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該動手了

  「姑母，榮王殿下如何說？」吳氏姐妹深夜還在鳳鳴宮只是因為今日衛戒之傳了消息過來。

  這消息是先傳遞到明太貴妃這裡的，所以她自然就比吳氏姐妹早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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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敲著桌面，但是面上的笑意怎的都遮掩不住，「戒之說該動手了。」說著，面色更加開懷。

  吳氏姐妹聽罷臉色都不由得一變，但是吳婉晴可是更加開心，她心悅於榮王，自然認為幫助榮王登上大位是她應做之事，現在心中更是隱隱的興奮，她想的有些單純，只要衛慎之死了，那麼她自然就可以留在衛戒之的身邊。

  但是吳婉若可沒有妹妹那般天真，不過這件事是她們一開始便商議好的，即便她對衛慎之有所好感也絕不會改變最後的結局。

  她同吳婉晴對視了一眼，「妾聽從姑母的吩咐。」

  明太貴妃滿意的瞧著吳氏姐妹的反應，想到即將成功之事，心中也未免激動，他們早已做好了打算，衛慎之暴斃，而大皇子衛容之身體有恙，衛戒之上位不就理所當然了麼。

  「你們做的不錯，若是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們就是最大的功臣。」明太貴妃帶著一臉柔和的笑意安撫著吳氏姐妹，還對她們許以承諾。

  但是事後究竟如何，可不是吳氏姐妹能夠料到的。

  現下二人也是一臉順從的應聲，顯然是十分信任明太貴妃的模樣。

  明太貴妃瞧著她們只覺這是兩把再好用不過的利劍了，因為衛慎之對她們的寵愛，朝中多少大臣不滿？吳氏姐妹還不像是楚和容，衛慎之寵愛她們當真是要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她們了。

  而且衛慎之在早朝之上還大發雷霆，甚至當場貶謫了幾位大臣，更讓朝中保皇黨覺得十分不滿，而榮王還有明太貴妃等人則是坐觀其成了。

  榮王和明太貴妃都感覺到事情一步一步朝著他們所期望的那個方向發展，榮王甚至還在私底下做了龍袍，不過那只是做了他從未穿過，但是他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此時的明太貴妃的激動的心情自然不可言喻，她入後宮奪恩寵，不就想著有一日能夠母儀天下，享無邊的權勢麼。

  現在這個夢已經越來越近，她的想法也就越來越明顯了。

  「你們先回去吧。」吳氏姐妹並非住在鳳鳴宮，衛慎之安排她們住在了一個離清元殿極近的地方。

  吳氏姐妹得了榮王傳遞的重要消息之後也不欲多話，畢竟已是深夜，她們今日也是因為衛慎之沒有寵幸她們才能夠外出的。

  出了鳳鳴宮的大門，吳婉晴十分興奮，「姐姐，終於可以回到榮王身邊了。」她心心念念的也就是這個了。

  吳婉若對著吳婉晴也露出了一個笑意，只是點點頭，但是她心中可是沒有這麼能輕易笑得出來的感覺。

  大趙即將大亂，她清楚的很。同時，她又想起了那個同她接觸的榮王的幕僚，心中嘆了口氣，她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否是她們所求？

  不過現在想這些顯然已經沒什麼用了，她一臉笑意的看著吳婉晴，她開心就好。

  而尚在殿中的明太貴妃也並未準備歇息，反倒是召來了一個心腹，看來倒是要安排什麼一般。

  「確保萬無一失？」明太貴妃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來確定這件事。

  那心腹點點頭，「娘娘，不會有誤。」

  明太貴妃頷首，顯然十分滿意，「那就好。」隨即也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等這心腹退下之後，她長立於窗前，瞧著天上的皎皎明月，或許是欣喜的，但是就在離成功只有那麼一步之時，她感到的或許不僅僅是欣喜，還有無邊的寂寞。

  一個人在宮中待著又沒有什麼消遣，這些年一路支撐著她下來的除了榮王還有的就是對太后之位的追求，但是如今想到居然就快要實現了，連她都感覺到了隱隱的不真實。

  她就著月光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這雙手，以後就能掌控更多的人生死了，沒有恐懼，一種即將能夠得到權勢的興奮還是在她心中升起，怕是今晚可能是個不眠之夜了。

  此時榮王府也不平靜，衛戒之和幾個心腹聚在一起，幽暗的燭光讓衛戒之的臉變得更加扭曲可怕。

  「再等幾日，本王就可以……」他並未將之說出來，但是所有的幕僚都明白。

  眾人盡皆拱手賀道，「恭喜王爺。」現在還在喊著王爺，是否多日以後便未有王爺之稱，而是直接是皇上？

  榮王現在聽著王爺這個稱呼不太舒服，但是謹慎來說現在便喚皇上還為時尚早，他的野心昭然若揭，這一聲皇上也是早晚之事了。

  「此事要用的幾位大臣私下裡是否打點好了？」若是要上位，自然是需要幾位衛慎之那邊的大臣才好行事。

  那幕僚點點頭，顯然是一切都已經掌控好了的模樣，「自然如此。」

  榮王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只要有本來是衛慎之那邊的人站在了他這邊，就會有更多的人動搖，而恰巧榮王讓幕僚私下聯繫的幾人都是當日被衛慎之當堂貶謫的幾位，顯然榮王自然是別有用心。

