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借府兵一用

  在方府耽誤一天講學。

  翌日清早，楊雲一行早早起來動身。

  西方的哲學，與東方的智慧，彼此碰撞，這固然讓人陶醉，但楊雲還有正事要辦。

  方回拜服於楊雲的智慧，堅持要與楊雲隨行。

  楊雲倒也喜歡這聰明伶俐的孩子。

  

  索性一起帶著上路。

  前世的楊雲，幾任女友談崩。

  三觀實在不合，他又不能勉強自個。

  此時的方回雖是義子，但楊雲心裡，卻是將他視為己出，傾囊教會。

  「楊公公，您要去河邊走水路，還得去知府衙門，調兵同行。河邊的幾個村子，最近，不大太平。」

  下人將馬車套好，方勝雄這才欲言又止的，上來說了幾句話。

  「哦？怎麼個不太平法？」

  楊雲微微皺眉，心有不悅。

  屋漏偏逢連夜雨。

  想早些辦正事，偏偏又遇上這些雜事阻攔耽擱。

  「這，山里下來一夥山匪，在沿河的幾個村里作亂。」

  「楊萬里怎麼回事，土匪都到了他眼皮底下，他還不剿？」

  「公公有所不知，這事兒不是盜匪那般簡單。回兒，你說話清楚些，你來說給你義父。」

  方勝雄面色複雜，不知從何說起。

  倒是方回口才不錯，幾句話，給楊雲說明了情況：

  「義父，盤踞村裡的賊人古怪。他們將村裡的富戶殘殺，又把富戶的財產分給那些平日吊兒郎當的遊俠兒，說是什麼天帝的旨意，殺富濟貧。村人盡數被賊人蠱惑，朝廷發現的時候，匪患已經蔓延。楊萬里害怕事情鬧大，驚動朝堂，所以……」

  「殺富濟貧？」

  楊雲嘿嘿一聲冷笑，臉色已盡數冰涼。

  他沒想到，河中的土匪，已然猖獗到了這個地步。

  完全無視朝廷法度，私自殺人，奪財害命！

  看來，不解決這匪患，暫時是走不了了。

  任由盜匪猖獗擴散，必將給朝廷釀成大患！

  「義父，那些村民無知，迷信邪神。盜匪以此擴散，據說，河中城，都有了他們的信徒。」方回上前，又與楊雲說了兩句。

  「走，去知府衙門！」

  楊雲上了馬車，揚鞭去了。

  方家父子，匆忙跑在後邊跟著。

  衙門口。

  楊雲擊鼓鳴冤。

  幾個衙役衝出來要攆人，一看擊鼓之人是楊雲，他們紛紛愣住。

  沒一會的功夫，楊萬里也被驚動。

  「公公，您不是要出城辦事，怎麼……」

  「盜匪猖獗，攔住咱家去路。咱家擊鼓，是要問大人借兵！」

  「借兵？」

  「不錯，此次剿匪，成敗，全由咱家一力承擔。」

  「這，好吧，公公執意如此，本官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那伙盜匪數目不小，我的府兵，恐非他們的對手……」

  「大人點兵與咱家便可。大人推辭，可是要咱家請出東廠令牌？」

  「不用，不用。賢弟何至於此？我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來人吶，去叫胡校尉股過來！」

  僵持一會，楊萬里被迫讓步。

  反正不用他擔責，借兵給楊雲也無妨。

  楊雲手裡有令牌，當堂硬幹起來，楊萬里也攔不住。

  有能力暗殺楊雲是一回事，可當堂跟楊雲對著幹，那就是造反了，這兩者的性質，並不一樣。

  「卑職，參見大人，參見公公！」

  胡校尉一臉絡腮鬍，麵皮黝黑，典型的大商軍官模樣。

  「楊公公要去沿河剿匪，胡校尉，你聽他安排就是。」

  「是！」

  胡校尉跪地，眼中很有幾分興奮。

  剿匪，那就是軍功！

  大丈夫從軍，不擊外敵，總不能為區區悍匪所困。

  胡校尉早有剿匪之心，奈何楊萬里前怕狼，後怕虎，優柔寡斷。

  楊雲要剿匪，正和了胡校尉的心意，兩人各有目的，卻一拍即合。

  「我手下府兵三千，只要公公一聲令下，我必蕩平沿河，剿滅盜匪！若有差池，提頭來見！」胡校尉信心滿滿，當場立下軍令狀。

  急於建功立業，敢打敢拼，此人，倒還不錯。

  楊雲心裡有了判斷，卻不忙著答應。

  「先與我去軍營，咱們研究一下戰術，再說。」

  「是！」

  胡校尉嘴上答應，但心中已經幾分不滿。

  一個太監，在本將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

  河中，府兵軍營！

  隨著楊雲的到來，營內鼓聲大作。

  士兵們匆忙套上甲衣，拿好兵器，集合在校場。

  如此軍容，也算訓練有素。

  可在楊雲後世人的眼光里，這軍隊，實在差勁！

  「諸君聽令，這位是京城來的楊公公，他將帶我們去沿河剿匪！請楊公公訓話！」

  胡校尉一聲令下，士兵們嘈雜，頓時安靜下來。

  不過，將士們看楊雲的眼神，也不大對勁。

  太監，這可不是什麼好身份，從來都是奸人，壞人的代名詞。

  士兵們先入為主，大都覺得楊雲不會是好人。

  周夢月，小芹，還有方家父子，此刻都跟在楊雲身邊。

  哪怕是大商公主，周夢月也被軍隊的氣勢所震撼。

  方回，更是激動的身子都微微顫抖。

  沙場秋點兵！

  這，便是義父的豪氣！

  七尺男兒，哪個不想建功立業？

  尤其是方家父子這樣的讀書人，心中對此，那是夢寐以求！

  「河中盜匪猖獗，奸人以邪神惑眾。咱家不知道，你們中有人，可是出身沿河？咱家也不知道，盜匪繼續猖獗下去，諸位的家人，可否倖免於難？咱家只想問你們一句，諸位就眼睜睜看著，盜匪魚肉鄉里嗎！堂堂七尺男兒，難道，你們還不比我這個太監有種嗎！」

  「諸位，你們身後，就是河中城，是我們的家人，骨血，同胞！歪門邪道，禍國殃民，諸位，可否有膽，與我一同殺敵？」

  楊雲聲音沉沉，振臂一呼。

  頓時，行伍之間，一片山呼海嘯：

  「為國為民，萬死不辭！」

  ……

  「此次剿匪，殺敵多寡論軍功，誰與我沖在前邊，咱家親自為你們請功！」

  「公公威武！」

  ……

  「出發！」

  楊雲一跨，上了高頭大馬。

  滿營的士氣，全被調動。

  胡校尉在一旁，看得上目瞪口呆。

  他萬沒想到，楊雲幾句話，就能達到如此恐怖的效果。

  為了家人，為了軍功，那些士卒，一個個都紅了眼睛，這種軍隊，拉出去跟蠻人的騎兵，都有一戰之力，何況只是剿匪？

  胡校尉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如此雄師，還是自己手下一幫曾經唯唯諾諾，毫無戰意的府兵嗎？

  這，太監，他當真會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