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沈秀女

  大趙的選秀都是自願的，只要是有意願參加的都可以先去本地的府衙報名，然後再一層層的被選拔上來，但若是不在京城而是在其他地方的秀女，莫不大多是家境殷實的女子，因為這選秀其中不知要打通多少的關節，所以一般的平民家的女子想於選秀一途出人頭地，基本上不可能。

  非常殘酷，但卻也是這個社會的真實寫照，所以進入選秀的女子皆是從小便有了極好的教養，而且所學習的東西也基本上是面面俱到。

  但是她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這麼條路走，到底是自身的想法還是因為家族的逼迫。只要入了後宮這個泥潭，一切都將無從訴說。

  何必如此！

  本來該有美滿一生的女子，卻只能在這宮中蹉跎一生。

  楚和容瞧著這些容貌艷麗，面帶笑意的女子，想著不屬於自己職責之中的事情，這些意氣風發的女子不知在宮中度過多少的時間會變成如今宮中的這些妃嬪。每日期期艾艾，自怨自憐，哪裡有從前的模樣。

  「莊妃，你瞧這位如何？」宋太后方才的怒氣雖是還尚存於心，但是她也明白不能再像方才一般的，一個秀女都不選了，所以她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瞧著楚和容無事可做的模樣，卻是故意來問她的想法。

  楚和容瞧著宋太后所指的那女子，身段和容貌都是無從挑剔的，心中暗自點點頭，若她是男子的話，都說不定想要那女子了，但是她並不是，因此現在也能夠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雖是態度隨意，但是就那一身的氣勢，倒是無人敢輕視於她。只不過那些秀女也沒瞧見過她開口，所以不知她的身份。她們也確實都想見識一下傳說中備受帝王寵愛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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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瞧著不錯，是哪家的？」這話也正表明了方才那會兒楚和容壓根就沒有仔細聽，不然方才那秀女已經自報過家門，怎麼此時楚和容還不知曉？

  這秀女倒是有兩分眼力見，自己主動上前，行了個禮，開口道，「民女是當朝沈尚書之女。」這話若是旁人說來少不得一副炫耀自家門楣之意，但是現在這位說起來倒是沒有這般的意思。

  楚和容暗道了一句有趣，這位應當就是方才那些妃嬪所言的京城第一才女了吧，楚和容心中的趣味更強。開口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她說起來也不過是一派淡然之意的模樣，似是沒將這位放在眼裡。

  既然楚和容都開口了，這位秀女也沒有能夠拒絕的權利，乖順的抬起頭，她的視線同楚和容來了一個對視，她也瞧見了楚和容的樣貌，不是她想像中的天人之姿，讓她有些驚訝，但是同時她的驕傲讓她覺得這位傳說中的莊妃不過如此，這倒是隱含輕蔑之意了。

  楚和容挑挑眉，對這秀女的興味就淡了下來，不是因為她的小心思，而是在這般重要的場合，連自己心裡的那點小心思都遮掩不住，又有哪裡值得她注意的地方了，終究是個不能成事的。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秀女的小心思也不是誰都能瞧得出來的，譬如她身後的妃嬪就沒瞧出來。

  但是像宋太后之流瞧得清清楚楚，宋太后也眼含輕蔑之意，沒能想到京城盛傳的第一才女也這般沉不住氣，她還以為宮中能有一個可以同楚和容相抗衡的人出現呢。

  她瞧著楚和容似笑非笑的模樣，也知曉這位絕對是瞧出來了。

  「容貌不錯。」楚和容也就這麼開口了一句，也就不再說話了。

  瞧著似是要陷入尷尬的境地之中了，這位秀女終於意識到了她方才不過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惹得楚和容不快了，而且，她也意識到宋太后對她也沒有那麼滿意了，她驕傲的心感到了一絲的受挫，這可並不是她所想要的。她要的是在選秀上大出風頭，她想要的是能夠得衛慎之的親眼，瞬時便成了人上之人。

  可惜她的夢眼瞧著就要破滅了。

  「進行的如何了？」衛慎之也沒讓人通報，直接就自己過來了。

  眾人都給衛慎之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眾人的請安聲各異，衛慎之也是隨意的揮揮手，讓她們起身。

  他便直接坐到了主座之上，也給宋太后和明太貴妃見了禮。

  瞧著場中站著的一排女子，特別是上前一步的沈姓秀女一眼，心中有些不耐煩，他將方才的事情都看在眼裡。那位沈姓的秀女感覺到衛慎之的視線，心中滿含欣喜之意，而且她方才瞧見了主座的衛慎之，威風堂堂好不惹人心悅，左右這位秀女是被衛慎之所展露的風姿給傾倒了。

