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戰起! 上皇現身。
2024-05-30 01:16:28
作者: 幼稚園大師
四勇營的兵卒滿山遍野朝著山腰密密麻麻蜂擁而至。
果勇營前軍第一衛重盾手隨即展開隊列,後軍第二衛手持圓木盾,成三十排縱深的方陣緩慢慢朝山上推進。最後一衛,重弓手盤膝而坐恢復體力,靜候軍令。
果勇營指揮使朱堂掃了一眼左右兩邊,只見左右兩翼的效勇營、鼓勇營大片人馬已經緩緩越過己方人馬。
騎在馬背上面的朱堂,面色一冷,遂大聲喝罵起來:「都他娘的加快腳步,這頭功,絕不能讓友軍給占了去。軍法隊,給本將嚴密注視場上任何一處地方,但有畏戰者,格殺勿論。」
「傳令兵,告訴劉得勝,讓他的弓隊準備,在所有步卒與對方相差八十步開外,全隊給老子射完箭壺。」
立在指揮使大人馬背後面的傳令兵當即跳上馬背,開始圍繞著果勇營全營下達軍令。
朱堂後視了一眼,他這營的後面,是伯爺親自率領的後隊,若是讓伯爺的人馬出手。那自己便就成了四勇營的笑話!
「嗚嗚嗚!」
牛角號聲不停傳來,隨著重盾手的推進!
一百步。
雙方已經可以瞧清對方完整的隊列。
九十步。
只聽見一陣沉悶的破空聲呼嘯而至。
片刻間,果勇營的重盾手便聽見後面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箭簇撞擊盔甲鐵片的聲響。偶爾夾雜著幾聲悶哼和壓抑地慘叫。
與此同時,己方的重弓手開始發力,雙方你來我往。整個鐵網山西面遮天蔽日的一輪輪箭雨傾瀉而下。
四武營第一輪箭雨便就已經有了傷亡!但果勇營這邊的甲士都沒說話,而是壓著沉穩的腳步,在重盾手的開路下,緩緩朝半山腰而上。
至五十步。
已經到了小山坡,每輪箭雨的傷亡已經按百往上。
隨著一聲低沉的號角響起。
果勇營前軍重盾手一直放慢的腳步,猛地加快,朝著四武營的隊列前沿拒馬重撞上去。
他們的身後,是漫山遍野武將到牙齒的精稅甲士。
兩軍相距不足五十步,頭頂上面的箭矢如瀑雨般兜頭灌下。
這會子,不時有重盾手的人員倒下,致使他身後的一排排甲士成片被四武營弓手收割。
一時間,場面極其慘烈!
但果勇營重步卒的攻勢絲毫沒有減弱。
隨著半山腰一聲飽和的「殺」聲響起。
張家輝身先士卒,一腳踹翻曾經是友軍,如今殺紅眼的果勇營重盾手,雙手緊握的佩刀,毫不猶豫地將眼前之人斬殺當場。
拿刀劈開偷襲過來的一人,張家輝在對方蓄力的瞬間,手中的刀勢橫劈在他的腦側。看也不看對方一眼,張家輝旋即又盯上了另一個猩紅著眼朝他怒吼而來的甲士迎頭而上。
這處不大的山坡,也就一瞬間的功夫。堪堪兩萬五千餘甲士拿身體狠狠地衝撞在一起。
四武營耀武營的士卒處於『正義』一方,又見自家將軍如此威猛,且上峰在戰前還說了,此戰過後,只要奮勇殺敵,活著走出鐵網山,至少連升三級。或是身死,撫恤是尋常時候的五倍!
