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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璉二哥可不是駙馬之身,那他不得被皇帝碎屍萬段?

2024-05-30 01:15:47 作者: 幼稚園大師

  西寧侯府。

  賈璉的事情,一早已經傳到東府。

  東府下人照常忙碌著自己手頭上面的事情。

  他們並不像西府下人那般,瑟瑟發抖無心做事,又膽戰心驚地擔心著那些殺氣騰騰的番子,不定什麼時候衝進去把她們給鎖拿下獄。

  眾姐妹替璉二哥擔著心的同時,相約著一齊來到黛玉小院。

  雪雁還有抱琴她們正替姑娘們忙活著燒水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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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水開的時候,眾丫鬟難免私下討論幾句。

  侍書倚在圓柱上面,對於長相俊逸脾氣溫和的二爺,素來敬仰,心酸之餘不免替他說一句好話,「二爺那等人物,沒誠想,到頭來竟會遭了此等禍事。」

  曾寄人籬下的雪雁卻是對二奶奶起了同情心,她接過司棋的話頭說道:「如是二爺此去回不來,二奶奶那般要求的人,又該乍辦呀。」

  「這又不是二奶奶作下的禍事,說到底,也只能怪二爺辦事不妥當了,這女人呀,到底還是需要一個男人靠著,若是沒個男人依靠,還真的不行。」司棋素來對二奶奶頗為不忿,話里話外心生暗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抱琴聽了雪雁此番話頭,頓時聯想到姑娘自打出宮回府後,卻是一日較之一日心事重重。

  姑娘的年紀已經在那裡了,若是不早日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她以後不就是只能當一個沒老公的老嬤嬤?

  「姐姐們,我打聽到了,外面來了好大一群兵卒,聽說烏壓壓地把整條寧榮街都給塞滿了。」

  這時,丫鬟們當中年齡最小的入畫匆匆跑進小院,氣喘吁吁地邊跑邊把打聽來的一鼓腦說了。

  「咱們玖大爺一出聲,嚯,那些包圍西府的凶神惡煞兵士,馬上對玖大爺跪了下去哩,我得馬上把此事告知姑娘們。」

  話還沒說完,入畫已經像一陣風地跑進了內院。

  雪雁一拍手,指著爐子興奮地道:「水開了,我先拿進去了。」

  正廂。

  黛玉因是南方人,不習慣用炕的原因,是故她的廂房裡面,並沒有用上兩府常用的火炕。

  彼時,黛玉、寶釵、湘雲三人落座正面。

  下方右面,寶琴、岫煙、李紋、李倚四人坐在一張玫瑰椅上面。

  元春旁邊依次是探春,迎春挨著惜春,四姐妹則是各自搬了張繡墩坐在左邊。

  紫鵑、鶯兒、小螺幾個貼身丫鬟正搬弄著新鮮水果及一些乾果點心。

  所有人當中,惟元春、迎春、岫煙三人心事重重,她們打一進屋後,便垂底眼帘,不敢去瞧正面的三人,仿若作賊心虛。

  元春聽了二哥出事後,心急之下,原是準備趕回西府,後得知玖兄弟已經趕了過去,她便只好陪著迎春暫到黛玉這裡坐一會。

  林黛玉作為屋裡的主人,率先打破沉默,寬慰著眾人道:「大家擔心也無用,我聽說此事已經上達天聽,只能等著聖上怎麼個判法了。」

  寶琴對於朝廷之事並沒有過深理解,聞言接過話頭問道:「按說,此等事情,可大可小?」

  寶釵轉過螓首,杏眸里滿是擔憂之色,替堂妹解惑道:「前明立國之初,曾有一位駙馬爺走私茶葉往塞外,明太祖下旨,直接將他賜死。」

  話落,眾人無不悚然變色。

  惜春瞪圓杏眸,無心之下,失聲驚呼道:「璉二哥可不是駙馬之身,那他不得被皇帝碎屍萬段?」

  眾人努力地憋氣,卻是又懼又感覺到惜春小腦袋瓜裝得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那只是前明,我朝立國以來,尚還沒有發生勛貴走私案,趟或是在民間,那必然是一死,何況,咱們家可是不比那些平頭百姓家。

  再者說了,咱們家裡不是還有老太太嘛,老太太一等誥命之身,指不定此刻的老太太,已經進宮去了,二哥那邊,想來最後得給內務府那邊交點罰金了事。」探春忍著好笑,轉過身子對惜春說道。

  探春此番話,說對,也不全對。

  早前著實是有勛貴之家犯了事,大多是家中親人往宮裡一跪,哭訴幾句,皇帝再下旨申飭,最後家裡給內務府交點罰金了事。

  走私貨品這一事情,對於目前的探春來說,當以為只是一件小事情。

  畢竟,整個神京城,有那家勛貴不都偷偷在做著這些事情的?

