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拿什麼來跟太子斗？

  直白的話，已經不同於以往隱晦的暗示，只差直接挑明。

  「五殿下乃是陛下的皇子，配哪家姑娘都是合適的。只是我就這一個嫡女，她又玩心未脫，是個有自己主意的。我跟侯爺都還想多留她幾年，陪伴在身邊。」

  「女兒家大了，總歸是要許人家的。阿婧與元墨自幼相識，感情甚好，她可會不允？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若是答應，阿婧自沒有不願的道理。你若想多留她幾年，先定下婚約，晚些再過門，也未嘗不可。」

  徐賢妃保養的極好的玉手搭在賀舒華的手背里：「難不成，舒華，你不願結這門親事？」

  「娘娘言重了，我一介婦道人家，豈能擅自做主。」賀舒華不著痕跡抽出徐賢妃的手，端起茶呷了口。

  雖沒有直接拒絕，言下之意，卻也是不準備結這門親。

  旁邊看著聽著談話的夜元墨跟陸清月，臉色都各異。陸清月藏於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幾乎掐入了掌心，

  徐賢妃臉色有些掛不住：「舒華。」

  

  賀舒華賠笑：「能得娘娘青睞，是阿婧那丫頭的福氣，我萬沒有不願的意思。只不過，此事，我真做不得主。」

  徐賢妃本還想說什麼，但看到不遠處正走過來的蔣貴妃，又只得將話先咽了下去。

  賀舒華則給綠容使了個眼神，讓她去找到陸南霜，讓她先別過來。

  彼時也清楚，自己女兒的婚事，怕是拖不得了。

  即便婉拒了徐賢妃，蔣貴妃也未必輕易罷休。方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蔣貴妃是想讓陸南霜跟蔣京宏配對。

  天鴻帝的意思雖沒準備讓陸南霜成五皇子妃，至於蔣京宏，卻是個未知數。

  但無論如何都好，賀舒華並不願意看到陸南霜摻和進來，也不想捲入奪嫡中。

  話到這個份上，徐賢妃也說不下去了，輕言道：「也罷，只是我實在是喜歡極了阿婧，這兒女婚事，也是難得相互歡喜。她與元墨又是自小相識，知根知底，總歸不會委屈。」

  賀舒華低著頭沒接腔，讓徐賢妃碰了個軟釘子。

  菊宴散去，徐賢妃就讓夜元墨到了自己的宮裡。

  遣退左右伺候的宮人，才道：「你方才沒尋著陸南霜？」

  夜元墨不語，輕垂的眼帘晦暗不明，不知道正想什麼。

  徐賢妃端起茶盞，凝肅道：「皇上近來身體愈發不好，時常犯舊疾。如今各個皇子，都年紀漸長，到了適婚的年紀。你跟陸南霜的婚事，不可再繼續拖下去。她們兩家多年中立謹慎，不輕易站隊，深得你父皇的信賴。若能娶的陸南霜，對你是極大的助力。只方才陸夫人的態度，你也是瞧著了。這條路怕是行不通，還是得從陸南霜那切入。」

  「本宮知你不喜她驕縱橫蠻，但你既要那位置，就得清楚，一日沒有登上那寶座，一日就容不得你隨性。你也別端著，多順著她些，早日把婚事定下來。」

  徐賢妃早前就跟賀舒華提過幾次婚事，但每次都被賀舒華給找藉口給搪塞過去，今天卻是直接婉拒了。

  倒是古怪的狠。

  夜長夢多，徐賢妃一件不想再拖著。

  孰輕孰重，夜元墨心裡清楚，但現在陸南霜卻對他退避三舍，莫說就纏著他，倒是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夜元墨。

  這兩次剛一見面，陸南霜都是一改往日，直接撂臉子走人，讓夜元墨也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元墨。」

  「兒臣明白。」

  「你當真明白便好。」徐賢妃輕嘆：「陛下本就器重太子，若沒有點籌碼，你拿什麼來跟太子爭？」

  夜元墨繃著臉不語，徐賢妃也乏了，擺擺手，讓夜元墨先退下，自己則倚在貴妃榻里歇息。

  ……

  回到了魯北侯府，沒了旁人在，賀舒華才問起剛剛陸南霜跑哪去了。

  「隨便逛了逛。」陸南霜抱著賀舒華的脖子，撒嬌道：「我這不怕徐賢妃非要拉著說話，躲著她麼。」

  早前徐賢妃對陸南霜的熱絡，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想到徐賢妃那番話，跟蔣貴妃的故意撮合，天鴻帝棱模兩可的態度，賀舒華握著手裡藍瓷茶杯：「你當真對五殿下沒心思了？」

  「這事還有假的啊？」陸南霜鬆開她，不悅道：「阿娘，你是知道我的。」

  向來說一不二，豈會有反悔？

  「若不能嫁的太子殿下，那我寧可當姑子，一輩子都不嫁人。」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

  陸南霜輕笑，話鋒一轉卻是問：「賢妃娘娘為難您了？」

  提及這事，賀舒華就感到頭疼，嗔道：「你個不省心的，怕是前世欠了你，今生來討債的。」

  「阿娘，依我說，不如把月兒嫁給五殿下吧？總歸他們也是想娶陸家的女兒，月兒也是陸家的女兒。」

  娶陸家的女兒？他們不但是想娶陸家的，還想娶賀家的。

  「過兩日我回去與你外公商量一番。」

  「那我也去。」

  「也好，省的他整日記掛著你。」

  「阿娘，你今天累著了，先歇息吧。」

  「你倒是知道心疼我這個阿娘了。」賀舒華嗔笑了一句，讓陸南霜先回自己院子裡休息。

  不想，卻在走廊里看到了陸清月。

  陸南霜微微一愣，輕揚起一眉，旁邊的花繡臉色也是一變，陸清月就走了過來，盈盈雙眸看陸南霜：「姐姐。」

  「月兒，你不回院子裡歇息，在這作甚？」陸南霜佯作不解，笑著道：「是找阿娘有事？」

  陸清月搖頭，一張花容月貌的小臉楚楚動人道：「聽聞姐姐近來身體不適，受了不小驚嚇。這因月兒而起，月兒卻未能去看望姐姐，心感愧疚。」

  她拉住陸南霜的手，關心道：「姐姐，你身體可還有大礙？」

  真切的表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有多自責關心她呢。

  如此好演技，也不怪上輩子她臨死都沒有看穿過她的真面貌，從不知，她這個溫柔膽怯的好妹妹，竟然一直背著她跟夜元墨有一腿。

  讓她好奇的是，這兩人究竟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這跟你有何關係啊？何須自責。」陸南霜臉上情緒不現，笑了笑：「你瞧我現在，像是有事？我已經康復，你也別胡思亂想。」

  「今日若不是姐姐，月兒只怕還在禁足。姐姐卻還不怪我，月兒羞愧難當。」

  「我都說不在意了，你何必一味再自責。這豈不是要我安慰你？倒是本末倒置了。」

  話音一落，陸清月臉色微微一變。

  沒等她開口，陸南霜瞧了她一眼，邁開腿就往花園的方向里。

  天近暮色，彩霞滿天於地相映，院落里盛開的群花綠葉爭奇鬥豔，微風輕輕浮動，景色十分宜人，合適散步。

  陸清月看著她的背影，連忙跟上，試探開口：「今日在宮中，一直沒見著姐姐，也沒能跟姐姐好好說說話。姐姐，蔣公子他可有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