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香囊
2024-04-30 14:32:47
作者: 煙雨裊裊
慈寧宮裡,陳太后昨晚回了宮後,便因體力不濟暈了過去,又是激起了好大的一番動靜,昨夜衛慎之也是抽了時間來瞧她。
今日她其實是想去陳慧兒宮殿的,可是無論是身邊的太醫還是嬤嬤都不讓她下床,她知曉自己的身子可能是不大好了,但是她不能不去啊,最終還是在嬤嬤的勸告之下,她在緩兩天之後再去。
她也是在不住的哀嘆自己的年紀大了,因為這一次她大動肝火,同樣又悲痛欲絕,心情起落太大,本來她的身子就談不上安康二字,如今正好因為心情的起落讓她的病徹底復發,並且來勢洶洶,似是不可避免。
陳太后今日在得知不能去瞧陳慧兒之時,也沒有多加的抗拒,反倒是一臉平靜的接受了,只是眼中的疲倦的神色無可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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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失去了親人的人罷了,陳太后的身份絲毫不能讓這個結果改變些什麼,在她要去看陳慧兒之時這個身份還拖了後腳,陳太后現在也是一絲冷笑都不願給予。
只是閉目養神去了,也幸得現在陳慧兒尚在停靈第一天,宮中那些妃嬪沒有精力來煩陳太后,不然以後宮那些妃嬪此次若是有機會的話,哪裡不會過來打擾陳太后。
特別是宋太后這位難得能夠瞧見陳太后如此呈現弱勢之時,她若是不過來打擊那麼一二句,那還真不是宋太后了。
陳太后今日倒是一直在等待著威國公二人的到來,她在陳慧兒的宮殿留下了幾個她用慣的嬤嬤,都是用來幫襯著他們的,因為她如今這副病體也不能親自為他們做些什麼。
但是威國公二人還是缺了她這個作為姨母的解釋,她也將十分坦誠的面對他們的責問,因為她都覺得自己沒有護好,所以更遑論是威國公和其夫人這兩位為人爹娘的呢。
所以在將近夜間之時威國公還有其夫人過來時,陳太后的態度十分的淡定,她已然是做好了準備的。
正好這兩位來時她在用藥,所以時機也是趕得巧。
「你們過來坐吧。」陳太后對威國公還有其夫人的行禮只是揮手讓他們起身,然後便在嬤嬤的伺候下用了藥。
威國公來時倒是十分淡定的,因為他雖是有些埋怨陳太后的心思,但是他知曉他的家姊,十分強勢,但是對陳慧兒的喜愛他也是一直瞧在眼裡,所以這件事怕是有的磨。
但是威國公夫人就不是這麼想的了,對於這個小姑她沒能見過幾面,當初讓陳慧兒進宮也是有她的意思在的,可如今陳慧兒出了事,她認為陳太后絕對不能脫得了干係。
所以現在面對陳太后,她頗有幾分恨意,但是她知曉陳太后的身份,所以當面她不可能會表現出來什麼。只是態度不會多好就是了。
「你們今日一直在慧兒的宮殿吧。」陳慧兒即便現在在他們這段親屬關係之中處於失理的地位,但是她的身份依舊是太后,沒道理她會對這兩位低頭。
威國公拱手然後點頭,「是的,太后。今日有不少妃嬪都來了。」他倒是依言隨意的提了一句今日的場景。
陳太后也是頷首,這話不過是客套之言,「哀家知曉你們今日為了什麼來。」陳太后倒是直接開門布公了。
威國公和其夫人都是神色一凜,顯然這件事是他們都十分在意的。
威國公只是神色肅穆但是不發一詞,威國公夫人倒是忍不住的開口了,「太后,臣妾只想知曉這慧兒是為何……落得個這般下場。」
他們今日到時,便知曉了陳慧兒是上吊自盡的,她和威國公都是一驚,她伏在棺材一旁哭的不能自已,她哪裡能知曉在家中一向是受盡萬千寵愛的陳慧兒如今卻是這般的離開了這個世間,甚至都沒能有個機會好好的同他們道個別。
陳太后聽她說起這話,她的臉色也是不由得難看了三分,因為她顯然已經想到了昨夜她瞧見的陳慧兒的樣子。她的心口也是一陣陣的悶痛,這是素來同她相處的十分好的小輩,只說難得。饒是她歷盡滄桑,還是會覺得心痛。
「是,此事怪哀家,哀家托大了。」陳太后因為尚在病中,臉色瞧起來極盡蒼白,威國公夫人瞧起來也是不落忍了,起初她是覺得陳太后該好好護著陳慧兒的,可是她親眼所見了陳太后現在的這般狀態,她的哀傷絲毫不比少,更是因此直接生了病,所以威國公夫人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只是在那裡默默神傷。
