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緬甸出家月
2024-05-30 07:54:29
作者: 經典老表
在做出這個在緬甸共度餘生的決定後,老婆於海燕先行回國籌備資金。而王一夫則決定在緬甸「出家」一個月,深入體驗和尚的清修,並挖掘緬甸的風土人情。
王一夫在蒲甘選擇了一家寺廟「出家」當起了和尚。他被剃度成光頭和尚,並被賜予袈裟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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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夫開始隨僧侶們一道,早起、化緣、過午不食。
開始幾天,王一夫實在是不適應呀,很難熬。早起尚可,化緣就是外出徒步,遊走在清閒的空氣中,領略自然的景色和樂善好施,感覺很好。就是總感覺餓得慌,夜裡餓得睡不著覺。但一周後,他開始有身體生物鐘反應而習慣起來。
在新剃度出家的人在進行體驗初期,寺廟裡的當值僧人師傅會經常過來探尋,審視學習情況及身體狀況,並詢問大家做和尚的感受及感悟。
穿著僧袍,坐在地板上,或出外去化齋,放下了一切世俗的尊嚴,求得一日飯菜,這實在是不容易做到的。但王一夫真的做到了,但也黑瘦了許多。
在「出家」期間,由於緬甸小乘佛教的教文看不懂,所以王一夫就將隨身攜帶的一本寫弘一法師的《弘一法師李叔同》書,當成了修習的聖經來閱讀理解,並從中感受和感悟中國的大乘佛教與緬甸的小乘佛教(原始佛教)的不同與大同。
「宗教的本質不是信神,而是在面對神秘的謙卑和面對神聖的敬畏。」佛法記心間,千代萬代長!
有佛緣,再學佛,王一夫的內心倍感輕鬆愉悅,變得更加陽光,而少煩惱。在緬甸佛世界裡,他靜靜感悟,潛心冥思,觸摸靈魂,照顧生命。
在緬甸期間,王一夫得以參觀了多處佛塔寺廟,深入觀察緬甸佛信徒的日常生活並與佛信徒交流,從原始佛教或稱小乘佛教中,得以更親近佛,感悟佛。
感悟佛說,婆娑世界,並非圓滿,故不必過度追求所謂圓滿。有時,殘缺也是種美,缺憾也是種美,只有缺憾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如斷臂維納斯,無論用多美妙的手臂姿勢去完善,卻發現失去了那份美——缺失的美;花瓣的凋零,葉子的飄落,也產生一種美——悽美;寂寞令人失意、空虛、無聊、乏味,卻會產生那麼多的思念、溫婉、幻想、靈感,是「寂寞讓我如此美麗」。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物極必反,樂極生悲,只有「求缺」為上。
人生終是有缺憾的,所以不必求全責備,而是要學會「放下」,「完美的人生不是去擁有一切,而是在不完美和不圓滿中學會去珍惜所擁有的,並且去寬容人生的不完美和不圓滿」。「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如不如意,只在一念間」。懂得這一點,我們才不會去苛求我們的人生,也不必苛刻他人。求缺,求敗,才能成就完美的人生。
越親近佛,人越是清醒得多。
感悟弘一法師言:「知足常足,終身不辱。知止常止,終身不恥。」知足是由人,是不貪;知止是由己,是不隨。人不快樂,不是因為擁有的太少,而是因為不懂得知足、知止。人的快樂,不是物質上的富足,而是精神層面上的富足。「事能知足心常愜,人到無求品自高」。
感悟弘一法師言:「利關不破,得失驚之;名關不破,毀譽動之。」所以懂得放下,保持一種內心的恬淡,將是養心、養神的關鍵之方法。笑納苦難與繁華,將心事交付清風浮雲,「得意淡然,失意泰然」,「不為物喜,不為己悲」,成就「從容閒暇」。
那麼其他宗教是如何的呢?王一夫繼續探索著。在他去非洲坦尚尼亞和馬來西亞的旅行,他對Islam教有了些了解,「Moslem的真主是安拉,是宇宙萬物的創造者,是人的生命之締造者,可以掌管著宇宙規律和人間終極力量。」
佛祖是真人,更讓人類信服。那麼真主安拉是怎麼樣的「神」呢?
