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竇耘發怒為護樹
2024-04-30 15:40:47
作者: 搞定男神醬
因村民們挖山,灌木叢和矮樹已被撂倒,散得處處都是。
湯子康毫不費力地撿起了許多樹枝,緊緊地抱在懷裡,「姐,快帶我去找母親和娘。」
湯斐君想了想,柔聲道:「子康,大家都在山上,咱們先不急著去找,我來教你捆干樹枝。」
湯子康不懂,問:「姐,這些樹枝曬得挺乾的,可以當柴燒,為何要捆起來?」
「我的好子康,你真聰明,這些干樹枝的確可以當柴燒。你想啊,山上的干樹枝數不勝數,單靠咱們上山下山一次次抱那麼一點,費時又費力。要是把干樹枝捆成一把把的,讓竇耘哥哥用籮筐挑下去,是不是快多了?」
下山經過的竇耘碰巧聽到她說話,便躲到一棵大榕樹後繼續觀察。
湯子康點著小腦袋,贊同地說:「姐,你說得沒錯,咱們把干樹枝捆了,就像秋收後的秸稈也要捆成一把把的才好挑回家。」
「子康,你咋知道秸稈要綁成一把把的?」她問。
「爹死了,咱們全家人借住在田莊裡,我看到別人下地干農活就這麼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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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死字,讓湯斐君心裡一咯噔。通常,提到死字,會用去了、走了等字眼代替,小孩童言無忌,直白地說出了,又讓她想起親生父母去世、爹自盡的事來。
在她愣神的時候,湯子康懷疑自己說錯話了,低聲問:「姐,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
「子康,咱們都是沒爹的孩子,更要努力幹活。」
「我曉得。」
湯斐君摸了摸他的頭,含笑道:「子康,那咱們現在就開始捆樹枝。」
目睹湯斐君哄湯子康的過程,竇耘終於確信她變了。若是以前,她聽到湯子康哭,只會厭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威脅加恐嚇的手段,讓他出於懼怕毛毛蟲或老鼠,不得不止住哭聲。這一次,沒有威脅,沒有不耐煩,只有堪比生母般的耐心,讓他慢慢不哭。這樣和睦的姐弟,哪像同父異母生的?
湯子康把撿好的樹枝歸攏到一處,提問:「姐,我們沒帶繩子,要不我下山去拿?」
湯斐君四處張望,打了個響指,笑道:「下山多麻煩,有現成的!」
「啥現成的?」
「跟我來!」
當竇耘看到姐弟兩朝大榕樹走來,借著比人腰粗壯兩三倍的樹幹遮擋,後退了數步,假裝剛走過來。
「竇耘哥哥!」湯子康高興地大喊。
竇耘回道:「子康,你這麼高興,撿到金子了?」
「沒撿到金子,撿到好多干樹枝。」湯子康還是帶著興奮勁答話。
湯斐君開口道:「竇耘,你下山的時候,幫我看看金錢樹曬著太陽了沒有。」
竇耘點頭,繼續往下走。
拐過一個斜坡時,姐弟兩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只見湯斐君拉著一根比人高的樹枝,一邊用力扯長須,一邊道:「子康,你不常說這些大榕樹垂下來的須,像祖父的鬍鬚麼?今兒個,這些鬍鬚可有妙用。」
「姐,你想用這些長須捆干樹枝?你腦子也太好使了!」
被誇獎,她燦然一笑,一扭頭,跟竇耘四目相對。
發自內心的開懷大笑,使她眼含笑意,露出上排皓齒,比春天盛開的桃花更美。他回之微微一笑,便匆忙下山。
離屋子還有幾十步路時,高氏扯著嗓子問:「竇耘,你怎麼兩手空空地下山了?」
「老夫人,夫人讓我挑四個空籮筐上山……」竇耘話沒說完,發現四個衙役坐的草地上,黃葉的金錢樹異常醒目!
湯斐君半夜起來辛辛苦苦移栽的金錢樹,離了盆,土沒蓋住全部的根,被太陽曬得蔫兒吧唧的,像奄奄一息的老人!
而四個衙役,他們在相互傳看寬口白瓷瓶!
竇耘帶著怒氣奪過頗重的白瓷瓶,「誰讓你們私自動這盆金錢樹?」
四個衙役被冒犯,皆拉下臉,哼哼唧唧的。
奪瓷瓶發生在一瞬間,高氏來不及阻攔,竇耘便把四個衙役得罪了。她氣惱地問:「竇耘,你今兒哪根筋搭錯了?這盆金錢樹黃成那樣,養不活的,也就這個瓷盆還能看看。平時沒見你把破爛當寶,今兒怎麼幹出這麼丟臉的事?」
「老夫人,在您們眼裡只是一棵養不活的金錢樹而已,可這是二小姐花大力氣從別人那裡求來的。」
「求來的?」高氏很是驚愕。
朱達也有點好奇,「她要這麼一盆半死不活的金錢樹做什麼?」
竇耘便把金錢樹的來龍去脈一一講清楚了。
高氏有點內疚,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哪敢承認自己壞了孫女的事?她故意滿不在乎地說:「斐君是喜歡養花花草草,可她根本養不活!以前在府里,她養死的那些花,都是我和繡華命花匠重新種的,好哄她開心!她當真以為自己有多會種花,瞧把她能耐的。」
「老夫人,二小姐有心種花,不說幫她,起碼不能壞她的事。退一萬步來說,她真的養不活這盆金錢樹,也屬正常。畢竟,那些花匠對此也束手無策。」
高氏更感內疚,「那她怎麼不早說?」
「可能是忙忘了。」竇耘答道。
日落西山,晚風拂來,陣陣涼意。
朱達給其他三個衙役遞了眼色,「老人家,天色晚了,我們先行回去吃飯了。麻煩你們晚上幫忙盯著點,我們明早再來。」
說完,四人便要走。
高氏要面子,道:「官爺,您說家裡缺一個花瓶,這白白淨淨的好瓷瓶,只管拿去。」
竇耘緊抱瓷瓶不放。
「老人家,我開玩笑的。」朱達回完話,便跟其他人走了。
高氏揮手,看他們走遠了,才拉下臉斥問:「竇耘,既然這盆金錢樹是斐君的寶貝疙瘩,那你們為何不藏屋裡?放在屋檐下,就算衙役們不拿,其他村民看了也會順走。」
「放屋檐下,是為著曬太陽。」竇耘答道。
「得了,你理由多。我就問你,往日你行事最有分寸,今日為何如此魯莽?若是他們像劉彪那伙人一樣,定是早就把瓷瓶摔了。況且,你讓他們難堪,保不齊會給咱們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