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你幫我們找女人來泄火

  湯斐君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潑辣模樣，不僅唬住了防送公人們，就連湯家人也對她另眼相看。

  「衣是人之威，錢是人之膽。」劉彪說了這十個字，便不再說了。

  舉起水火棍的防送公人董胖子面露兇相，惡狠狠地說：「彪哥，你跟這個小丫頭片子多說什麼？咱們有水火棍，不怕她們不服。」

  「那你們只管打，把我們這麼多人往死里打！要不打死我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就等著家破人亡！」湯子義憤然吼道。

  「你個臭小子，囂張什麼？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你來打啊！」

  傅氏、湯子賢、竇耘聯合起來，將湯子義圍攏在其中，齊聲說：「你們要打，先來打我。」

  防送公人們面面相覷。

  論武功，六位防送公人是習武之人，武功不高，打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女們還是綽綽有餘的。壞就壞在湯家人多，不分男女老少加起來共十一人，他們僅有六人，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惹急了湯家人，只怕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劉彪奪下同夥的水火棍，「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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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打我，多麼明顯，哪誤會了？」湯子義逼問。

  劉彪嘆了口氣，「以往押解犯人去流放地，多是一兩個，像你們這一大家子人，還是頭一次。況且山高水長，才走出南昌府，離嶺南還有那麼遠，我們沒了傍身的銀錢，豈會不急？人一急，難免會發脾氣，你們合該多體諒我們才是。」

  傅氏長嘆一聲，也就順坡下驢，將此事翻篇。

  誰知，有了第一回紅臉，一天到晚各種細小的齟齬，猶如春天裡的野草，肆意生長。防送公人們開始規定，一天在路上走的時候只能歇兩回，還要掐時間算各人小解或大解的時間，一旦誰超時，回來必定水火棍伺候；吃飯時，他們盯著看湯家人吃多少，吃得多了罵人飯桶，吃得少了罵人病西施；天黑前住店，他們不僅要睡上房，還點名要湯家男人們準備洗澡水、給搓澡和手洗換下來的髒衣物等；次早，湯家男人們還得趕在他們醒來前，將夜壺倒掉，並替他們更衣。

  一天下來，身體上的乏累倒是其次，被防送公人們拿著雞毛當令箭人很是犯人，眾人雖有抱怨，被傅氏好生勸慰，也就算了。不料，第二天，防送公人們得寸進尺，不僅使喚起小輩們，就連高氏、傅氏也被吆喝著去遞這個、端那個，完全把湯家人當成了奴才。

  最過分的是，九月十七晚飯後，竇耘照例拎了一桶熱水進房，被劉彪喊住：「竇耘，我們出來有幾天了？」

  竇耘掰著指頭算了下，答：「今兒是第五天。」

  「整整五天了，我們哥幾個火氣旺得很，你得想想法子幫我們泄泄火。」董胖子插話。

  「我這就去熬綠豆湯。」竇耘拎著空桶出去。

  董胖子攔住他，滿臉邪笑：「竇耘，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男人泄火最佳的法子，可不是喝什麼綠豆湯，而是睡女人！」

  「你們的女人都在南昌府，待押送我們抵達嶺南，你們大可坐船快些回家。」竇耘無心調笑，邁出了門檻。

  「彪哥，你看這個愣頭青，傻不愣登的！再不發話，他可就走了！」

  「竇耘，今晚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都得給我們搞女人來，否則我們自己動手的話，可不分什麼夫人小姐。」

  竇耘轉頭，怒目圓睜，呵斥：「你們敢！」

  「我們有啥不敢的？她們早不是金貴的知府夫人、知府千金了，是要去流放地的犯人！你若是識相點，早該安排女人伺候我們，何必我們明說？」

  劉彪搶過話頭，「限你三個時辰，若是子時沒有女人進房，明天你們就等著受死！」

  董胖子和劉彪一唱一和的，沒把竇耘嚇倒，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回頭便召集湯子賢、湯子義、湯子敬三兄弟共議對付計策。

  湯子賢聽了火冒三丈，「這等卑鄙小人，對我們吆五喝六拿張做喬的也就罷了，竟把主意打到了娘親和妹妹身上！」

  「這起子狗東西！我這就去廚下拿把菜刀，砍下他們的狗頭！」

  湯子義滿含怒氣要衝去決鬥，被其他三人攔住了。

  「你們攔我做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死，總比娘和姐被玷污了好。」湯子義大叫道。

  竇耘低聲提醒：「子義，你再嚷嚷，整個客棧的人都能聽到了。」

  「不讓我叫喚，也不讓我去砍他們，就這麼幹坐著？」湯子義憤怒又不滿。

  湯子敬開口道：「大哥，三哥，你們都先別激動，我聽竇耘複述他們的話，一開始他們的意思似乎是要女人，不拘著是誰。直到竇耘說他們休想，他們才講那話的。依我看，不如把雲珠那丫頭送去。」

  「把雲珠送去，虧你想得出來！」湯子義絕不同意，「雖說雲珠手腳沒那麼麻利，人也不太機靈，但對姐可是一片忠心。況且她一分錢不要，跟著我們去嶺南，遇事第一個把她推出去擋槍，那還算個人麼？」

  「再則，他們都是虎狼之輩，雲珠那麼柔弱，不折騰死也得殘。」湯子賢補充道。

  湯子敬有點煩，「不送雲珠去，惹毛了他們，只怕他們不分尊卑亂來。」

  竇耘沉吟多時，道：「為今之計，唯有大家湊幾個錢，去找……」

  儘管他沒明說，湯家三兄弟還是領會其義。

  湯子賢率先表態：「我來出錢。」

  「有錢出錢非難事，問題是誰去請那種女人來？要是被娘知道了，非扒了我們的皮不可。」

  湯家門風極嚴，絕不許他們效仿紈絝子弟去接觸煙花女子，是以三兄弟面面相覷。

  竇耘也是正經人，豈肯去惹得一身騷？不過，他想出了個好主意。

  經過商議，三兄弟出去物色人選，竇耘留下。

  剛把髒棉花埋掉歸來的湯斐君，正好碰見三人出門，她問：「都這麼晚了，你們出去幹什麼？」

  湯子義笑嘻嘻地回話：「抓野雞，給大家補補身子。」

  「小心點，別走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