「微臣知曉慧兒出事也決非太后所願,只是這件事,正如夫人所說,沒個說法,吾等哪裡能夠安心?」陳太后瞧著這個在她面前默默陳詞的威國公,他也已經老了啊。
瞧見他的雙鬢也已斑白,她嘆了口氣,這個昔日在她面前長大的,總是意氣風發的陳家大公子,如今也被歲月蹉跎成了這般的模樣。
陳太后在為陳慧兒感到悲傷之餘又隱隱得感到了幾分煩躁,至於這緣由如何,她自己也不知曉。
只是她還是一副平聲靜氣的模樣,「此事,哀家雖是現在也不清楚,但是此事,哀家不惜一切也要得個結果。」陳太后因生病而疲憊的神色,因為這句話倒顯得精神了不少,尤其是一雙眸子,其中氣勢絲毫不若於衛慎之。
威國公看到家姊如此做派,也明白了她的決心,但更多的是對家姊的信任,「太后,微臣知曉,必當傾盡陳家之力,查個天翻地覆才是。」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厲色不言而喻。
陳太后卻是笑了。
是了,她的弟弟縱是被歲月洗刷的褪了銳氣,但是屬於陳家人的那份果斷和不顧一切還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
她微微頷首。對陳慧兒下手,就是在對陳家挑釁,陳太后微微闔上了雙眼,似是掩了她方才的戾氣。
「還有一事,今日微臣在來為慧兒祭拜的妃嬪中屢次聽聞了楚修儀之名,她們都似是十分推崇是楚修儀加害了慧兒這個答案。」威國公將今日他見到的毫不猶豫的都吐露了出來。
陳太后對他的話似是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反問道,「你們相信?」她可不信這個一向精明的弟弟會被這等拙計所欺騙。
威國公二人盡皆搖頭,自是不信。
「只是,她們屢次三番盡皆提起,倒是讓微臣同夫人感到懷疑了。」威國公對著自己的家姊沒什麼想耍手段的想法。
陳太后明白了威國公話中之意,他沒有因這些妃嬪的話懷疑上楚和容,但是卻因為這些妃嬪太過頻繁的提起楚和容還懷疑她們了,因為這些妃嬪的目的明顯就是希望他們能夠聽信她們的話,懷疑上楚和容。
這些妃嬪的雕蟲小技,哪裡能夠騙得了堂堂威國公呢?
陳太后為這些妃嬪的不自量力笑了笑,「你們不用管她們,不過是一直想要蹦噠的蚱蜢罷了。」陳太后話中的不在意之意太過明顯,不過她隨後卻是稍顯考慮了一下,才說道,「不過,楚修儀,哀家覺得並不是她。」
她此時雖是靠在床上,而且一臉病容,但是這語氣的有力程度卻讓威國公二人不得不重視。他們都知曉陳太后向來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所以楚和容既然能夠得到她如此的重視,他們也就先行信了這楚和容三分,剩下的七分自是要查證後再說。
「微臣倒也覺得不是,今日她來弔唁慧兒之時,態度真誠,之後還同臣和夫人說了一句話。」威國公倒是將今日在靈堂之中發生的事情盡皆告知於陳太后了。
陳太后顯然也有些驚訝,但是她想到慧兒三番兩次在她面前提起楚和容的好處,她也覺得釋然了,她知曉陳慧兒確實同楚和容的關係不錯。
「太后,臣妾也是瞧見了這位楚修儀的身上佩戴著慧兒親手所繡的香囊。所以,臣妾覺得慧兒所信任的人,應當不會是個壞的。」威國公夫人的語氣也已經平和下來了,而且她還告知了陳太后她的這個發現。
陳太后聽到她的話倒是覺得有些恍惚,因為她想起了當日她同陳慧兒玩笑的場景,真是歷歷在目,可是陳慧兒已經不在了,陳太后也是不由得收起了心中那份哀嘆之意,回答起的話倒是正色了,「哀家知曉,當日哀家還同這香囊同她打趣過,讓她繡一個給哀家……」
說到這裡她還是說不下去了,只是眼中隱隱含有淚花,陳慧兒真的是她最為親近的小輩了,自從長公主離宮以後,便是她一直常陪伴在她身邊,可是如今……這份打擊應是相當於長公主突然出事相同。
威國公和他夫人也有些靜默了,顯然都是想起了陳慧兒昔日還在家中同他們相處的情景,陳慧兒慣來是個單純的,但是卻活潑聰穎。從小到大就是家中的寶,他們對她的疼愛誰的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