在國內,在非洲,對Islam之Moslem有了些先期了解,但並未進入其清真寺內觀摩。在馬來西亞,有機會得以進入清真寺內觀賞,明了Moslem或是無神像的有神論者。
在吉隆坡的水上粉紅清真寺參觀,沿著河道望去,粉紅清真寺在陽光下,在真主「賽倆目」祝福下,熠熠生輝。「賽倆目」意為和平、平安,意思是「願真主賜福平安」。
當一切變得神秘之時,一定會去想像大清真寺內部應該如何呢?是否有如佛教的佛祖像、基督教的耶穌像呢?內部該是何等的堂皇、富麗而神呢?帶著諸多問號走進清真寺看個究竟。進入內里這麼一觀瞧,怎麼會是這樣呀?內部是啥都沒有,只是一個容納跪拜禱告人群的空曠的大高架房子,頂棚上突起清真寺特有的圓頂。這不在王一夫的想像力範疇,清真寺不似佛廟或基督教堂都有頂禮膜拜的佛祖或神像等。
國內寺廟,緬甸寺廟及印度寺廟,廟宇外觀華美,內部雕梁畫柱,佛祖及諸神仙菩薩像活靈活現,成佛典故及警句、佛號等奪目沁心,祭祀台案香鍋繚繞不絕,信徒頂禮膜拜……而Islam教膜拜的神卻是無形的,且教徒不用頂禮即可膜拜。這或許正是之所以真主無處不在的神秘與道理所在吧,真主無形無相,自然不受拘役,方得永恆,並賜予永恆。
Islam教是入世的宗教,不提倡苦行僧式的禁慾生活,相反,它注重對現實生活的建設,它鼓勵Moslem進行合法有益的享受。有享樂就該有所犧牲,如,除飲食上的禁忌外,Moslem有齋月(Ramadan),這是很苦的「戒律」吧。在齋月里,正常成年的Moslem必須嚴格把齋,日出前進食早餐,白天不吃不喝,直到太陽隱退,人們才進晚餐,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我犧牲。齋月,對Moslem來講是偉大、喜慶、吉祥和尊貴的一個月,但這點是很難讓外人理解和承受。
「人之為人,就在於他身上既有動物性,亦有神性。所謂人性,也就是動物性向神性的升華。」「真正有信仰不在於相信佛、上帝、真主或別的什麼神,而在於相信人生應該有崇高的追求,有超出世俗的理想目標。真正看重信仰的人,是通過獨立思考來尋求和確立自己的信仰。」蘇格拉底的信仰是:人生的價值在於愛智慧,用理性省察生活,尤其是道德生活。他說:未經省察的人生不值得一過,活著不如死去。「如果人類站在塵世不再仰望頭頂的星空,沉湎於物慾不再敬畏心中的道德律,人類會是什麼樣子?」這些真言和發問,無不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教導,是指路的明燈。
故事一則:說有一天,蘇東坡去找佛印禪師聊天。蘇東坡對佛印說:「我最近學佛很精進,你看我現在的坐姿如何?」佛印讚嘆道:「像一尊佛。」蘇東坡聽了很高興。佛印接著也問道:「那你看我怎麼樣?」蘇東坡為了壓倒佛印,就答道:「像一坨屎。」佛印聽了也笑笑。蘇東坡回去後很高興,到處宣揚他這回勝了佛印。蘇小妹聽了以後,卻對他哥說:「哥,你不要再四處宣揚了,其實是你輸了。」蘇東坡不解。蘇小妹繼續說道:「相由心生。佛印心裡有佛,所以他看誰都是佛。你心裡有屎,所以看誰都是屎。」
一切都是自己的投射,世間相,那就是你自己。令人明心見性。
故事二則:說從前有一個老方丈,他擁有一件寶物——錫杖,用它在地上一紮,地上就會形成一眼清泉,老方丈特別珍惜這杆錫杖。老方丈苦苦修行,但始終升不了天,就這樣修行了500多年了,他思討著,按說自己早該升天了,可為什麼還是飛不起來呢?一晚,老和尚夢見佛祖,他就急問佛祖原因。佛祖回答老和尚:你整天都拿著他的寶貝錫杖,雖修行卻心裡總是記掛著你的這個寶物,雜念太多太重。如果你捨得扔掉那個錫杖,你就可以升天了。夢醒,老方丈知道是佛祖在點醒自己,所以他就立刻將錫杖丟掉,他終於可以遨遊天地間。
在國外旅行的幾年中,遊歷了佛教國家、Moslem國家,也理解了「教堂的原型是天國,廟的原型是地府。天國有音樂、燭光和不露形跡的上帝,地府有咒語、香火和面目猙獰的塑像。西方人嚮往靈魂的不朽,中國人渴求肉身的長存。」但各宗教都是宣導與人為善,人要自救,「宗教的本質不在信神,而在於面對神秘的謙卑和面對神聖的敬畏。」「一個人可以不信神,但不可以不相信神聖」,如此,人才會有所敬畏,才不會百無禁忌,為所欲為,這是追求高尚人格的行動指針。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放下,是放下自己的外物所役;放下,是饒過他人犯錯的大度,更是饒過自己蒙塵不諳的智慧。
無論成功與否,人都是世間的過客,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或說放得下要放下,放不下也不得不放下。放下,就可以得自己的緣和自由。若要讓自己脫離世間煩惱,就要讓自己放下,放過世間所有的是是非非,與是非和解,無我而變空靈,你自超脫。
入得佛門,當你與眾和尚一起誦經與研讀時,你自然就清心寡欲了,或暫時放下了俗世的煩躁;當你去一起化緣時,你會感受到世間的溫暖和友愛,也或可鍛鍊你放下貢高我慢心和羞恥心,令到你在紅塵掙扎中變得堅強;當你一起粗茶淡飯且過午不食時,或會出現身心清靜與外界寧靜相和諧的狀況,你會進入某種冥想狀態,或會感悟更多佛法自然的道理,聆聽到平常聽不到的福音;當你經歷一段時間的暮鼓晨鐘、菩提梵唱的寧靜後,再看到日出,你或會發現一個重生的自我;……當你感受過並總結和尚生活時,你或可發現佛法生活並不是那般枯燥乏味,那苦卻是某種超然的樂。如此這般,當你結束短暫的僧侶生活,再入世,從假看破紅塵再回到紅塵,你或會發現自己變了,超脫且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