  所以她暗暗的調整著姿態，勢必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她心中也藏著隱秘的興奮，萬一衛慎之就這麼瞧上她就好了，她對自己確實懷有無限的自信。

  衛慎之對這秀女的心思絲毫不覺，轉過頭，對一旁的楚和容問道，「這是什麼情況？」直接開口詢問的就是楚和容，說明他對楚和容的重視，也同樣表明他這是存心找了個機會要讓楚和容出了心中的那口鬱氣，但是他不知曉的是楚和容壓根就沒有將之放在眼裡。

  楚和容瞧了衛慎之一眼，瞧見他眼中隱含笑意，大概猜測到衛慎之已經知曉了，現在是給她出氣呢。

  沈姓秀女聽見衛慎之詢問楚和容發生何事之時，倒是隱隱有些眩暈之感，因為她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能夠被留下了，她也不是傻子，既然她的小心思被楚和容看出來了，楚和容又怎麼會為她說好話，這是她的想法。

  「這位是京中素有盛名的第一才女，臣妾瞧著也確實名副其實，皇上您瞧著如何？」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楚和容竟然脫口而出了這句話，語氣之中甚至有看好之意，這可著實驚呆了一眾人等的眼球，這沈姓秀女也是在仙境與地獄來了個徘徊，一起一伏。

  衛慎之也是隱帶訝異的瞧了楚和容一眼，還以為她不過是開玩笑，但是瞧見楚和容眼中的堅定的神色，還有她眼中的笑意，衛慎之似是明白了什麼。

  對一旁的管這個的太監點點頭，說明這個秀女被撂牌子了。

  這麼一來似是這局勢就定了，沈姓宮女十分激動的對著眾人行禮謝恩，就被一旁的嬤嬤給帶下去了。她在走的時候心中被狂喜所淹沒，但是卻忘記了楚和容為何會這麼輕易的不計較，甚至在衛慎之的面前說她的好話。所謂的第一才女在這樣的狂喜之中不能冷靜的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由此說來，也不算是多麼的有才。

  才思應當不限於文學，而是體現在生活與為人處世的方面，這秀女將會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

  場中倒是又重新陷入了一派的安靜之中，似是都在猜測著楚和容的想法。特別是宋太后，她想著楚和容也應當不是這般不記仇的人啊，但是她的這番表現讓宋太后都覺得困惑了，無論如何，讓這樣一個具有很大威脅性的秀女進宮，都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但是在楚和容的心中，這卻是一個頂好的懲罰人的法子，因為這秀女本來擁有一個可以不被束縛的未來，她可以做一個主母，整日的重心放在自己的丈夫還有孩子身上，但是現在，她卻進了後宮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她以為是她人生之幸事，但實際上這將是她未來乃至一生最為後悔的事情。

  楚和容不會害怕這位秀女會給她的未來造成何等的威脅，說是她自信也好，狂妄也罷，左右楚和容就是這般認為的。

  不是衛慎之給她的自信，而是她自身就有這般的實力去做，礙了她眼的人，她也從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所以總會找個機會除去她才是。

  所以現在在這秀女如此興奮之時，總有一天她會悔不當初。

  接下來的秀女也沒能留下幾個，衛慎之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個上面，所以只是最後一組之時隨意的指了兩個人便就罷了。一場選秀，萬人矚目，但是卻這麼草率的便結束了，不得不說這不知是誰的過錯。

  其他的妃嬪莫不是在心中暗喜，因為在衛慎之選的這三個人中，除了沈姓秀女之外，其他兩個姿色一般。而且她們也不擔心沈姓秀女會對她們造成什麼威脅，因為這前面還有個楚和容頂著呢。所以說，眼力見差點也沒事，因為她們瞧不見方才的暗流潮湧，所以不知楚和容對這沈姓宮女的想法應當是如何。

  但是最後不管如何這結果確實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和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衛慎之稍後一點也過來了甘元殿，因為他當時雖是隱約知曉了楚和容的想法，但是也還是不太清楚，左右就自己來問個清楚了。

  他不希望楚和容是在委屈自己，雖是他知曉楚和容不是這樣的性子，但是衛慎之卻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他不希望楚和容傷心，所以寧願自己放低身段來問個答案。所以說，這衛慎之在楚和容身上花的心思確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