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知道怎麼把魚抓到手裡嗎?
2024-05-30 08:28:55
作者: 鬢滿爽
補償?雲韻一怔,補什麼,怎麼補?那明明是你自己的不願休息啊,她又沒有強迫他不休息的。
手腕忽然被用力一拉,雲韻整個人就這樣撲倒在他身上,還未來得及掙扎他已經一側身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她的臉貼在他胸前,只聽得他心臟處劇烈的心跳聲。
陽剛的男子氣息瞬間侵入她的五官觸感,這種感覺陌生刺激而又讓她心跳如擂鼓,她手上用的那點反抗的力氣對他來說,只是可笑如一陣微風般不起任何作用。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額發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壓下自己心裡和身體上那種蠢蠢欲動,卻有一陣淡淡的發香湧入鼻端,讓他甘之如飴。
「貝勒爺,我... ...」她抵在胸前的雙手被他扳開放到他的腰上,他的手攏住她的背稍稍用力,兩具軀體貼合得更緊,雲韻窘迫得臉上都要滴出血來了,偏偏阿濟格打斷了她的話:「安靜,女人,本王要睡了。」
她的身體一瞬間僵得比殭屍還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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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算什麼呀?那麼窄的一張單人床,自己被擠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還怎麼睡?
最要命的除了他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帶著點粗礪的觸感時時刻刻讓她緊張的神經跳動不已外,那毫無距離貼著自己的炙熱胸膛更是該死的讓她尷尬。
她今天不該只穿絲質肚兜和紗罩衫裙的,盛京最近流行這種衣料,穿得很舒服,適合不冷不熱的暮春季節,可是,真是太薄了……
雲韻,誰讓你穿那麼薄?她埋怨自己,活該你今天被人輕薄。
還有,阿濟格,她還不是女人好不好!
而那人閉著眼睛唇角帶笑,呼吸平緩而自然,眉宇間一如平靜無波的湖面,絲毫不知抱在懷裡的女人心裡罵了他不下百遍。
腹誹久了也會累,雲韻昨夜很晚才入睡,剛才緊張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枕著阿濟格的手臂竟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始作俑者輕輕地睜開眼睛,稍微鬆開她一點,手指拂過她的眉眼,她的鼻樑,她的唇……終是敵不過心底壓抑已久的那點欲望,唇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眉心,她的唇。
不料「啪」的一聲清脆響起,阿濟格整個人愣住,撫著自己的右臉望著雲韻半點反應都沒有面容,只聽得睡的昏沉的她閉著眼皺著眉喃喃道:「死蚊子,又來咬我,看我不拍死你!」
阿濟格不好發作,心裡憋悶不已,然而見著她臉頰微紅唇色豐潤,輕皺的眉間那絲懊惱偏讓人覺得可愛之極,目光下移落在她衣衫略顯凌亂的胸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閉上雙眼,低聲喚道:「溫檢,本貝勒要沐浴,備水……冷水就好……」
便宜真不是那麼好占的。
她醒來後若是見自己的唇又紅又腫,問及自己的時候,是不是該告訴她這是被蚊子咬的呢?
她如果反問一句:「王爺您是怎麼知道的?」
自己豈不是得窘死?難道說自己也被蚊子咬了?她會不會又問,蚊子咬到您哪裡了?
阿濟格把身子沉入浴池的冷水中。
他阿濟格活了二十七個年頭,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挫敗感,想要一個女人還不敢明目張胆的要,喜歡又不敢直接說出口,生怕流露出一點點情緒嚇怕了她。
有點甜,有點酸,又有點痛,明明氣得想要直接把人辦了,卻又怕見到她的眼淚她的一點點不情願,難受憋悶得心裡像塞了塊大石卻又不捨得放手,要是被多鐸之流知道他堂堂一個十二貝勒爺,鎮邊大將,居然為了這等事惴惴不安煞費思量,怕是會狠狠地取笑他吧?