  指望勛貴們圈地賺錢,如何能讓他們揮霍得起,動輒數千僕從下人們的開支一事?

  迎春聞言,雙手絞著的繡帕不由一松,芳心大舒了一口氣。

  岫煙、紋倚她們也是鬆了一口氣。

  惟有黛玉、寶釵、元春三人臉色如常,隱隱浮現出一絲強烈地擔憂之色。

  畢竟,探事司帶領大批宮廷禁軍把西府團團包圍一事,一早傳到了東府。

  寶琴睜著一雙既圓又大的杏眸,從黛玉、堂姐、大姐姐的身上徐徐看去,不解道:「可是探春說得不對?此事,莫非還有變故?」

  黛玉眼眸微微轉動,沉吟著說道:「此事說不好,畢竟,咱們再怎麼說,也敵不過天心難測。」

  寶釵點了點螓首,咐和一句:「林妹妹說得對,咱們又不是朝廷中人,這事不管咱們再怎麼討論,璉二哥最終的定論,當在大明宮。」

  元春抬眸看了一眼沉靜端莊的薛寶釵,只見她那張妍麗玉容上面未曾塗抹胭脂水粉,然而,卻能夠清晰瞧出,她那張肌膚雪白的臉蛋兒,仿若能掐得出水來。

  視線稍微往下,元春不免拿自己與對方作了個對比。

  玖兄弟,是個有福氣的人哩。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會像欺負自己這般,同樣欺負寶妹妹?

  我在想什麼?

  元春玉容一燙,芳心砰砰直跳。

  林黛玉狐疑地把目光投了過來,視線落在神色有異的大姐姐臉上。

  稍一留心注意,林黛玉便捕捉到大姐姐好似在直視寶姐姐的脖子下面。

  順著大姐姐的目光,林黛玉驀地在心裡泄氣般嘆了一口氣。

  究竟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寶姐姐、大姐姐這般大?

  正這時,門外響起一聲重落地聲響。

  須臾間,入畫吃疼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大一會兒,入畫撫摸著腦門闖了進來。

  方才走路不小心摔了膠,放畫此時的額頭磕了個小包。

  「姑娘,姑娘,我聽大寶叔說了,玖大爺已經去了西府。」

  「姑娘們有所不知,嚯,玖大爺一出現在西府門前,整條寧榮街跪了一地的禁軍呢。」

  入畫忍著疼痛難耐,唇角洋溢著極其振奮之色。

  尚還在自責的元春,聞聽入畫這番話頭,頓時抬起螓首,粉唇微微一張,杏眸里滿是不可思議。

  其餘諸釵亦是瞪圓美眸,滿是驚詫之色。

  龍禁尉朝玖兄弟下跪相迎?

  若是入畫說得是探事司跪地相迎,元春尚還沒有那麼震驚。

  畢竟,那些番子雖說是天子親衛,然則他們與繡衣衛並無二樣,跪迎玖兄弟這也說得過去。

  可是,龍禁尉怎麼會下跪呢?

  常居於深宮的元春,可是清楚明白,宮裡的禁軍,可是不常輕易下跪的。

  畢竟,他們代表的是天家,是大周朝天子的護衛近侍。

  一直留心著大姐姐的黛玉,瞧見她如此吃驚,芳心一緊,連忙出聲問道:「大姐姐,可是這其中有甚不妥之處?」

  凡是事情與玖大哥有關聯,黛玉心裡比誰都緊張。

  眾人聽了,心中震撼之餘,紛紛轉過螓首,十雙美眸浮現出或是不解、或是一知半解的神色來。

  「我也不知妥或不妥,按理說,龍禁尉一般除了天家,面對其餘勛貴之身,那怕是信國公,也只須以甲冑在身,行個軍禮便成。」

  元春不敢迎視林妹妹那燦若星河的眸子,微微垂著眼帘,把心裡的詫異說了出來。

  諸釵聽完,

  迎春的粉唇張了張,欲言又止,一雙水杏漸漸起了擔憂之色。

  惜春側眸的時候,登時捕捉到二姐姐那顧盼生輝的臉蛋兒泛起一抹愁容。

  瞧見素來疼愛自己的迎春姐姐這般惹人生疼,身子微一向前,素手環繞在二姐姐豐膄的腰身上,壓低聲音問道:「二姐姐,你怎麼了。」

  迎春被惜春這一抱,頓時嚇得她渾身一顫,繼而整個人僵硬起來,昨宿的情景歷歷在目。

  惜春感受手心傳來的微小顫慄之感,頓生疑慮,正想繼續追問下去。

  與此同時,雪雁端著一壺新徹的茶水走了進來,朝半倚在貴妃椅上面的林黛玉稟道:「姑娘,玖爺過來了,只不過人在院門的時候,又被徐大娘給叫走了,他讓我進來說一聲,一會再過來。」

