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反客為主

  第五十一章

  東方夢去勢極快，眨眼便不見了蹤影。林君玄也不追趕，這個人或許是此行負責追殺自已的人，但放在東方世家內很可能算不是什麼人物。林君玄出劍，是為了藉此人給東方世家一個警告——追殺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劍襲退東方夢，林君玄轉過頭來，對姬紫妍道：「你們兩個待在那裡，不要亂動！」

  姬紫妍睜大了眼睛，美目中滿是震驚。直到林君玄出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林君玄遭到伏擊之後，為什麼沒有帶她立即遠遁——他居然是想要伏擊追殺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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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嗚！」小雪狐蹲在地上，看得激動不已。

  林君玄說完話，便轉過身，抬頭看了一眼東方絕離去的方向，然後在這座山上不同的地方，布下九宮石，布下九宮八卦陣。做完這些後，林君玄安靜的盤坐在山巔，默默的等待。

  「三！」

  「二！」

  「一！」

  林君玄雙目緊閉，嘴唇輕吐，幾乎是在『一』字出口的同時，林君玄雙眼霍的睜開，迎面一陣風聲激盪，懸崖外一名華服男子懸浮於半空之中，正滿面驚疑的看著林君玄。正是看到山巔沖天劍氣後，折返的東方絕。

  「是你！」東方絕去而復返，滿面驚疑，他幾乎是一眼便認出了林君玄的身份。片刻之前東方夢那聲慘叫還在耳畔，東方絕也聽到他臨走之前的怒喝聲，看著眼前的少年，東方絕怎麼也不敢相信，以東方絕的身手居然會敗在這個人手上！

  「以東方夢向來是睚眥必報，以他的作風，如果不是受傷很重，絕不會一掌不出，立即遠遁！小公子要追殺的人，居然這麼強！」東方絕掃了一眼林君玄，心中震動不已，不過他到底也是心機深沉之人，心中的震驚並不表現出來。

  「嗯，是我，」林君玄平視著懸崖外的東方絕，淡然道：「我的畫像你的手裡也應該有一份吧，我那個師弟畫功不錯，畫像我也看了，畫的確實很傳神。」林君玄語氣平淡，口吻仿佛兩人是煮酒話梅，無話不談的朋友，正是談論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東方絕眉頭微揚：「你都知道了！」如果普通人東方絕或許會糊弄一翻，但眼前這個少年卻讓東方絕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別人被一個強大勢力追殺，向來是逃得越遠越好，但這個少年不但不逃，反而潛藏於此，伏擊追殺的人！這種膽魄，決不是一般的少年人能有的！

  林君玄點了點頭：「他能畫出一副畫，讓你們按圖索驥，來追殺我。我自然也能通過這副畫，找到他！」

  東方絕這才知道問題出在那幅畫上，微一沉吟，東方絕突然笑道：「你叫林君玄是吧，很好，我見過不少人，不過像你這麼有意思的年輕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輕紀紀就有一身不錯的道法，同時際遇不錯，人又聰明，換了我是小公子，也要殺你，不過，你就這麼有自信，我殺不了你！」

  東方絕心裡明白，這個少年偷襲東方夢後，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山巔，等的正是自已。一個修道不超過十五年的少年敢這麼做，要麼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要麼就是有所憑藉。這個少年敢藏在自已和東方夢眼皮底下，然後趁東方夢離開時偷襲，並且得手，明顯是屬於後者。

  林君玄淡然一笑，對於東方絕所說的不置可否：「東方玉即然是你們口中的小公子，想來他的父親就是你們東方世家主事吧！——我想讓你給東方玉那位主持的父親代句話。」

  「哦？」東方絕雙眉一揚，饒有興趣道：「你想讓我帶什麼話？」

  「告訴他，上年紀的人，做事最好三思而後行。我不是獵物，也不想做獵物，如果他想玩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不介意當回獵人，」林君玄淡然道。

  「呵，」東方絕哂然一笑：「年輕人，你這話我可不一定會帶到。東方世家的老爺子，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這個少年確實是個人物，東方絕站在這裡沒有動手，也只是基於對他有幾份欣賞，但也僅止於此。這個少年雖然出色，但如果就憑藉兩次反擊，就想和東方世家叫板，還是太過於以卵擊石了。

  東方絕語氣中的不以為然，林君玄當然也感覺出來了。

  「呵，你或許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林君玄不以為意道：「我說過，獵物和獵人的角色並不是固定不變的。以我現在的能力，自然還無法和一個古老的世家相比，事實上，我也沒有想過，以一個人對抗一個世家。」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東方絕眼睛微眯。