  「蔣延年那邊準備好了沒有？」榮王又繼續問了下一個問題，這次是軍隊的事，蔣延年即便當時因為那次行刺之事被貶，但是私下裡鑽營的不錯，昔日江南總兵的名頭也十分好用，左右現在江南的大部分軍隊都掌握在他手上。

  但那是私底下的，明面上他可就沒這麼光鮮了。

  那幕僚又點點頭，這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其實這些事情榮王早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過了，但是事到臨頭，卻要一遍又一遍的確認才不為過。

  榮王更放心了，心中的興奮大概是無從宣洩的。

  他讓幾位幕僚都退下來，是要一個人獨自品嘗即將勝利的果實？

  片刻之後，門外響起了扣門的聲音，衛戒之覺得有些奇怪，現在已經很晚了，會有誰到他這兒來？

  所以高聲問道，「誰？又是何事？」這幸好是他心情不錯，不然就不一定是這麼平淡的反應了。

  門外有人答道，「王爺，是臣妾。」原來是蔣未生。

  衛戒之依舊覺得有些納悶，現在這麼晚了，蔣未生過來做什麼？而且又是怎麼知曉他沒睡的？

  但是既然蔣未生在外面，他自然也不會讓她不進來。

  「進來吧。」

  門應聲而響，正是蔣未生過來了。

  「臣妾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一進來便是行禮，請安。

  衛戒之點點頭當應了，示意她在一旁坐下。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歇息？」衛戒之倒像是不經意就吐露出了一句關心的言語。

  但蔣未生似是未有任何的反應，她依舊是那般平淡的表情，「臣妾今夜難以入眠，就四處走了走，瞧見王爺這裡燈還是亮的，就過來看看。」

  不是什麼要緊的緣由，衛戒之也滿不在乎的點點頭，「本王這裡無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蔣未生頷首，但是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臣妾有一事因為王爺近日繁忙就尚未告知。」

  衛戒之想著蔣未生能有何事同他說？而且他也確實說過讓人無事不要來打攪他的話。所以示意她直接說。

  不過他未想到或許蔣未生說出的這麼一句話可以讓他方寸大亂。

  「臣妾有孕了。」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蔣未生說出來似是也未有什麼喜意，卻成功的真的讓衛戒之方寸大亂了。

  「什麼？」他十分訝異，差點拍案而起。

  但是蔣未生似是料到了一般，一點都不震驚，反倒是依舊是一副十分平淡的面容，「太醫說有三個月余了。」

  聽著蔣未生冷靜的話語，衛戒之的興奮似是也平靜了下來，這些年蔣未生慢慢的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讓衛戒之都感到十分詫異。

  但是他心中還是十分喜悅，他一直都希望蔣未生能給他生個孩子，但是自從一年多前那個孩子出事以後，蔣未生的肚子就沒什麼動靜了，幸好府中的側妃也生了皇子，但是這始終不是正妃所生，更不是蔣未生所生。

  甚至於衛戒之自己都已經想好了，直接將旁的妻妾所生的孩子養在蔣未生的名下，這樣誰都不能說什麼了，畢竟無所出的名頭確實不好。

  本來近日他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即將成功，而此時又有蔣未生所說的好消息，左右現在衛戒之確實是高興的緊了。

  「王爺，臣妾不想在府中養胎，想請求王爺讓臣妾去往一個別莊住如何？」而未待衛戒之平息他的興奮，蔣未生的這個請求徹底讓他冷靜下來。

  「為何？」他皺了皺眉，顯然是並不願意的模樣。

  「原因王爺不應該知曉麼？」蔣未生似笑非笑的瞧著衛戒之，仿佛是在嘲諷一般，但是衛戒之卻沒能來得及生氣。

  身子便僵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年多前蔣未生的孩子是如何掉的，便是被府中的一個妾給弄掉的，當時衛戒之生了大怒，但是又能如何？她的孩子又不能回來了。

  而現在的蔣未生也顯然是這個想法。

  衛戒之仿佛瞧見了當年的景象，那般無助失措的蔣未生他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現在又哪裡還有什麼反對的心思？

  「去吧，本王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這就是同意了。

  蔣未生似是也絲毫不意外一般，對著衛戒之點點頭，行了個禮，便離開了。乾淨利落，達成了目的便功成身退。

  到這裡衛戒之也明白了蔣未生今夜前來的目的也是因此，說不定她有孕的消息還是她自己隱瞞的。

  這樣的女子真的適合留在身邊麼？當年娶她是因為她家中的背景，而且一開始分明是他瞧不起她的，現在卻又是她漠視他。

  嘆一句愛恨糾葛何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