建好再輪值。我瞧著頂多再過一兩天就能做好，若是哪天晚上我沒回來，便是值夜了，你們別等我吃晚飯，也不必去找。」

  「斐君，你一個姑娘家在那樣的荒地里值夜，別說我不放心，就是你娘只怕擔心地睡不著覺。」高氏回道。

  湯斐君看向傅氏，「娘，盆栽經常短少，必須有人值夜。承蒙東家看得起，我不能孤獨他的信任。」

  「斐君，你有好好乾的這份心，我實在高興。可你到底是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倘若你守夜時發現小偷，恐遭不測。」傅氏道憂心忡忡地講。

  「姐，你哪天守夜，我去陪你便是！要是有小偷，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湯子義說得興起，將硝石拋了一地。

  「子義，你三腳貓的功夫，嚇唬人還行，真要遇到會功夫的小偷，還不得嚇得屁滾尿流？」高氏毫不留情地戳穿。

  湯子義急得跺腳，「祖母，在你眼裡，你的好孫兒也就是我，有那麼不堪？」

  看著家人們互相鬥嘴，湯斐君含笑四望，對上竇耘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他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