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打自招

  小利子聽了渾身一抖。

  「要是沒有我好心收你在這裡做活，你和你那重病老娘不得早死在路邊了？」掌柜低聲威脅道。

  小利子眼神暗淡了下來。

  「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吧，你這麼聰明，應該不用我教才對。」掌柜又重新換上了自己笑眯眯的樣子。

  也輕輕的鬆開了抓著小利子的手，在濕帕上擦了擦。

  得虧顧錦枝耳朵好，兩個人的低聲耳語，她聽了個一清二楚。

  看起來，這個小利子身上還有點故事啊。

  「小利子你好好想想，這土豆絲到底是甜的還是鹹的？」掌柜和廚師同時笑眯眯的問道，語氣中帶了不少威脅。

  小利子垂頭喪氣的，抓緊了手指，兩個手在一起攪啊攪啊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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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心實則在盤算著，最近這些天攢下來的錢，能不能撐到找到下一個工作，他實在是不願意違背本心。

  最終一番心理戰過後。

  「鹹的。」小利子如此說道。

  顧錦枝眼前一亮，她以為小利子會屈服掌柜，沒想到最後關頭他還是堅持了本心。

  顧錦枝自問，如果她遇到這種情況，可能也只是默默不語，如此想來倒是更加佩服小利子了。

  也還好是她遇上小利子，不然這種誠實的人混不下去是遲早的事。

  掌柜氣急了，揚手又要去打他。

  顧錦枝剛想攔下，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笑聲。

  「左越，這土豆絲到底是甜的還是鹹的呢？」蒙兄笑著問旁邊的男人。

  那個被稱作左越的斯文男人，夾起一筷子土豆絲放進嘴裡，享受的眯了眯眼，「鹹的呀，難道我的味覺出問題了？」

  蒙兄也夾起一大塊的土豆絲塞進嘴裡，「我怎麼嘗也是鹹的？」

  隨後兩個人跟演戲一樣，一同納悶的看向掌柜眾人。

  這麼說來，不管說是甜的還是鹹的，反正今天就是錯了。

  掌柜懊惱的哼了一聲。

  廚師也煩躁的皺著眉，他只是今天分了個神，不小心把糖當成鹽放了下去，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翻炒了好幾下了，哪想到能鬧出來這些事。

  早知如此，就該在炒出那盤土豆絲的時候就把它丟掉，真晦氣。

  「我看你們是故意來鬧事的吧？」掌柜同他們周旋了這麼久，心裡也煩了。

  「我們鬧事？」顧錦枝挑了挑眉。

  「對，你們就是一夥的，過來鬧事的，估計又是對街酒樓派過來的吧。」掌柜在那裡自說自話著。

  「都在那閒著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把人都給我丟出去！」掌柜大手一揮，叫來不遠處的小二。

  小利子見了，急忙跑到了顧錦枝身邊。

  「客人，你要不就先走吧，跟他們吵起來討不了好的。」小利子著急的說道。

  「之前也有客人這麼吵過，掌柜他背後有人，都好過不了。」

  旁邊那兩個男人倒是沒關係，都是大老爺們，可這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是被幾個小二架出去，總歸是對名聲不好。

  其餘的幾個小二已經圍了過來，蒙兄把酒罐往桌上一拍，就站了起來。

  凶神惡煞的樣子，確實嚇退了不少小二。

  「爺不想走，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讓爺走。」蒙兄盯著眾人。

  左越拉著蒙兄又坐了下去，悄悄說道，「你別那麼著急出頭，那小姑娘不簡單，好戲還在後頭。」

  蒙兄聽了大吃一驚，他以為這戲都結束了，沒想到後面還有，果然還是左越聰明。

  掌柜被這一幫人也是氣得牙癢呀，他掌管餐館這麼多年，還沒有被這麼氣過。

  既然旁邊的男人惹不了，那就只能拿顧錦枝來開刀了。

  幾個小二又紛紛向顧錦枝走去。

  小利子很想現在就抽身離去，可想想曾經老師和爹教他的道理，他的腳愣生生就站在原地擋在了顧錦枝的面前。

  顧錦枝輕輕的撥開了小利子，從衣袖中掏出玉佩。

  「店大欺客，說的就是你們這種吧？」顧錦枝一邊把玩著玉佩，一邊說道。

  掌柜在看到玉佩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不已了，頭上的冷汗噌噌噌的冒。

  這玉佩上面獨特的圖案，是每一任掌柜接任時都必須要記住的，見玉佩，如見人，擁有這枚玉佩的人就擁有著最高的話語權。

  「這，小姐，我們這……」掌柜動動嘴，又閉上嘴，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到了這個時候掌柜也知道，再說什麼謊話都已經晚了，現在只能說實話。

  「小姐啊，我實在是豬油蒙了心啊。」掌柜鬼哭狼嚎的。

  「這土豆絲確實是鹹的，都是這該死的廚師放錯了，那小二與我是遠房親戚，叫我幫他，我也是一時沒想開才說了謊話！」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

  小利子也被眼前這神反轉給驚呆了，看到掌柜這裝模作樣的樣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隨後毫不留情地在顧錦枝耳邊補刀，「客人，千萬別相信他的話，這些事他做的多了去了！」

  顧錦枝挑眉看了他一眼，「他還做過別的嗎？」

  「當然做過別的！他還私下裡剋扣我們的月錢！」小利子滿臉的憤怒。

  家道中落，母親重病，小利子也是不得已才會出來找活干，一出門就碰上了這個黑心商家。

  當時月錢比別家都高，進了門才知道每個月會被掌柜扣掉一半，想告狀不知找何處告，換份工又沒那個錢支撐。

  「胡說，我平時白對你們那麼好了！」掌柜的眼淚依舊在嘩啦啦的流，他有預感，他今天要交代在這了。

  「是真的嗎？」顧錦枝大聲問道。

  附近的小二見掌柜已經這個樣子了，知道沒有投靠的必要了，紛紛附和著小利子的話。

  「掌柜的，您知道該怎麼辦了吧？」顧錦枝笑盈盈的看著他，「官府路遠，不知道今天到不到得了。」

  「我不去，我沒罪，說我剋扣工錢，證據呢？」掌柜的直接耍賴，剋扣都是私下剋扣，又沒有證據，他們能奈他何？

  顧錦枝可不是嚇大的，指揮人押送掌柜的去官府，掌柜的自然不願意，扭動掙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操起筷子筒對著顧錦枝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