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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替你娘教訓你!

2024-05-30 08:26:51 作者: 鬢滿爽

  老頭向站在一旁的高迎風說:「迎風,把庶福晉的物品都搬到佳雪閣來,以後由她來照顧你們貝勒爺!」

  

  「是。」高迎風說。

  不等靜怡反對,老頭壓低聲音對她說:「留下來就是你能活著的條件,你不用怕以後被他亂棍打死,你放心,他外冷內熱,不會輕易打殺你的。」

  靜怡還想說些什麼,老頭一拍大腿,道:「對了,你還沒吃早飯吧?正好我也沒吃,你陪我一起吃如何?」

  「啊?」話題轉的太快,靜怡還沒有適應,老頭已抓起她的手,往外就走,同時自我介紹道:「對了,我叫野塗,是多鐸臭小子的外公,你以後也叫我一聲外公就可以了。」

  靜怡隨著野塗吃完早點後回到佳雪閣,只見廂房門口站著一大堆人。

  不,準確來說,是一大堆花枝招展的女人被高迎風攔在門外。

  其中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笑吟吟地對高迎風說:「高先生,貝勒爺身體抱恙,我們姐妹幾個來探望都不行嗎?還望先生行個方便。」

  「是啊先生,就算不讓我們進去,那好歹也得讓側福晉進去,貝勒爺喜歡她可是喜歡得緊著呢,說不定一見之下病就好了呢!」另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說道。

  高迎風冷著一張臉,「貝勒爺說了不見。各位夫人請先回去,免得擾了貝勒爺歇息。」

  「先生為何這麼不近人情呢?」有女子繼續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姐妹想關心關心貝勒爺都不行嗎?」其他女子七嘴八舌說道。

  野塗適時過來,見到這一幕,他冷冷著聲音對著她們說道:「都給我滾回自己的院子,若是打擾到貝勒爺休息,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那堆女人聞言只好紛紛離去,佳雪閣這才安靜了下來。

  剛剛安靜下來,裡面就傳來打破杯盞的聲音,野塗對靜怡說:「進去看看吧,我想,這情況你要學著應付。」

  靜怡點點頭,懷著奔赴刑場一樣的悲壯走了進去。

  高迎風待門關上以後,對野塗問道:「野神醫,你覺得留下這小尼姑能有用處?」

  野塗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你見過多鐸對女人發火?又或者,你見過哪個女人沒把多鐸當一回事?說不定她真的能幫多鐸。」他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你可知道他為什麼要跑到竹情園去?」

  「為什麼?」

  「因為,整個貝勒府的雪都清掃乾淨了,只有那裡還有積雪。」野塗說道。

  高迎風這才明白過來,貝勒爺為何會得嚴重的風寒,他苦笑道:「其實貝勒爺何必如此,不想回盛京,不回就行了,自傷身體實在無益。」

  「如非不得已而為之,我怎會白白看著他這樣……」野塗嘆了口氣,「都要怪我不好,躲在九州觀煉藥一煉就是許多年,下得山來才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兒都死了,剩下外孫一個孤獨悽苦遠赴龍江。」

  靜怡進了內室,滿室瀰漫著藥味,一地都是碎瓷片,「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見晨光正低著頭撿碎片,靜怡連忙制止她:「不要撿,會弄傷手的,我拿掃帚來掃就行了。」

  晨光把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指了指床上閉眼安睡的多鐸,無聲地說:「貝勒爺睡著了,小聲點。」

  靜怡低聲問:「他為何摔碗?」

  「貝勒爺嫌藥太苦,喝了一口就把藥打翻了。」

  靜怡撓撓頭,似有驚人的發現,「哦,我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他怕苦!跟個沒長大的小屁孩一般。」

  晨光滿頭黑線,這新來的庶福晉真是什麼都敢說。

  「庶福晉,我重新煎藥,你來伺候貝勒爺吃藥如何?」晨光說道。

  靜怡有些為難,晨光卻把她的沉默當作答應,立刻就出去煮藥了。

  靜怡坐在桌旁,桌子上有水有杯,她很隨意的倒了一杯水,剛喝下一口,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聽多鐸似夢囈般的聲音響起。

  「水,水……」多鐸覺得喉嚨幹得快要冒火了。

  靜怡下意識地拿著杯子就朝他走去,扶起多鐸讓他就著她的手喝水。

  多鐸剛喝了一口,反應過來是誰時,立刻就推開了她的手。

  他還沒來得及罵人,靜怡便奇怪的說:「水很燙嗎?我剛喝過,覺得不燙呀?」

  「你喝過?」多鐸不但嗓子冒火,眼睛裡也冒出火焰。

  「不,不是的,我是說那壺水我倒出來一杯喝得。」靜怡連忙賠笑解釋。

  她摸了摸他的額頭,被他一手揮開,她吃驚道:「還是很燙,你不吃藥會病死的!」

  「誰讓你多管閒事,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晨光這時把藥捧了進來,她遲疑地看了靜怡一眼,就把藥放在桌上,行禮退下了。

  靜怡望著退下的晨光嘆息一聲,轉身望著多鐸精緻白皙如同玉雕而成的五官,心裡更是暗暗嘆息,面前這人簡直就如同一個脫了毛的牲口,而佛主卻是這般的偏心,不但給了他貝勒爺的身份,還給了他一張無瑕的容貌。

  「你真不吃藥?」

  多鐸冷笑,說:「趙遠和典宇外出辦事,不然本貝勒早就讓他們把你大卸八塊,你以為老頭子讓你來,你就能對本貝勒指手畫腳?好大的狗膽!」

  「你想把我大卸八塊?」她問。

  「知道害怕了?可是現在求本貝勒也晚了。」

  靜怡走到花架的梅瓶前,取出一枝粗長的新梅,摘掉上面的花朵,轉身又回到多鐸面前,一把就扯下了他身上的被子。

  「你要幹什麼?」他盯著她,目光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燒。

  「替你娘教訓你!」說著重重揮下手中的梅枝,並且一邊打一邊罵:「我叫你不吃藥,我叫你作踐自己的身子,害我昨晚一晚沒好睡,今早就恩將仇報要把我大卸八塊,既然如此,我先下手為強,死前出口惡氣!別躲啊,你躲我就不是男人!反正病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乾脆讓我打死你省得別人傷神費力!」

  多鐸一開始是詫異,然後是憤怒,然而被她打了幾下聽她那樣罵著,忽然就怔住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像是久遠的思憶被突然被牽扯出來,想在她的容顏上找到自己想見的人。

  靜怡被他這樣看著,心突然漏跳了兩拍,他這是在看著她嗎?還是透過她看著誰?

  「你、你疼不疼?」她強裝鎮定地問他。

  她真的是打了他呀!

  「再說一次。」他握緊她的手腕,力氣很大。

  「啊?痛!你放開我。」靜怡感覺手腕都快要被他握斷了,掙扎著說道。

  「最後那句。」他一雙桃花眼微眯著,似命令又似請求般說道。

  「還、還敢不敢說不喝藥?」

  他挫敗地放開她,全身仿佛脫力一般斜靠在床頭。

  不是這句。

  反正病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乾脆打死你省得我為你傷神費力!

  他以為他忘了,原來沒有,那些記憶在腦海中最隱秘的角落裡堅不可摧地隱藏著。

  不再提起,卻永遠不會忘記。

  面前這個年幼的小尼姑,怎麼會是她?她已經早就已經離世了呀!

  靜怡把藥端到他嘴邊,小心翼翼的,已經做好了他隨時會發飆翻臉的心裡準備,誰知道他卻沉默著一口一口地喝完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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