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臣請陛下給臣批個條子

  鄭淇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對賈玖道：「好說好說，本閣鄭淇，蒙陛下恩典，今添為謹身殿大學士，掌禮部尚書。」

  鄭淇說罷，便將暖閣一眾大學士介紹起來。

  而後，又替賈玖介紹起那些國公侯爺們。

  賈玖每每等鄭淇介紹一位，便抱拳一禮，禮數恭敬周到。

  待他一一與諸位朝廷大臣見禮完畢，便退回了原位。

  暖閣諸位朝臣皆是和善地微微頜首回禮。

  惟有幾個侯爺，對賈玖的請禮，皆是臉無表情地點頭回應。

  崇德帝至今還在沉浸於初見的細鹽。

  待賈玖與眾位朝臣一一認識，禮畢，崇德帝一直冷硬的臉色，多了幾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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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你也到了適婚之齡，唔，無論你要經營什麼，只要不是謀逆，朕一概允了，朕，替你當這個營生的後盾。」

  所有人聽完陛下的話，紛紛從心裡倒吸了口氣。

  公侯們無不羨慕地望著賈玖。

  更有一部分人心裡揣摩著：假以時日，此子一飛沖天！

  賈玖聞言大喜，拱手奏道：「臣，請陛下給臣批幾個條子，臣才好著人去經辦一點營生。」

  因本朝太祖商賈出身，故而勛貴經商，倒也不會被清貴之流無故攻訐。

  畢竟，誰也不敢拿這事來攻訐政敵，這樣一來，豈不是連太祖都罵上了？

  賈玖帶來的這些精鹽，秘方還是他前世在青海軍演時，賈玖被藍軍圍追堵截時，缺少鹽分地躲藏了幾日。

  後在路上撞見了一位當地老鄉，那老鄉見他是名軍人，瞧他精神萎靡，與賈玖攀談一二，老鄉便教授起他提煉精鹽的法子。

  方子和製作過程賈玖一直記得。

  穿越來到這紅樓世界，前世的一些事情，他竟還能記得清清楚楚。

  在甘肅戍邊三年，他早已經實驗過無數次，提煉精鹽的技術也越發越成熟。

  而他將方子拿出來獻給皇帝。

  其一是因為這時大周的鹽商，他獨自一人，顯然是對抗不了的。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想提前在皇帝的心中，埋下未來鹽政改革的契機。

  而今日他打進伯爵府，勢必會引來滿神京武勛們的敵意。

  他總是要在皇帝心中，展示自己的才幹，藉此好好刷一波存在感。

  如此一來，他才能從然面對，那些勛貴們對他的敵意。

  賈玖一遭來到紅樓，除了想瞧瞧那些驚艷了無數人的十二釵們。

  也是期望，為當下的普通民眾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鹽，是古時皇權控制國朝的命脈！

