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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溫情

2024-05-30 04:11:48 作者: 蝸牛Dee

  「你昨日說,找到我娘了?」

  離去之時,她望著蕭晟的背影問道。

  

  本是一句試探著的問話,她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聲。

  當初的話說得再決絕,也抵不過血肉親情間的掛念。

  蕭晟點了點頭,「等咱們回盛京,朕便去接她過來見你。」

  這樣的承諾,對於錦瑟來說,總算是多了幾絲安慰。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撐到回到盛京之時。

  自醒來之後,她總覺得自己的精神越來越不受控制,稍有些波動,便癲狂至極,半點不似尋常。

  這樣的自己,對她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折磨呢。

  那邊莫大奎惴惴不安。

  「咱們這樣上趕著承認,豈不是不打自招?」

  董禮查到了,不過都是些蛛絲馬跡罷了,再怎麼攀扯,也不能定下死罪來。他們只需擰成一股繩,不認此事,皇上又能拿他們怎麼辦!

  劉征暗恨他做事不乾淨,還想著僥倖之事,「如今認與不認,在陛下那裡咱們都多了個算計聖心的罪名,還不如大方認了,他也罰不著咱們什麼。待會你就聽我的,撿好聽的說,最好能哭出來!」

  周五在一旁罵罵咧咧,「你就聽劉大哥的,自己沒本事,給你擦屁股呢,你還唧唧歪歪!」

  莫大奎被他氣到,正要辯駁上一二,那邊遙遙過來一個穿著朱色宦官服飾的內侍。

  「您三位,跟咱家走吧,剩下的人,或是等著,或是回家,請自便。」

  劉征立刻站起身來。

  跪的時間久了,起身他兩眼發黑,有些踉蹌。就算是如此,他還想著在這內侍面前留個好印象,暗自囑咐眾人,「你們就在這裡等著,誰也不要先走,免得陛下以為咱們心不誠。」

  其實他想的也太多了,心誠不誠,也不是這一二時的表面功夫能夠判定的。

  三人一路跟著內侍走著,一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等下面對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與上次的覲見不同,蕭晟這次坐在層層的珠簾之後,威勢畢現。

  聽得他三人聲淚俱下的告罪,那邊也不過淡淡地回了一句,「哦?朕的起居之事,倒驚動了諸位?」

  只這一句,劉征等人又是一陣冷汗。

  他們這才明白自己是怎樣的莽撞。就算是董禮深夜提人問話,就算那些人通風報信將此事告知了他們。可這畢竟是天子私事,他們怎能上趕著來告罪呢?

  這不就相當於告訴皇帝說,喂!我昨天聽說了你家裡糟了賊,這都是我不好,沒有仔細把守,還望你恕罪。

  有這樣的嗎?

  劉征一個接一個的頭,磕得腦子上鮮血淋漓。

  「小人等都是鄉野草民,一朝得了天子眷顧,感恩不盡,對陛下只有肝腦塗地的份,哪敢覬覦天顏!」

  周五和莫大奎沒有他這般老道,只能一個勁的在一旁附和著,點頭應是。

  「實在是此事因這我等御下不嚴而起,還望陛下降罪!」

  劉征在這三人中年級最長,他說的話,自然代表了余者二人。

  此事本就是小事,蕭晟也不欲多糾纏。

  只是這該敲打的,還是得敲打到。

  「武寧之地,朕會另派人來監管。至於辛叡,屆時也不過是一閒散的鄉紳罷了,爾等實在無須擔心他有能力報復。朕的耳目,可比諸位的要多得多呢!」

  此話說的有幾分調笑之意,但在劉征聽來,卻是暗藏殺機。

  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監管之人,是監管他們三個里正,還是監管辛叡,尚未知。可這辛叡實打實地要被放出來了,才是天大的壞消息。

  劉征心下一沉,可面上還是得作出恭敬的樣子,叩頭謝恩。

  三人心中難免失落。

  可到了要走的時候,蕭晟卻又多留了劉征片刻。二人不知說了些什麼,出來時,莫大奎等人逼問了半天,劉征只道是問些鄉情,沒什麼特別的。

  這一番忙碌下來,轉眼已到了正午時分。

  蕭晟回到錦瑟起居之地時,錦瑟已然在歇晌。

  小容見他來了,立刻識趣地帶著眾人下去了。

  午後的天氣有幾分燥熱,隔著紗帳都能見錦瑟的額發見有幾絲黏膩。蕭晟執起小容剛放下的蒲扇,掀起帘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為她扇著。

  又擔心她風寒尚未好全,也不敢十分用力,只能遠遠地送些涼意進去,讓她不至於驚到。

  許是多了這一絲微風的眷念,錦瑟深鎖著的眉頭總算有了幾分放鬆的意味。

  蕭晟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只覺得若是能一直這樣看著她便是極好的。

  天地安靜,只餘二者輕輕的呼吸之聲。

  錦瑟睜開眼時,望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蕭晟手中還執著那把蒲扇,可人卻已然睡著。任誰也想不到,殺伐果斷的九五之尊,在閨房之中,竟是這樣的。

  錦瑟心中有些複雜,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酸澀的意味漸漸湧上心頭。

  她驀地想到,若是這個孩子還在,是不是她便能還了這一許深情呢。

  可它偏偏沒了。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那個無法靠近,也不忍遠離的局面,仿佛又出現在了錦瑟的面前。

  究竟她要怎樣做,才能說服自己跨過心中的重重障礙,堅強地站在他的身邊?

  她問自己,卻始終得不到一個明晰的答案。

  倏地,一滴眼淚砸落在被褥之上,須臾便被吸入懷中,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蕭晟睜開眼,立刻慌了。

  「怎麼又哭了呢?」

  看著她扶著自己小腹的動作,他瞬間想到了什麼,勸慰道,「咱們還年輕,以後日子長著呢。」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將額頭抵在她的額上。

  「我不知道,它對你來說是不是特別的。」

  錦瑟悶聲道。

  她身上的力道登時緊了許多。

  「你說什麼呢,他是獨一無二的,你也是。」

  那其中的深情,似一個巨大的漩渦,讓錦瑟甘願淪陷其中。可下一刻,她便清醒過來。

  「再特別,我也不能是你的妻,不是嗎?」

  蕭晟似被五雷轟頂般,愣在當場,一時不知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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