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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相互傷害

2024-05-30 01:45:12 作者: yiyiw

  陳玉蓮睜開惺忪的睡眼,頭好疼啊,伸了伸腿...酸疼...可是,怎麼腰也這麼疼呢?

  拍拍臉頰,仿佛清醒不少,一切都不對了,這...這是呂強的房子,翻過身,「三哥...」

  呂強穿著毛衣跪在床前,劍眉緊蹙,「玉...玉蓮,頭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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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玉蓮好像明白了什麼,掀開被子,「啊啊啊...」

  呂強緊緊地抱住她的頭,「玉蓮...玉蓮,你打我,千萬別傷自己...打不解氣,咬我也行...總之,怎麼處罰都行...」

  自這天開始,陳玉蓮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不吃不喝,睡沒睡無人知曉。

  萬般無奈的呂強找到陳漫,老老實實地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並提出馬上結婚。

  婚姻大事,何況又是非正常情況下發生的事情,不是陳漫一個大學生能決定的,姐姐對她避而不見,搞不清姐姐的真實意圖,呂強也不敢貿然去找家長坦白。

  第四天,陳玉蓮走出房間...那叫一個慘:長發不再飄逸,油膩膩地趴在肩膀上,好看的丹鳳眼也失去了神韻,嘴唇乾列開了血口......

  「玉蓮,」呂強沙啞的聲音喊了出來,「你一定要吃點東西!」

  「三哥,我們結婚吧!」兩行清淚滾滾而下,她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了,這幾個字就像是擠出來的一樣。

  呂強在苦笑。

  陳漫卻被這句話驚嚇到了,她知道姐姐是迫不得已,半天才喃喃道:「姐,你再想想。」

  她相信呂強會始終如一地對待姐姐,可她對姐姐好像缺乏那麼一點信心,將就來的感情一定不會幸福......

  一杯溫水送到姐姐唇邊,「三哥,我想和姐姐單獨說說話。」

  呂強識趣地站起來,「老二,給她做點兒吃的。」

  「姐,不要因為...如果心裡沒有喜悅和期盼,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陳玉蓮的淚水像哭盡了一樣,「人都已經是他的了,還能怎樣?」

  「姐,你一定很恨三哥吧?如果恨就不要逼自己了。」

  「呵呵,就是因為恨,才要結婚的!」陳玉蓮紅腫的眼裡是望不到頭的怨恨,「我要好好折磨他!」

  這,就是陳玉蓮思考七十二小時的結果嗎?太殘忍了,對自己、對呂強,相互傷害、相互折磨?

  「姐,不能這樣糟踐自己,你才二十二歲啊!」

  陳玉蓮眼裡暗淡下來,「我要洗澡了!」

  她恨自己為什麼要給呂強創造機會、更恨他像個小人一樣不磊落,真是打掉門牙和血吞啊!

  怎奈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不嫁也得嫁了。

  沒有婚禮、沒有酒席、更沒有婚紗照,一個本本把兩人拴在一起,直到這一刻,陳玉蓮才沒有表情地說:「三哥,我們還是各住各的,不要相互打擾。」

  「玉蓮,我都聽你的,等你心情好了,我們再說。」自知理虧的呂強天真地以為,烏雲總會過去的。

  陳玉蓮心裡暗自冷笑,你用一個晚上毀了我一生,恨你都是輕的!

  生活貌似又回歸平靜,陳玉蓮的心卻冷得不能再冷,看你能熬得住嗎?五年、十年,就用時間慢慢殺人......

  悔、痛、恨交織的日子一天天地過著,陳漫的心也隨著姐姐表面平息的怒意放下了。

  初夏的第一場雨悄無聲息地來了,陳玉蓮站在窗戶前咒罵了一句:「早不下晚不下,今天老娘還有貨呢,這特麼的...」

  陳漫把餛飩和燒餅端上餐桌,悄悄打量了一下美麗的姐姐,她最近莫名地暴躁,還經常無緣無故地發脾氣,為了世界和平,陳漫選擇忍!

  姐姐的臉色很難看,陳漫看著窗外的毛毛雨,「姐,這點雨不會影響的,現在的貨車都有苫布,沒事。」

  「出去就是一腳泥,粘粘糊糊的,煩死了。」陳玉蓮還在不停地抱怨,看了一眼飯桌,沒好氣地說:「你不會別的嗎?又是餛飩!」

  陳漫就納悶了,明明昨天晚上說好的,怎麼又怪到自己頭上來了?