  而這時候的大周，還有很多老百姓，是吃不起鹽的。

  實際是因為鹽稅過高，自然而然，官鹽的價格，便也變鹽商們炒了起來。

  雖然私鹽便宜，但有些私鹽是會吃死人的。

  後世有條名言：薄利多銷。

  只要老百姓都能夠吃上官鹽，那私鹽必然是無法生存下去。

  從私鹽那邊轉化過來的利潤，這是一筆天文數字。

  賈玖相信，未來，國朝鹽稅絕不會低於眼下。

  但這樣一來，賈玖就動了某些人的蛋糕。

  這顯然是賈玖目前承受不了的。

  故而，他才會提前在皇帝心中，埋下鹽政改革的署光。

  反正方子獻給了皇帝，該怎麼做，不需要他小小的五品千戶操心。

  至於賈玖擔不擔心，暖閣這些大員們會向鹽商泄密？

  賈玖相信，坐到了他們這個位置，沒必要惡了天子，去找那些鹽商泄密。

  倘若是在朝會，賈玖一定不會選擇拿將出來。

  今晚帶鹽進宮。

  目的，也是為了藉此來抵消，他打進伯爵府的影響。

  酉時四刻。

  諸位閣臣和賈玖辭別崇德帝，紛紛來到紫宸殿正門。

  彼時天色已然大黑，殿外廣場除了雪茫茫一片，周遭也掛起了大號八角宮燈，將廣場和玉階映照的閃閃發亮。

  作為這裡最低級的官員，賈玖很有禮貌地側身站在殿門一邊，相送閣老和都督們先行離開。

  幾位內閣大員朝賈玖頜首含笑，便快步出宮去了。

  五軍都督府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會帶著一絲複雜的心情離開紫宸殿。

  唯有一人。

  身披明黃色莽袍的信國公、溫諸雄慢悠悠地落後一步。

  等諸位同僚離得遠了，信國公快速抬手，旋即一巴掌拍在賈玖的肩膀上面。

  隨後，信國公抬起他的老拳頭，用力地錘了錘賈玖的臂膀。

  賈玖如果不是因為敬老，許是早已將信國公，來一個過肩摔了。

  但話又說回來，賈玖就算不敬老，他也不敢去摔一位超品的國公爺。

  還別說，信國公看著年約六十多，但他的拳頭垂打起來，還真挺紮實的。

  「唔，瞧著清瘦，卻是內里結實，長相也不賴，就是太忒黑了點，你小子不錯，有血性也有擔當，後日午時過後，你來老夫府上一趟。

  老夫可警告你啊，午時不見你小子，老夫讓親兵綁你過來，哼哼哼！老夫的親兵，可不是會寧伯府的蝦兵蟹將，老夫的兒郎們，可是百戰餘生的老卒，十個綁不來你，老夫就派二十個五十個！」

  賈玖聞言哭笑不得，抱拳道：「國公相邀，下官不敢不從。」

  信國公咧嘴笑了，再次拍了拍賈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上道，成，後日在老夫的府中見。」

  說完，信國公從懷裡掏出一塊烙餅，大口咬了起來。

  一邊嚼動還一邊嘆息，仿若自言自語地道：「唉，老了老了，人老了就禁不起餓，幸好老夫有備而來，不然還真怕給餓死咯，如此，大周不就多了一個餓死的國公爺了？」

  信國公說罷，搖了搖頭。

  揚手朝後面目瞪口呆的賈玖揮了揮。

  下了玉階的信國公，向前大踏步，而後左搖右擺地，踏步朝宮門方向走去。

  宮裡的內侍和禁衛們，顯然是習慣了信國公的步法，他們對此視而不見，臉色冷漠肅然。

  賈玖捂了捂臉，這位信國公，還挺有童心的。

  口鼻聞到一股餅香，賈玖這時才想起，今日除了早上吃的一頓，到現在都還沒吃過東西。

  強忍著肚子，賈玖朝宮門走去。

  走著走著，便學起了信國公的步伐。

  哎？還別說！

  這樣走路果然爽利！走路帶風，肚子也沒了那許餓意，就是有點廢鞋子。

  這時，禁衛和內侍宮娥們，則是看傻子似地，看著廣場上面那位五品武將。

  他們無非是在心中嗤笑一句：信國公何等的人物，大周戰神級的老公爺，你小子什麼官身？非要學老公爺在官里走路的步伐。

  賈玖學著信國公的步伐、臨時加上後世學來的另一種步伐，旁若無人地走在廣場中央時。

  一位鳳冠霞帔的絕色麗人，瞧見一位少年於廣場之中，邁著瞧起來有些『六親不認』的步伐，一時忍俊不禁。

  『撲哧』一聲。

  絕美的容顏失笑過後，馬上便換上了母儀天下的儀容。

  雖然很快，她便恢復了端莊優雅的神態。

  但她那眉目如畫的美眸里，卻是藏起了一絲笑意。

  國色天香的麗人身後，一眾女官宮娥，無不是辛苦、努力地憋著笑意。

  憋著憋著，一眾女官宮娥們，在宮燈的映襯下，臉色艷紅一片。

  其中一位，身姿頗為豐腴的麗人，此時此景，面若桃花。

  直到那位少年的身形消失不見。

  傾國傾城的麗人，自言自語道：「有意思！宮裡許久沒有瞧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人兒，莫不是？此人便是那位賈玖賈牧之？」

  說罷，麗人若有所思地抬眸，打量一眼，那位面若桃花的女子。

  「啟稟娘娘，奴婢進宮多年，又未曾與家人相見一面，彼時夜色頗深，奴婢瞧不清那人，究竟是不是我賈家人。」

  面若桃花的女子，聽了皇后娘娘的話，便收拾心情，趕緊躬身回稟。

  「你說的也是，陛下一直沒有傳膳，咱們先去紫宸殿罷，問問陛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