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 深夜祭祀

2024-05-30 07:46:11 作者: 一點豌豆

  從江州城飛到望溪鎮只需不到三日。

  妖妖三人趕到望溪鎮郊外的時候,夜色四合,星海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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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只好披星戴月入城。

  整個小鎮都被夜的寂寞環籠,由於宵禁之故,街道上就只有妖妖一行三人以及月光下他們寂寥的影子。

  望著滿天星光,妖妖又一次想起墨畫以及鸞兒。

  若是當時沒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去跟蹤雀言,她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洛州濟世堂。

  即便是找不到玄青,或許也能找到些關於尾翎的線索。

  可是如今,自己身中鬼氣,蒹葭與木玉也被自己拖累,為了救她而四下奔波。

  儘管蒹葭和木玉一直都沒有告訴她,鬼氣究竟是什麼,身中鬼氣又意味著什麼。可是從這幾日他們的經歷以及蒹葭同李玄天的對話中,妖妖隱約有一種感覺,這道看不見摸不著的鬼氣,沒準兒會讓自己命喪黃泉。

  儘管自己在中了鬼氣之後,身體並無太多異樣。可是讓蒹葭不惜獻出重寶,甚至拿出一半神魂,來換取那個所謂的,可以化解鬼氣的攝魂鈴,就足以作此推斷。

  若真是這樣,她到時候一定不讓蒹葭獻出一半神魂來救自己。妖妖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街角一閃而過,在四下無人的街道上,立馬便引起了妖妖的注意。

  妖妖看向蒹葭和木玉,兩人立馬心領神會,三人不出聲息地跟了上去。

  宵禁之後,還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大街上,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木玉再一次施展了他擅長的隱身術,讓三人可以緊緊跟在那人身後而不被發現。

  那是一個七尺有餘的中年男子,他腳步輕快,點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面上,幾乎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他背後背著一個由棉布包裹起來的長筒,至於裡面裝著什麼,很難通過外觀判斷出來。

  不多時,三人便隨著那人來到小鎮中一座荒廢多年的廟宇前。

  見那人停下腳步,三人便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放慢腳步,憑藉著隱身術,緩緩地靠近著。

  那人跪伏在廟宇外,三叩九拜之後,站起身走進破敗廟宇。

  妖妖三人連忙跟了上去。

  廟宇的頂部因年久失修之故,破了幾處大口子。皎潔的月光從缺口處流淌下來,灑落在那人的身上。

  只見他緩緩從背上取下那個長筒,然後一點一點解開纏繞在長筒上的棉布。

  隨著棉布一層層被打開,妖妖終於看到那個圓筒狀的物體是什麼了。

  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尖叫聲被悶在喉嚨里。若不是被木玉及時用手捂住了嘴巴,此刻她已經喊出了聲。

  月光下,一條血淋淋的手臂從棉布中滾了出來。

  那個男子戰戰兢兢地撿起那條斷臂,用兩隻手捧著,猶如供奉一般走到廟宇里落滿灰塵的石像前,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把斷臂放在供桌上。

  妖妖隨著男子的行動,將視線移到供桌上,卻看到了更加駭人的一幕:落滿月輝的供桌上,橫七豎八還有放著幾條斷臂,有些已經高度腐敗,露出森森白骨。

  木玉看了蒹葭一眼,蒹葭點了點頭,一道幽藍色的流光從他的掌心悄然而出,落在那名男子的背上,只是一瞬間,那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竟像是睡著一般,緩緩軟倒在地。

  木玉解除隱身術,三人走到供桌前,近距離看到如此血淋淋的場面,讓妖妖更是心驚肉跳。好在妖妖也算是經歷過腥風血雨,很快便穩定了心神。

  「他是在用這些斷臂供奉這尊雕像嗎?」妖妖猜測道。

  蒹葭仔細打量著這尊石像,看穿著,似乎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與戰神將軍廟裡的秦寒慕的雕像倒有幾分神似,只是石雕的那張臉,卻要猙獰許多,宛如地獄歸來的惡鬼修羅。

  「這裡應該是供奉著一尊邪神。」蒹葭道。

  「要我看,不如把他弄醒,一問便知。」木玉撇了撇嘴,看著倒在地上的男子說道。

  「我是擔心他不會說實話。」蒹葭道。

  妖妖看了看石雕又看了看男子,突然心生一計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保證讓他實話實說。」

  ……

  「寒慕,你為何不對崔牧實話實說呢?」主帥營帳內,上官渺渺不解的問道。

  秦寒慕淡然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騙他的?」

  「你明明知道,河對岸必定是故設迷陣,拖延時間,卻為何還是選擇安營紮寨?」上官渺渺問道。

  「我不是也說嘛,三軍將士需要修整,故而作此選擇。」秦寒慕道。

  上官渺渺一臉狐疑地打量著秦寒慕,一雙眸子勾勒出一副攝人心魄的神情,繼續道:「兵貴神速,當年你率三千鐵騎連破蠻夷十二郡的時候,可是一鼓作氣,未曾停歇。」

  「渺渺居然還有興致,翻閱了本戰神當年的戰例?」秦寒慕笑道。

  「所以說,你不選擇出擊,一定有自己的計策。」上官渺渺嘴角微微上翹,是一抹醉人的紅。

  「其實,我之所以選擇不渡江,是因為我壓根就不想打這一仗。」秦寒慕拉起上官渺渺的手,柔聲道。

  「這是為何?」上官渺渺不解。

  「當年大破蠻夷是為守衛故土,師出有因。而這次攻打中州,終究還是因為州牧覬覦渭水對岸的良田萬頃啊。」秦寒慕輕嘆一聲,繼續道,「雖然只是一水之隔,可偏偏橘生渭南則為橘,生於渭北則為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所以你才故意給對面準備的時間,希望通過他們的頑強抵禦,久攻不下,讓州牧知難而退?」上官渺渺若有所思道。

  「渺渺說對了一半。」秦寒慕稱讚道,「我原本就沒打算讓大軍渡江。」

  「可若是如此,你該如何向州牧交代呢?」上官渺渺托著腮問道。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該如何同他交代。」秦寒慕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故作玄虛,任憑上官渺渺使盡渾身解數,他都笑著閉口不言。

  「好吧,若是你不願說,那我便猜測一下。」上官渺渺雙手環抱於胸前,不甘心地繼續道,「你總不會是藉口生病,一直不見州牧吧?」

  秦寒慕拍了拍手,讚揚道:「渺渺又說對了一半。」

  「哪一半?」

  「我的確是不打算再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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