沐浴更衣後,溫檢說雲夫人還在小睡,問要不要叫醒她,他說了聲「不要」然後大步流星走出花廳,來到書房內室。
「十二哥,十二哥你在不在?」女子的高聲喊叫打破了內室的沉寂,溫檢急匆匆的阻攔聲響起:「孫小姐,你在外間稍安毋躁,待小人通傳貝勒爺一聲……」
「讓她進來。」阿濟格的聲音在內室響起。
珠簾嘩啦啦地被人用力掀起,孫菲菲走了進來,阿濟格也在撩簾迎她,但孫菲菲速度太快,一下子就撞在他的身上。
孫菲菲愣了愣,阿濟格怒道:「你瞧你,堂堂一個世家小姐半點禮儀都不講,我的內室也是你能進的嗎?」
孫菲菲被責罵,頓時一臉委屈,跺跺腳轉身走到了外間的椅子上氣呼呼地坐下。
接著就聽到外間孫菲菲細碎的哭聲,一邊哭一邊說:「十二哥,你不用勸我了,盛京別的男子我都看不上,我就只要他。」
阿濟格也生氣了,不耐煩地說:「既然如此你就去向大汗請旨賜婚便是,來我貝勒府跟我說什麼?」
「他不理我,十二哥,他到盛京後總是失魂落魄的,開始時我以為他是不適應,今日才知道原來他的六福晉靜怡根本沒有死,她是他喜歡的人。十二哥,我不管,你幫我把這女的找出來,我不能讓多鐸找到她!」
多鐸?雲韻睡醒後來到書房,聽見聲音,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偷偷地往裡看,只見阿濟格背對著她打開了一幅捲軸,雲韻的心頓時猛跳不已。
那畫中的女子跟師傅畫得極為像似,只是頭上有了青絲,他們口中的靜怡就是一個人!
「你這幅畫,從何而來?」阿濟格沉著地問。
「我孫家名下的畫齋今日收得此畫,疑心會不會是有人偽作,就看落款的名字和印鑑來看確是多鐸親筆無疑。讓人去查了說是他一連兩天都在長樂大街上畫這仕女圖,目的就是尋人……我當初為了他連家族榮譽都棄之如敝履,返回盛京,難道就是為了今日向這女子拱手相送嗎?十二哥,我不甘心……」
「說不定是你太患得患失,」阿濟格安慰她,「菲菲,你喜歡多鐸,郎才女貌,你的姿態何必放得那麼低?」
「十二哥,你幫我……」她苦苦哀求道。
「他不是你的佳偶良配,菲菲,沒有這女子,難道多鐸身邊就沒有別人了嗎?十二哥不能把你往火坑裡推……」
孫菲菲兩眼噙淚,發了狠似的說:「你不願幫我,說那是火坑,難道你這十二貝勒府就不是?你雖沒有那麼多的姬妾,但是你身邊少過女子嗎?左擁右抱的難道就比多鐸高尚?我不介意他過去三妻四妾,就算那是火坑,我就願意跳下去那又怎麼了,我孫家一直以你馬首是瞻,我一直拿你當親哥哥,可是一直以來你做過幾件讓我覺得快樂的事?我就要嫁給多鐸,嫁不了他我這輩子當尼姑算了!」說罷一咬牙就轉身離開。
「菲菲」阿濟格無奈地看著她怒氣沖沖地背影,目光落回那幅畫上,又變得複雜起來。
「出來吧,」他說,「我知道你看到了。」
雲韻輕手輕腳地走出來,臉上神色惴惴不安,阿濟格指著那畫說道:「畫上的人你認識?」
「她好像就是悟林師傅一直念念不忘的徒弟,靜怡。」
阿濟格點點頭,收起捲軸,向裡間走去。四周靜悄悄的,連一絲風聲也沒有。
湛藍的天空里飄過絲絲流雲,牆外立著的那月白身影有如塑像凝立不動,唯有扶著牆的手指骨突出像是在用盡全力克制著什麼一般。
典宇小心地安撫著車轅前的馬匹,生怕有一點兒聲響發出讓牆內的人發現了他們這樣聽人牆根的惡行,心裡遲疑著是否要勸自家貝勒爺乾脆翻牆進去,問個清楚更好。
多鐸湛黑的桃花眼幽深莫名,身子斜倚牆上,目光虛空不知焦點落在何處,直到典宇輕聲問他:「貝勒爺,我們是不是該登門拜候十二王爺?」
多鐸回過神來,對典宇說道:「阿濟格應該也不知道靜怡的下落,不過典宇,你知道怎麼樣把水裡的游魚一手抓住嗎?」
「屬下愚鈍,貝勒爺可是有了打算?」
「走吧,回府去,讓我外公野塗和高迎風去一趟水月庵。」
馬車蹄聲響起,向著十五貝勒府的方向而去。
車廂中多鐸一手支額,另一手撫著掛在自己頸項上的缺口綠玉如意吊墜,深深吸了口氣,壓住起伏的心潮,告誡自己欲速則不達。
無聲無息地接近,把所有能逃生的出口封死,在唯一的生門以逸代勞,這裡是盛京,不是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龍江城,他不容許自己再有一點點失去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