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順藤摸瓜

  「原來你公公早就明白這些，所以才不惜詐死，引蛇出洞啊。」

  周檉將方才看到的情況，和之前的經歷串聯起來，這才逐漸明白楊雲的用意。

  「不過權宜之計，王爺您見笑了。」

  「咳……這個，公公一番算計出神入化。本王剛好也是這麼想的，你我英雄所見略同，哈哈。」

  周檉麵皮有些掛不住，乾笑兩聲，再不提找楊雲算帳這茬。

  堂堂王爺，計謀不如一個太監。

  周檉要是再抓著不放，豈非承認自個無能？

  「王爺深謀遠慮，定是早就看透了咱家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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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那是當然。」

  肅王點著腦袋，繼續矇混。

  楊雲順勢又吹捧了幾句，馬屁輪番之後，肅王爺總算是忘了這茬。

  「楊公公，以我看，咱們不如趁熱打鐵，將那都御史也儘快抓來審問！如此順藤摸瓜，本王就不信，他韓秀夫能躲過這一劫！」

  「王爺，不可。咱家建議，你我還是到此為止，不能繼續深究了。」

  「什麼！」

  肅王爺眉頭一皺，愕然過後，他便惱火起來：「證據確鑿，豈能就這麼不了了之？楊公公，你難道是怕了韓秀夫嗎！你若是害怕，此案就轉交給本王處理。」

  「哎……」

  楊雲淡淡一聲嘆息，搖著頭，苦笑起來：「王爺，上回的教訓還歷歷在目，你我這就要重蹈覆轍嗎？你叫做鐵證的帳本，而今就在陛下的手裡邊，可這又能把韓秀夫怎麼樣呢？」

  「這……公公，你再信本王一回。上次只是一些貪污，父皇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回韓秀夫是教唆殺人，他要殺害一個朝廷命官。父皇豈能再容他？」

  「肅王爺，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韓秀夫手握重權，你的父皇無法懲治他，這才是真相。」

  「不，連父皇都拿他沒辦法嗎？」

  周檉瞬間頹然。

  楊雲點破了這一層窗戶紙之後，周檉已經有些絕望了。

  韓秀夫把持朝堂，綁架聖意，事實便是這樣。

  所謂的鐵證如山，在巨大的權力面前，不過是一些笑話而已。

  韓秀夫便是王法，又豈能用所謂的王法治他？

  「那，咱們讓父皇下令去查。就算不能拿下韓秀夫，總能叫他丟幾分麵皮吧？」

  「查？左手查右手，能查出什麼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就這麼幹看著嗎？」

  周檉無法反駁楊雲，但他也難以按下心中的憤懣。

  「王爺莫及，我早說過，要做成這件大事，不爭一朝一夕，不必急於一時。咱家現在正做的事情，就是在扳倒韓秀夫。王爺若是信得過咱家，日後還要學會多多忍耐啊。」

  「你說的，本王如何不知。只是這一口悶氣，本王實在難以咽下。」

  楊雲又寬慰了幾句，周檉才勉強點頭，放棄他順藤摸瓜的計劃。

  即便如此，周檉還是心有不甘。

  「楊公公，此事就到此為止，你沒有旁的計劃嗎？」

  「咱家只說過，韓秀夫那條線可以到此為止，咱家可沒說其他方向沒有文章可做了。王爺說的順藤摸瓜，確實可行，但這方向得換一換，不能朝上摸，而是要狠打下三路。」

  「哦？」

  聽到還有下文，周檉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來：「楊公公，有何妙計，你快說來，給本王參詳參詳。」

  「王爺莫急。這邊還有一堂公案，待咱家審理過後，王爺自然就會明白。」

  楊雲笑著拱拱手，給周檉賣個了關子。

  周檉心癢難耐的在一旁看著。

  「褚公公，去將昨晚的刺客帶來過堂。」

  「是！督主。」

  褚公公退出去沒一會兒，堂下已經多了個黑衣人在外邊等著。

  危險的刺客，居然毫無約束，沒有五花大綁，連手銬腳鐐都沒扣上一件。

  刺客被送進大堂。

  周檉又把椅子往後挪了挪，這才憂心忡忡的坐著，繼續觀看。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草民劉一刀，見過督主。」

  黑衣人乖乖跪下，全無殺手的傲氣。

  周檉看到他如此乖順，這才放心許多。

  周檉哪知道，劉一刀早就被楊雲給打服了，連膽兒都給嚇破了。

  在楊雲的公堂上，就算肅王出面，借給劉一刀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有絲毫造次。

  楊雲放縱一個高手，並非是東廠做事疏忽，而是楊雲堂堂戰神，藝高人膽大。

  「昨晚，你來刺殺本督主。是誰指使你做的，又是誰在跟你接頭，老實招來！」

  「督主，小人也是收了銀子，被人指使。至於這指使之人，乃是京都富商，陳權府上的一個下人，小人在賭場見過他幾次，他就把這買賣介紹給我，花了一百兩銀子，來買督主的命。」

  「一百兩？哼哼，本督主的腦袋，居然只值這點銀子？」

  劉一刀：……

  「把他帶下去，繼續押著。褚公公，你拿我的金牌，去把陳權一家緝拿歸案，要快！」

  「是！」

  褚公公領命下去。

  殺手劉一刀，也被太監們帶走，繼續在東廠關押。

  「順藤摸瓜，哈哈，好一個順藤摸瓜。公公這是要打掉一條線上的人，本王明白了，明白了。」

  周檉反覆思量，忽然腦中閃過一絲精光。

  明白了楊雲的計劃之後，周檉撫掌大笑，眼中再無半分積鬱。

  「雕蟲小技而已，瞞不過王爺的法眼。」

  「嗯。」

  周檉答應一聲，有些苦澀道：「楊公公，你事兒辦得好，話說的，就更加好聽了。」

  「哪裡哪裡，王爺謬讚了。」

  大堂里，兩人互相吹噓，一陣客套。

  富商陳權，還有那個被指認的下人，全都被帶到了當堂。

  楊雲一拍驚堂木，陳權就嚇破了膽。

  根本不用大刑伺候，陳權倒豆子一般的，全部招供：「公公，小的只是區區一介賤商，小的這麼做，是御史周長林，他在背後指使的。他給了小的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等等，這不對啊。劉一刀招供的是一百兩。本王覺得，他們兩個，肯定有一人在說謊！」

  聽堂的周檉，突然起身出言，打斷了正在進行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