  「解鈴還需系鈴人，即然是東方玉想殺我，自然該由他終結。我一個人可能無法對抗一個家族，但要殺一個東方玉還是可以的。回去告訴你們家主，我從這裡離開之後，如果再遭到追殺，我不介意讓他承受一翻『喪子之痛』！」林君玄神色冰冷，語氣堅定，讓人感覺他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嗡！』

  東方絕聽了這翻話，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震，有那麼剎那的時間，腦海里一片空白。對於眼前這個少年，東方絕已經儘量高估了，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的膽大妄為。這個傢伙居然用小公子來威脅老爺子！而事實上，以他剛剛那一劍展現的威力，絕對可以做到這點。

  「告訴東方世家的家主好好考慮一下吧！」說罷，林君玄便泰然的站起身來，轉過身，慢慢的向山下走去，似乎根本不擔心東方絕這個時侯會偷襲他。

  「好大膽的小子，道門規矩森嚴，你與小公子乃是同門師兄弟，弒殺同門，在道派乃是大罪，你真敢這麼敢？」望著林君玄的背影，東方絕突然道。

  「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已必死，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道門規矩，哼，你看我像那種迂腐的道門弟子嗎？」聲音一落，林君玄的身影突然似泡影一般，消失不見。

  道門飛騰掠空之術，向來都是有跡可尋，但像林君玄這般憑空消失的，卻是聞所未聞。

  東方絕眉頭大皺，目光一掃，感知範圍內感覺不到任何人影。微一沉吟，東方絕眉頭很快舒展開來。

  「有意思，這個少年居然還會幻術！」普通之下，任何飛騰掠過之術都有跡可尋，唯有看到的是幻像，才會像這個少年一樣，憑空消失。

  「方寸宗乃是道門正宗，對於幻術向來視為左道旁門，這少年居然會這種很少有人能修練的幻術，看來，這個少年背景，可並不那麼單純啊！」望著林君玄消失的方向，東方絕喃喃自語，隨即洒然一笑：「管他呢，現在，這是東方夢該操心的問題。」

  華服一展，東方絕破空而去。

  山底樹林之中，林君玄、姬紫妍並肩而立，兩人透過重重樹葉，望著山峰頂端。天人高手神識破體，可感覺到數里內的情況。這個東方絕道法雖高，但顯然不可能達到天人期的境界。從山巔到林君玄站立之數，也有七八千丈之距，已經超過龍虎高手感應範圍了，林君玄倒也不擔心他會發現自已和姬紫妍。

  當東方絕出現在懸崖邊，兩人的交談時，半途之中，林君玄已調動『蜃樓術』，蒙蔽了東方絕的感知。東方絕只以林君玄在自已眼皮底下，所以也不急著動手，殊不知，半途之中，和他交談的，已換成了『蜃樓陣』幻化出的幻影。『蜃樓陣』以靈識調動，變化隨布陣者的心思而變化。只要布陣者不調動陣法，這個陣法又只是幾塊簡單的石頭，對周圍的景物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們也走吧，短時間內，東方世家應該不會再派人來糾纏了，」目送東方絕破空而去後，林君玄道。面對東方世家這樣的存在，一味示弱並沒有任何作用，只有體現強大的一面，這種家族才會重視自已的存在。

  「嗯，」姬紫妍點了點，轉身之際，目光掠過林君玄時，那一雙美目之中閃過一絲異彩。

  ……

  東方城。

  這座城市以為東方世家為名。在這座城池，東方世家素有善名。三百年動亂期間，東方世家一直有以家族財力接濟城中百姓，便是路過此地的人，也多少能受東方家族的一些接濟。

  戰亂最盛的時侯，東方世家曾經在城中開出數千處救濟鋪，這些救濟鋪中的大鍋排成一排，足有數里之長，每一處都擠滿了等待接濟的人，東方世家因此善名，名聞天下，就算一些割據勢力，也因此不願將戰火帶入東方城。

  僅僅如此，也不足以讓這個從虞王建朝初便存在的古老家族在三百年戰火中獨善其身。事實上，在一些亂世中崛起的商賈大閥中有傳方，東方世家其實暗地裡，有支持那些割據的勢力。大大小小的勢力，不用他們開口，東方世家都會送上一份厚禮，以獲得對方不對東方城動武的承諾。

  在天下人，甚至是鴻冀王朝中央龍庭的眼中，東方世家都只是一個古老商賈家族，集聚了大量的財富。天下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不知凡其，對他們來說，東方世家只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個而言，殊不知，這些世家遠不止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