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人的東西

2024-05-30 02:35:11 作者: 蛋炒霸王龍

  熬夜寫完狀子已是天光欲曉,慕瀟瀟抻了抻腰,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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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晨涼風習習,被迎面吹了幾下她才猛地驚醒。

  昨夜那人不僅光明正大搶了她的冠玉,還順手牽羊揣走了裝銀票的匣子!

  心碎如刀割,慕瀟瀟拿狀子的手不禁顫抖。

  一萬五千兩,那裡頭可是整整一萬五千兩啊!

  嗚嗚,她的銀子!!

  御書房裡,皇帝單手支頤,面上略顯疲態,見著她眼下一喜。

  「慕卿尋朕是為何事?」

  慕瀟瀟訕訕,措辭已在心中籌備了千百遍。

  「此番與蠻夷交戰在即,見皇上煩憂,臣心中實在不忍……蕭都司隨趙將軍戍邊多時,在軍中威望頗高,又通曉敵情,驍勇有謀,臨陣一用也未嘗不可。」

  見皇帝看過來,她抿唇,直覺臉有些疼。

  「臣以為,先前軍中糧資被劫一事,蕭都司雖有失職但並非主責,若要蓋棺定論,還需再加考究,先前是臣不了解軍中之事,過於輕言了。」

  皇帝點點頭,倒也未再追問。

  只瞧見她眼下大片的烏青,心中不免疼惜,「丞相身體抱恙,前朝之事繁重,慕卿如此殫精竭慮替朕解憂,實乃我大昭的忠骨良士。」

  慕瀟瀟虛笑。

  忠骨不忠骨的,她主要是擔心小金庫。

  不消半個時辰,這對話便傳進了相府。

  丞相端坐在主位上,面色紅潤精神矍鑠,淺銀鬍鬚打理得井然有序,竟是看不出絲毫病態。

  張寒松胸腔起伏,明顯是氣得不行。

  「相爺,這慕瀟瀟簡直不識抬舉,下官可是真金白銀送過去的,他竟如此出爾反爾!」

  整整一萬五千兩銀子,就這般打了水漂!

  「犬子官途事小,但事關相爺您的大計……」

  丞相面色一沉,緩緩擱下手中茶盞,「自以為是的蠢貓罷了,待吃些苦頭,自會溫順乖覺。」

  張寒松會意,拱手附笑。

  「相爺說得極是,下官這就差人去辦。」

  ……

  是夜。

  慕府書房一片漆黑。

  「今日怎的沒掌燈啊。」

  小聲咕噥著,慕瀟瀟推開書房門。

  今夜月色微弱,房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她一頭撞在架子上,心中忿忿。

  「扣錢,這必須得扣錢!」

  摸索著去案邊點燈,不料沒幾步身側卻寒光一閃,怔怔轉頭,利刃破空而來。

  「啊——」

  一聲慘叫,她哆嗦著拱到案下。

  有人要殺她!

  黑暗中視況微弱,那賊人拿著刀在空中亂揮了兩下,一時竟也未發現她。

  悄悄往另一頭縮了縮,不及喘息,又是幾人持著刀從門口跑進來。

  「抓到了嗎?」

  「這裡頭太黑,他躲起來了。」

  「黑個屁,給我搜!」

  五六個人瞬時散開,偌大的書房都稍顯逼仄。

  眼看兩人漸漸逼過來,慕瀟瀟死死咬著唇,身子止不住地戰慄。

  她才穿過來一年多,還沒當上穿越人首富,還沒集齊奇珍異寶,還沒豢養一眾嬌郎門客,卻要在今日草草命喪於此……

  寒刃近在咫尺,未等她尖叫,房中倏地燈火通明。

  檻窗微動,一細影掠進來。

  不過幾下,兵刃紛紛落地。

  慕瀟瀟悄悄睜開眼,見著跟前一眾賊人七倒八歪,咂舌。

  打……打完了?

  果然啊。

  她穿越人是這般容易掛掉的嗎?不可能!

  「出來吧。」

  寡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舒口氣,這才顫巍巍地爬出去。

  玄色袍裾入眼,慕瀟瀟一怔。

  這邊上繡的雲紋怎有點眼熟?

  蹙了蹙眉,她悄悄抬眼,逆著光,清雋冷毅的輪廓在面前投出一片陰影,眉目雖不明朗,但那瑩潤鼻漸的弧度簡直優秀異常。

  幾乎是一眼,慕瀟瀟就聽見自己吞了吞口水。

  面前這張俊顏無限放大,前襟上的豹頭也清晰起來,慕瀟瀟嚇得臉一白,一屁股坐了回去。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蕭玉淮起身,好整以暇地敲了敲書案。

  「慕大人竟有如此愛好,可是那案下別有風情?」

  從中捕捉到一絲笑意,慕瀟瀟咬牙。

  這人簡直惡劣至極,他就是故意的!

  恨恨鑽出來,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沒好氣地拿眼剜他,「蕭大人緣何會出現在本官府中?」

  徐徐拭著劍上的血跡,這人薄唇抿出譏誚的弧度。

  「若非有本官,慕大人現下恐已化作刀下亡魂。」

  利刃寒涼,沾染鮮血分外驚心,一陣毛骨悚然,慕瀟瀟默默轉身查看起刺客。

  扯掉為首之人的面巾,她一怔。

  劉忠?

  張寒松的妻弟!!

  稍一思索,秀眉愈發蹙緊。

  看來今日進言一事,張寒松已經知曉了。

  該死,這老東西竟要殺她!

  扭頭看向邊上那事不關己的男人,慕瀟瀟怒火中燒。

  「蕭大人幹的好事!」

  「真不知你是如何得罪了張寒松父子,連累本官也遭此險!」

  誰知這人忽的抬眸,狠厲地抓起硯台丟了過來。

  慕瀟瀟僵住。

  不……不就是發兩句牢騷嗎,他竟然起了殺心……

  硯台擦著頭頂掠過去,身後一聲悶哼,她詫異。

  方要回頭,倏地被重物砸在頭上,身子不受控制地軟下來。

  暈之前,她好像看到狗男人縱身過來,還一腳踩碎了她的幾千兩銀子買的端硯。

  一腳踢開倒過來的刺客,臂彎一重,人牢牢落入懷中。

  蕭玉淮垂眸,面色迅速陰沉下來。

  不過是被木棍敲了一下頭,她竟直接暈過去了。

  半拖半拽地將人弄回臥房。

  蕭玉淮寒著臉立在榻前,瞧著死死攥著自己袍裾的那隻手,面色有些沉鬱。

  幾下都未能掙開,他不悅,捏起那過分纖細的腕子。

  慕瀟瀟生得白皙,方才亂中不知從何處磕了下,現下手背上紅痕高漲,看著倒有些可憐。

  「弱雞。」

  嗤了一聲,他抬手,毫不留情地掰開那蔥白細指。

  沒了支撐,細腕姍姍滑落,在榻邊磕出聲輕微的叮鳴。

  男人離開的腳步一頓。

  探究著轉眸,輕易便在袖中尋到一抹亮銀。

  沉吟片刻,唇畔勾起一抹玩味。

  描金芙蓉錦雲銀鐲。

  女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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