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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屍體上的異樣

2024-05-30 00:36:32 作者: 奺一

  她頷首,不太想順著他的意思,「即姑娘昨日與我在一處,後來單獨聽到的也不過就是這幾句話。」

  「忠肅侯也沒有向她透露出太多。」

  「嗯,」南宮臨淺淡的應了一聲,手腕輕晃著杯中酒,目色有些漫不經心,「她今日為何要在華宸殿鬧這麼一出,別告訴本尊,這齣戲只是個巧合。」

  「即姑娘說,『欺辱過她的人,只等天道報他,自己怕會遺恨千年。』那阮鳴曾叫她悶聲在端妃殿裡吃了一個大虧,她當日便說不會放過此人。」

  「呵,狂妄。」

  南宮臨起身扔了一句,話中卻並無不悅之意,他瞥了地上跪著的人一眼,「起來吧,」

  」以後上書記得帶著腦子寫,別一眼就叫人看出了你的心思,本尊還不想與你一道成為那些諫大夫的靶子。」

  「是是是,屬下一定改了這毛病,多謝世子不罰之恩。」周奇揉著酸痛的膝蓋,恭敬地俯身送眼前人離開。

  ……

  

  「不是說要去蔡河嗎,怎麼來這兒了?」

  高聳的牆頭下,一根桑樹樹枝遙遙探出頭來,沈硯安擺開一片障目的樹葉,偏頭看向眼前動作鬼鬼祟祟的人兒。

  即一一聳了聳肩膀,卯足了架勢,「要看案發現場當然得先觀察屍身了。」

  「侯爺,快,幫我上去。」

  看著足足高了即一一半個身子的牆頭,沈硯安心下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好似沒聽見她說的話,杆子一樣的杵在那兒,看著即一一自己蹦躂了兩下。

  「這會兒蔡河那人來人往正多著呢,等天黑才方便查案啊。」即一一無奈的擺了擺頭,這一雙腿長的挺長,偏偏半點運動細胞都沒有,這麼點高的牆都翻不上去。

  她盯著一動不動的沈硯安愣了兩秒,「快點啊,小心被大理寺的人發現了。」

  沈硯安勾了勾唇,忽而黑影一閃,即一一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一把撈了起來,腰和身子一瞬間不像是一體,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平穩的落到了地上。

  當然,是在牆內。

  沈硯安略過她目中的訝異,捏住即一一的手,兩人沿著牆順路往前,「這裡被南宮臨派了邊防營的人來守著,他們警惕心強,你跟緊我。」

  「好。」即一一鄭重的點了點頭,快步一挪,緊緊湊到了沈硯安身後。

  他笑了笑,手上力道更緊,不過半晌,兩人繞開了士兵,鑽進了停屍房。

  「人在哪兒呢?」即一一憋著氣,一個一個地將白布掀開,眼睛就快和眉毛皺到了一起。

  「在這兒。」

  隔了兩三米遠,沈硯安淡定的向她招手。

  「你來過這兒?」即一一狐疑的看著他熟悉的身法,繞到了薛青青的屍體面前。

  沈硯安替她將蓋屍的白布掀開,側目應道,「林昌之案一出,我就抽空來過這兒,沒想到他們沒有轉移屍體的存放地。」

  「當時沒帶仵作,看了也像是沒看。」頓了頓,他掏出懷中大理寺仵作查驗的紙遞過去,有些懷疑的問道,「一一,你雖然是大夫,但是你會查驗屍體嗎?」

  「放心,我們是專業的。」即一一接過他手中的紙,掏出一個放大鏡一樣的東西,仔細查驗了起來,當初他們這夥人把各科室都轉了一圈,連法醫的科目都沒落下學,現下還真派上了用場。

  我們?

  沈硯安眉頭一擰,散了散心中疑惑,半晌,他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太正常了,正常的奇怪,」即一一抬起頭,指著手中的報告,眉頭微蹙,「死亡時間、死因,連身上幾處水底暗石的劃痕都是對的。」

  「越是這樣準確反而越奇怪,就像是連屍體的死亡都在為林昌的犯罪做掩蓋。」

  對了,屍體!

  即一一眼眸微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來回打量著屍體上下,恍然大悟一般指著薛青青身上的衣服,「侯爺你看,雖然溺水的時間和死亡時間都對得上,可這衣服卻對不上。」

  沈硯安凝著屍體身上早已半爛的衣服,看不出什麼問題來,「這是什麼意思?」

  「按照屍體溺水的時辰、蔡河的水流衝擊和和這裡的潮濕程度來估算的話,她的屍身腐爛的這麼快,身上的衣服也應該隨著屍身化在屍體的腐肉里。」

  「可是你看,薛青青身上的衣服甚至有些還能與屍身分開,雖然是極細微的不同,可這恰恰說明了問題。」

  即一一捏了捏拳頭,定定道,「薛青青身上的衣服,是她死後別人又給她穿上的。」

  「她死的時候,身上,身上許是一絲不掛。」說著,即一一眼眶暈出紅,她抬眸看向沈硯安,心裡像是被什么小小的東西扎了一下。

  「侯爺,」她聲音一散。

  沈硯安立時牢牢捏住了她的手,溫暖的掌心撫上她的肩頭,聲音沉穩,「看來,我們該去問一問薛青青的父親了。」

  城西草屋間,一老朽抬起斧頭正在劈柴,原本還可見青絲的人幾天下來像是老了十歲,沈硯安踏進這屋門見人時,恍然有些認不出。

  「老伯?」沈硯安長長喚了一聲,薛老伯轉過頭來,磕絆的停下手中的斧頭,渾濁的眼睛露出幾分疑惑,「你們是?」

  「啊,」即一一扯了扯沈硯安的袖子,向著薛老伯笑應道,「我們是青青遠道的朋友,今天特地來看你的。」

  說著,她推了推沈硯安手中幾斤豬肉和水果,還有自己手中的幾盅清酒,兩人垂手規矩的站在門旁,聲音有些躊躇,「我們知道青青出事了,沒能送她安去,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這不今天拿了些東西,我們特意來看看您老人家。」

  薛老伯笑盈盈的迎上來,「原來是青青的朋友啊,」他擦了擦沾了些髒灰的手,迎著兩人往裡進,「來,快請快請。」

  「你們能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就好了,哪裡用得著什麼東西呢。」

  薛老伯帶著人在外頭乾淨的石凳上坐下,忙慌慌的從裡屋拿出茶水來招呼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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