是故,四武營士卒的勇氣,絲毫沒有四勇營士卒那『從龍之功』的士氣低。
……
……
另一邊,四威營主將軍帳裡面。
牛繼宗以強勢的威望壓下三個指揮使救駕之請。讓親軍將這三人趕出去之後,他便安靜地坐在帳中靜候一人的到來。
這三個月以來,他無時不刻在權衡利弊,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牛繼宗隱隱聽見帳外風聲飄過的廝殺聲響,而他卻是穩坐釣魚台。
「父親,你讓兒子在前三十名故意失手,便是為了今日此事?」牛繼宗的長子牛亨仲壯著膽子問了一嘴,語氣透露著莫名的興奮。
這也讓他想起上個月,父親從軍營回府,是夜,府里便潛進一位蒙面說客。
他原是想將那名膽大包天的黑衣人抓起來暴打一頓,孰不知,卻讓他聽見對方正在說服自己的父親參與今天『誅元惡,清君側』。
那位黑衣人給出承諾,但凡父親今日能夠彈壓所部,勒令四威營原地不動。
一旦功成,後面的那位爺便會給父親晉爵一等國公。
若是還想竟頭功,那就讓他率兵參與他們的起事。最終的爵位,當是一等國公世襲罔替。百年之後,必追封王爵!
可惜的是,那位黑衣人被父親嚴辭斥退。
牛亨促當時還暗自失望了好一陣。
不等牛繼宗發話。
外面急匆匆跑進一位親軍,抱拳道:「將軍,梁王在營外請見。」
牛繼宗聞言,當即從坐椅上面起得身來,遂朝牛亨仲吩咐一句:「亨仲,你下去傳我的命令,全營整軍。一會子軍令下達,隨我前往山頂救駕。」
牛亨仲面色一黑,剛想不情不願應下,卻被父親瞥來一記極為威嚴的眼色,他渾身一顫,急忙答應一聲。
牛繼宗看了一眼兒子遠去的背影,無奈搖搖頭,囈語道:「還是太嫩了,竟連好賴話都分不清!」
「走,隨本將去迎梁王進營!」
……
……
距離鐵網山十六里神京方向,一處農莊之家。
彼時,這處農莊四面散布衣著農戶打扮的精幹漢子,他們正四散警戒,其方圓二里地,八千餘精騎藏在山林之內,人馬俱寂。
莊內,太上皇正首落座,與他對弈的老者正是陳觀。
夏守忠安靜地侍立在萬歲爺身後。
而賈玖名義上的師兄游必道長及妙玉赫然在列。
一如由金陵返回神京在船上那般坐法,游必正在欣賞著妙玉師太那賞心悅目的茶藝。
院門兩側,遊方游詠師徒兩人正一人一根啃著雞腿。
院子正中一顆槐樹下,正閉目站著一位年約六十左右的披甲老者。
不多時,遊方從地上蹲了起來,小游詠瞧見師父一臉諂媚的目光,頓時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咦,師傅,慫爺旁邊那人是誰?」
「是一位老太監,他呀,將來很有可能會是夏大監的地位,咱們可得巴結好他了。以後咱們再想見一下師叔便難上加難嘍,只有通過此人才可以。記住嘍,他叫王鎮。」
說罷,游永『嗖』的一聲便朝著王鎮和任慫跑了過去。
「師傅,等等我,我也要拍馬屁!」小游詠忙撒腿急急追了上去。
「滾滾滾!我眼下沒心情與你玩鬧!」任慫見遊方狗腿般跑過來,抬腳就要脫鞋子。
「別!我滾了。」
遊方訕訕一笑,抓著小游詠的衣領就要提著回去。
王鎮緊緊地盯了一眼小游詠,隨後嘿嘿笑了出來,復又問了任慫一句:「咱們應當怎麼稱呼他?」
任慫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小游詠,面色快速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就當沒聽見王鎮打趣他的話,快步進了農莊。
王鎮和任慫甫一進入院內,瞧見那位披甲老者,微微錯愕,隨即,卻又覺得情理之中。
「陳懷安,你什麼時候回的神京?」任慫朝那老者咧嘴一笑。
這時,陳懷安睜開眼眸,露出一絲面對好友的笑意:「四日前,起大霧那會子。咱們的事等忙過這陣再敘,陛下在裡面等著你們。」
王鎮和任慫頜首,雙雙抬腳進了正堂,隨後朝太上皇大禮叩拜。
夏守忠的餘光見太上皇微一抬手,便尖著嗓子喚道:「萬歲讓你二人平身。」
叫起二人,夏守忠的目光便落在王鎮的身上。
王鎮似有所覺,抬眸迎了過去,夏守忠見狀微一頜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