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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手筆

2024-05-30 02:45:25 作者: 波兒來了

  大爐溝銅礦的「准生證」辦下來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周瑾媛功不可沒……

  我開始真正的用力還是在大爐溝銅礦的建設上。

  真正進入建設期,我才發現,一個燒錢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前期的三百萬簡直就是毛毛雨了。

  一旦踏入便沒有退路。

  

  連韋瑋都覺得有些吃力,我更是賭上了我的身家,除了幾處產業,甚至連我最心愛的崗尚花都抵押了,我和韋瑋各占股40%,基礎建設由我全程負責,設備採購由韋瑋負責。國資呢?啥事不做,以國家礦產區入股,占股20%,然後就是一輪接一輪的督查。

  我負責的工程內容包括礦區公路、擋土牆及附屬工程,尾礦堆場及石灰堆場土建安裝、中間礦堆及皮帶廊、磨浮車間、濃密池、精礦車間的土建及安裝,廠前回水系統、選礦廠辦公室、皮帶廊的土建及安裝,

  建設期三年,這意味著這三年我在礦區沒有分文收入,一切開支全靠崗尚花的收入,畢竟不像國企,借錢借得那麼爽,銀行還生怕國企不借,而我們,必須要抵押。

  不過,一切尚在可控之中。實業畢竟還需資本來推動。我們採用了股份制,總股數為4億股,我和韋瑋各拿出10%股份,折算成八千萬股,每股5元,公開募集資金。由於這就是原始股,很快吸引了一些企業和個人踴躍購買,很快一銷而空。

  大爐溝銅礦項目順利被納入古錦縣重點建設項目,重點環保督查項目,重點兩新企業黨建示範單位,甚至還是計劃生育重點單位。

  大爐溝銅礦這大手筆攪渾了一池春水,將讓兩河口鎮的更加繁榮。

  在開工典禮前,我和韋瑋到大爐溝檢查準備工作。

  山間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林子,是原四工段植樹造林的成果,現在尚是半大的林子,但即將被剷平,成為露天礦基地。

  峽谷里有一處難得的平地,是一個村寨,只有九戶人家,也叫九家寨。家家戶戶房屋用石片砌築,以牧牛羊采野菌和挖藥材為生,自古以來就這樣存在,每到夏季鮮花盛開,青稞搖曳,牛羊點點,很有獨立遺世的原始味道。

  但九家寨原址將會變成林立的廠房,九家寨的人將全部移民到兩河口鎮。雖然補償挺不錯,但有好幾戶不願意搬遷。古錦縣進行了強行拆遷。拆遷那天,來了很多警察和工人,黑壓壓地一群,將哭天搶地的老百姓強行架上了警車,送出了大爐溝。此去,他們再難回到祖祖輩輩休養生息的大爐溝,整條溝都將成為銅礦的地盤,設了大門,不允許任何生人進來。

  大爐溝蜿蜒盤繞著一條小溪,一年四季水量充沛,路上景色綺麗,但很快,它將成為選礦洗礦的水源。

  可惜吧。韋瑋說,我走過很多地方,像大爐溝這麼安靜和乾淨的還很少。

  有舍才有得。我說,感謝大自然給我們提供了這麼豐厚的禮物!

  想起歷史上,大爐溝那一陣又一陣的採礦風潮,終於在艱難和低效益中被淘汰而平息下來,無數採礦工人獻出了生命。如今,那是機械化集群作業,智慧化管理,兩河口電站充沛電力的供應,一切都剛剛好,沒有理由失敗。

  可喜的是,在大宗貨物普遍跌價的時期,銅價仍然堅挺,市場的稀缺性,決定了價格,這極大地鼓舞了我。

  但是,市場就是市場,完全可能瞬息萬變,那麼,工程進度還需要加快,我們一定要抓住大環境的大建設大變革時期帶來的紅利。

  我和宏森公司的工人們一起吃住在工地,整條峽谷里,經常是燈火通明,機械轟鳴著,群山都在瑟瑟發抖,漫天塵土何所懼,那是人定勝天的誓言,是改天換地的決心。我從沒有這麼激動過。

  創造歷史的是人民,也是機器,更是信心、決心和野心。

  陳總、陳哥、陳老闆——

  無數認識不認識的人開始滿臉堆笑小心翼翼地恭維我。我都一概笑納,我的努力和煎熬讓我配得上這些稱呼,如果成功,我將會得到不亞於黃袍加身的榮耀。

  如果失敗?

  呸呸呸,不吉利,這兩個字絕對不能進入我的頭腦。但是,這麼大的工程,不可能不出點事。

  有塌方,這很正常,山區嘛。有傷亡,這也很正常,礦山建設本身就是危險的活計。可讓我難以接受的是跟我多年的菌子的哥哥三娃,對,就是那個滿世界皆兄弟的三娃,卻死於非命。

  現在三娃的技術在司機里是非常不錯的,他當時是開著挖掘機,爬上山坡,坡度並不陡,進行的作業是場地整理,沒想到岩層是鬆散的頁岩,承受不住挖掘機的碾壓,突然發生了滑塌,挖掘機控制不住地下滑,最後竟然翻滾起來,直接掉下山,掉入了尾礦大壩建設場地。等人們驚呼著前去搶救,卻發現三娃不見了蹤影。活不見屍死不見人,這是異常蹊蹺的事情。我馬上想起查看工地監控,這才發現,當時三娃被巨大的慣性拋出了挖掘車駕駛室,一頭扎進了正在澆築的尾礦大壩,那巨大的澆築方量,很快將三娃結結實實地澆築在了大壩里。

  每一個大工程都有起詭異之處,生祭、澆活樁我們曾經聽說過,但就這樣發生了。可憐的三娃連神魂都沒摸到,就直接被澆築在大壩里。

  只能這樣了,不可能將已經澆築完畢的大壩拆毀來尋他。記得CK鐵路修建過程中,也曾發生過這種事情,一個戰士掉入了正在澆築的橋墩里。現在,列車經過那根立柱時,都會鳴笛致意。

  想起我、尹健和三娃一起結拜兄弟的情景,雖然當初在我心裡並沒有當一回事,但真正一個二個都在意外中離開了我,我突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和傷感,以至於流淚了。

  我現在一個人苟活於世,是不是很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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