  「姐,你別煩,是不是大姨媽來了,不舒服?」

  「大,姨媽?」陳玉蓮愣了愣。

  這個時候都叫來例假,何來大姨媽一說......

  陳漫趕忙陪笑,「姐,你是來例假啦?肚子疼?」

  陳玉蓮眼睛瞪得老大,臉色瞬間發白,怔了半天,發出一聲低吼:「王八蛋!」

  陳漫懵逼了兩秒,幾十歲的人立刻明白了:陳玉蓮懷孕了!

  這...太棘手了。陳玉蓮和呂強領證後,連面都沒見過,更沒有回過安寧莊,在張淑敏和白秀霞的眼裡,他們都是大忙人,還盤算著暑假給兩人補辦婚禮呢......

  「快三個月了吧?」陳漫小心地問,唯恐陳玉蓮情緒失控。

  陳玉蓮咬著下唇,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姐,你幹嘛?」陳漫首先想到的是孕婦不能受涼。

  陳玉蓮雙手放在腦後,陰陰地說:「做仰臥起坐,我要把他做下來!」

  我去,這姐姐也太飆、太狠了吧?

  「姐,還是去醫院吧,徹底檢查一下,別傷到自己。」這可不是鬧著玩兒了,自己公司的員工私下吃墮藥差點沒命,那血淋淋的場面她一直記著。

  陳漫按住姐姐的肩膀,阻止她的胡來。

  「你別管我,這個孩子打死我也不會生下來。」

  「姐,孩子也是你的啊!」陳漫都快哭了,「如果婚姻不如意,孩子卻可以陪伴你啊!」

  肩膀被陳漫按住不能動彈,陳玉蓮又抬起了雙腿,做著空中蹬自行車的動作,「一想到有一半是他的血,我就恨不得殺了他!」

  陳漫心下一凜,這是多有大的恨啊......

  已經陷入魔怔的陳玉蓮聽不進任何勸說,由於運動和氣憤,她的臉通紅,嘴裡不停地詛咒著:「下來啊、下來啊!」

  「姐,」陳漫克制不住地哭了出來,「不能啊!」

  「你住嘴!別跟我說什么小生命、什麼無辜,統統都滾一邊去,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偏偏爭著搶著要來,造孽啊,既然是孽...就...」

  陳玉蓮的呼吸加重了,沒有運動天賦再加上長期疏於鍛鍊,兩條腿無力地垂了下來...處於極端情緒中的她又用雙手輪番捶打著下腹,似乎這樣就可以斬斷這孽緣。

  陳漫緊緊攥住姐姐的手,聲音沉穩:「陳玉蓮,你聽我說,我們去醫院,檢查完了你再做決定行嗎?別再胡折騰啦!」

  陳玉蓮雙手蒙住臉,淚水順著手臂無聲地滑了下來,「陳衛東,我不想這樣,我想走得更遠啊!」

  任何語言都略顯蒼白,陳漫低低說了聲:「我知道!」

  飛身出門騎上自行車,一路狂奔到鼓樓大街,茶餐廳門口的大樹下,呂強蹲在那裡抽菸。

  聽到鞋底蹭地的摩擦聲,他機械地抬頭,雙目無神、鬍子拉碴的一張臉,整個人瘦得脫了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哪裡還有一點青春的風采。

  「三、三哥,」看到呂強的模樣,陳漫心虛地打招呼。

  呂強的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老二,好久沒來了!」

  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走到他的面前非常鄭重地說:「三哥,非常重要、非常急迫的一件事。」

  呂強像聽到發令槍一樣站起,「玉蓮怎麼啦?」

  「我姐...嗯,懷孕了!」直接說出實情。

  呂強呆若木雞...直到菸頭燙到了手指,「她...是不是很激動?」

  的確很激動,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激動,陳漫有些擔心地問:「三哥,你真的確定能和姐一直走下去嗎?」

  呂強扔掉手上的菸頭,接過自行車,「老二,上車!」

  「三哥,姐她不願意見你。」

  「我知道,可我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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