  聞聽此言,諸釵臉蛋兒宛如爭奇鬥豔的花兒那般,紛紛湧現出不同的神色,或欣喜、或羞澀、或好奇的微妙表情。

  惟有元春、迎春、岫煙三人不著痕跡地垂低螓首,暗自思忖起來,該不該尋個藉口暫時避開。

  ……

  卻說一個時辰前。

  大明宮,紫宸殿。

  龍案上面是一堆堆的各地加急送上來的奏摺。

  一身金黃龍袍的崇德帝,微微俯身坐在龍椅上面,正揮著手中硃筆,快速批示著各地呈遞上來的奏疏。

  戴權躬著身子手中捧著一盞御茶在側邊,已經等了很久。

  正當戴權暗自心急的時候,一紅衣內侍壓著腳步小跑進來。

  「啟稟萬歲,探事司指揮同知衛錦衛大人、刑部右侍郎桂鶴飛桂大人,殿門覲見。」

  那紅衣內侍來到高台前十步,而後屁股一撅,雙膝一跪奏稟。

  崇德帝頭也不抬,硃筆不停地圈圈寫寫,「宣。」

  隨著小內侍恭身退去。

  少頃,衣容嚴整的衛錦、及一位年約四十、身穿一件正三品紫袍的中年男子,他們二人臉容肅穆,邁步至高台前二十步,朗聲奏道:

  「臣衛錦,叩見陛下。」

  「臣桂鶴飛,叩見陛下。」

  這時,一直俯身低頭的崇德帝將面前那道奏摺合上,壓著心頭怒火,先示意他們二人平身,轉而抬頭沉聲問道:「如何?」

  「回稟陛下,臣等已經將賈璉捉拿歸案,榮國府的人,並沒有要進宮的跡象。」衛錦剛謝恩起身,旋即抱拳奏答。

  桂鶴飛見陛下的目光掃來,拱手奏道:「啟稟陛下,目前,賈璉正在皇城探事司的司衙獄中,臣只負責旁聽,賈璉對平安州一事並沒有否認。」

  「只不過他說,此也是因為家有悍妻,他所有銀錢皆是被悍妻奪去,致使他銀子吃緊,而他作為一座國公府的公子哥,手中自然需要大把銀子,這才會不得不挺而走險,往塞外走私物品。」

  戴權聽了,微微垂下的腦袋,隱隱可見瞪圓雙目,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崇德帝嘴角勾現出一絲不屑。

  『一個大男人,到頭來還把罪過推加在自己的髮妻身上!』

  「其可有官勛在身?」

  門兒清的戴權隨即躬身答道:「回稟萬歲,賈璉捐了個中等府同知在身。」

  崇德帝微一皺眉,目光掃在衛錦的身上,面無表情地問道:「依國法,該當如何處理?」

  桂鶴飛尚在遲疑不定。

  衛錦卻是毫不遲疑,恭聲稟道:「回稟陛下,依律,罪不容誅。」

  桂鶴飛『唰』地側目望著膽大包天的衛同知,目光深處掠過一絲忌憚之意。

  戴權心底雖驚訝衛錦的直言不諱,趟或他的這番話流傳出去,滿神京的勛貴還不得對衛錦恨之入骨?

  然而很快,戴老貨旋即回過神來,以衛錦的身份,也就造成了他不得不直言。

  想到此處,戴內相隱晦地朝刑部桂侍郎,投去一記陰測測的笑意。

  桂鶴飛後脊樑一冷,馬上垂下眼帘。

  崇德帝雖然心裡非常贊同衛同知的相法,然則,有些事,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既罪證確鑿,下月十七,即徒放西南三千里,遇赦不赦。」

  崇德帝說畢,微一沉吟,便對桂鶴飛說道:「把此事上報大理寺。」

  桂鶴飛尚還在震撼著那句遇赦不赦,這時聽見高台的傳來的威壓聲響,趕緊躬身拱手道:「臣,領旨。」

  衛錦和桂鶴飛雙雙告退。

  出了紫宸殿大門,桂鶴飛與衛錦稍微寒暄幾句,便匆匆回刑部衙門去了。

  衛錦望著桂鶴飛遠去的身影,心中滿腹疑惑。

  聖上既是判了賈二一個流放,緣何會是下個月才讓他啟程南下?

  按以往徒刑,除非朝中有家人在走動,不然都是在第二天即時啟行。

  而賈二這個案件上達天聽,聖上既已下了旨,當不會出現變數才對。

  驀地,衛錦神色一凜。

  下個月十六日,即是上皇的萬聖節。

  念及此,衛錦深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心中的震盪,匆匆回到探事司衙門,吩咐一名心腹跑一趟西寧侯府,將此事報與西寧侯。

  很快,榮國府賈璉於平安州走私一事,便在朝中上層官員流傳開來,眾人私下討論幾句之餘,不免期待著下月十門,萬聖節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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