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單薄的證據
2024-05-30 00:36:30
作者: 奺一
「殺了你?」即一一微張著下顎,好似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眼底略過幾分難掩的諷意,她抽出沈硯安手中的畫像,斜眉道,「阮公子大可放心,赴死這事倒不必你來求,林府的人自然會巴巴的送你去黃泉。」
「不過你若是肯將林昌背後的實情告訴我們,或許還能留下一命來。」
阮鳴擺了擺頭,顯然信不過她,「呵,笑話!我信不得林府,難道還信你們兩個不成。」
「也不知是誰將我搞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即一一撇了撇嘴,這人倒還不傻。
一道影子斜打下來,擋住了阮鳴瞪的要殺人的眼神,只見沈硯安將即一一護在身後,不咸不淡的開口道,「你如今被驅逐出京,已算是廢人一個,毫無用處又掌握了林昌秘密的人,你以為仁毅伯會留著你成為他兒子的禍害嗎?」
「眼下林昌之案的風頭正盛,哪怕是大皇子已被禁足,可依仗著陛下對殿下的寵愛,這案子便是會毀了宗室顏面,也難保沒有翻案的機會。」
「只要,證據在我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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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事情娓娓道來,語氣充滿著引誘,
「如果你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屆時案件破獲,林家下馬,他們自然也沒了殺你的能力。等大皇子從府中出來,本侯自會向陛下請一道明旨,念在你將功抵過,保全你的性命。」
「你說的話當真?」
少傾,阮鳴顫巍巍的開口。
「咯吱——」透光的窗外忽而閃過一道人影,即一一目色一凜,幾個箭步衝過去,木雕窗外只剩下幾根被踩裂的枯樹枝,一張梔子繡花的帕子刮在了窗口。
即一一捻起帕子嗅了嗅,是一股熟悉的味道,「華宸殿?」她喃喃道,身後忽然傳來細索的聲音。
「說,誰派你來的?」
阮鳴被綁的身前,長璋用劍刃抵在一身宮裝的女子脖間,沈硯安發聲詢問,那女子低低垂著頭,微露的側面隱隱有些熟悉。
「靜心?」即一一凝著女子的臉,緩步走近,她看了眼持劍的沈硯安,半解釋半詢問道,「與昤貴妃沆瀣一氣背叛了長公主的侍女,怎麼會在此處?」
靜心瞥著身後鋒利的劍刃,眼神微晃著慌張道,「即大人,奴婢只是覺得心裡對不住長公主,所以日日來此懺悔,感念公主的恩德罷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偷聽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鬼胎一事的罪名還不夠你背,現下還要摻和進林昌的案子裡來嗎?」即一一冷了聲,將那梔花帕子重重甩了過去,上面的味道,分明是邢玥幾次給自己傳信用的藥水味道。
若非他們偵察過寶慈宮並無人煙,又怎麼會將人帶到這裡來,她編的謊話也實在太假。
沈硯安眸子微凝,對上即一一難得有些生氣的雙眼,「怎麼處理?」
「把人交給長璋,關起來罷。」即一一掃了地上人一眼,撿起帕子塞進了腰封里。
「即大……唔!」長璋捂住人的嘴,將掙扎的靜心拖了出去。
……
阮鳴一事,不過半個時辰便在宮裡傳開了,太醫院眾人排擠即一一的事情也傳到了皇帝耳朵里,聽說不到黃昏時分,王太醫等人或被罰了俸祿,或被降了官職,陛下大力整治太醫院,便是阮院首也被罰了半月俸祿,太醫院上下幾乎無人倖免。
那位日前被即一一趕走的人——韓尚也在這個時候被太醫院的人叫了回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幸運,偏偏就他一人得幸躲過了這陣,免了這份懲罰,這日後少不得也要被人來巴結。
沈府,沈硯安書房內,一份扣了殷紅的指印的狀書被放在案桌上,亦有幾分名單被羅列在旁。
「阮鳴既已認罪,承認那些女子是他找來送給林昌的,名單裡面也有呂湘和薛青青的名字。那我們是不是直接拿著這份證詞去找陛下就好了?」
即一一偏過身子,瞥見那琥珀雙瞳里的幾分暗沉,聲音忽而有些懷疑,「這樣能救出大皇子嗎?」
沈硯安沒有表示什麼,只沉聲道,「宮裡傳來消息,說是周奇又連上了幾道摺子,明面上是在歷年談江南地區的水患的治理,實在是借用積年累月之言諷刺大皇子不過是邊城的一介莽夫,擔不起儲君的風範。」
他輕嘆了一聲,語氣微微有些凝重,「如今朝中南宮臨一派占多數,尤其是宗室族子,他們更希望永寧世子立得儲位,而不是大皇子。」
「這樣一個打擊大皇子勢力的機會,他們不會輕易放過。」
「即便陛下有心偏袒大皇子,光憑這些就想落實林昌的罪責,恢復殿下的聲望,怕是單薄了些。」
即一一想了想,將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站起身拉過沈硯安衣角道,「既然是要破案,那我們就回到最開始把事情抽絲剝繭查清楚。」
「一個事情在這世上發生過,就抹不去痕跡。」
「哎,去哪?」沈硯安踉蹌著跟上,邊問著邊將即一一拽著自己衣袖的手倒過來,攥在了手心裡。
前頭人緊了緊手,唇角彎彎,聲音清亮,「蔡河。」
……
永寧王府,
「稟世子,忠肅侯對此事極為在意,話里話外都是不幸失算的意思,另外,」阿無蹙了蹙眉,頓道,「他趕屬下走時,提到了呂湘的名字。」
「像是要加大力度查找他們的下落,為大皇子翻案。」
「呂湘?」南宮臨細細磋磨了這兩字,擱下手中酒盞,眉眼鬆散,「一個沒什麼用的人,找了也是白費功夫。」
他微勾唇角,半傾著身子靠在桌上,側目對著邢玥道,「派人再將他們兩個藏的再嚴實點,就算是枚用過的棄子,也不能叫他們平白撿了去。」
「即一一呢?」南宮臨低眉,頓了半檔,他又加了一句,「可還帶來什麼別的消息?」
這話,是問向阿無的。
句尾雖是落在了消息身上,但阿無莫名覺得,這話問的只是即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