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馬屁

  雖然楚和容和衛慎之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來，現在也的確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當時楚和容一般時候對上衛慎之，心裡還是有點犯怵的，就憑衛慎之手裡掌握著生殺大權這一點，楚和容就始終不敢把他真正的當一個「丈夫」來看，更不必說，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暗地裡只是合作者了。

  所以楚和容對上衛慎之的時候，該拍的馬屁還是要拍的，因為她時刻不忘討好龍心，只盼著能討得龍心大悅，只是一般身處高位之人，無一不是喜歡聽人拍馬屁吹噓的，但是這無往不利的馬屁到了衛慎之跟前，卻不怎麼管用了，因為楚和容發現，她每次拍馬屁都拍到馬蹄上面，衛慎之倒不至於跟她發脾氣，但是他就是不吃她這一套。

  可是這真的沒有辦法，雖然衛慎之不吃她這一套，但是除了拍馬屁，楚和容又想不出別的什麼話來。

  而現在，她好像又把馬屁拍到馬蹄上去了。

  「好一個實話實說。」衛慎之微微冷笑，楚和容的臉埋在他懷裡，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可以推斷，衛慎之此時定然是微微揚起唇角，唇角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的。「只是依朕來看，你這話說得不盡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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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這坐擁江山，但是朕的朝堂之上，卻是有人可以翻雲覆雨，就連朕這個九五之尊，也要看他的臉色，而朕的後宮裡，有人隻手遮天，就連想歇在哪兒，每天都有人來指手畫腳。你倒是說說，朕這算哪門子的天下之主？」

  楚和容柔聲安慰道:「如今朝堂之上有佞臣當道，萬歲爺年幼，被人架空，您屈己為政，是個能伸能屈的英雄，此為臥薪嘗膽。」

  「屈己為政……」衛慎之哈哈大笑，「貴嬪啊貴嬪，有時候朕真的很好奇，你哪裡會懂得這麼多東西的，明明不過二八年華，卻如此精於籌謀，目光老辣，朕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妖精變的了，否則一般與你同樣年紀的姑娘，哪裡會有這樣的眼光和洞若觀火的心思？」

  楚和容一僵，渾身有些發冷，冷意從腳底冒出來，弄得她打了個寒噤。妖精？可不是麼。對於世人來說，她活兩世，若是有輪迴一說，那麼她帶著前世的記憶轉生，可不就是個異數麼？反常即為妖，對於世人來說，她就是個妖精。

  衛慎之說得對，要不是她重活一世，變成了「妖精」，也未必會有如今的眼光和手段，若是她前一世就有今生這樣重的心思，也就不會被整得這麼慘了。

  她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前世所有磨鍊的苦難中，吸取教訓而來的，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也不會再讓自己，落同樣想境地。

  楚和容的身體有些發僵，抱著她的衛慎之感受到了，忍不住一挑眉，「怎麼？朕說對了？你真是個妖精？」

  不，即使真是，她也不會說出來的，事理的那些框框條條，都已經明確說了，非我族類，其心必誅。楚和容可不敢去挑戰世人的底線，重活一世，這是她心底最深最深秘密，致死都不會說出來。

  楚和容乾笑一聲，「萬歲爺說的這裡哪裡的話？臣妾怎麼會是妖精呢？話本里的那些妖精，都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貌，風華絕代之輩的，臣妾這薄柳之姿，怎麼當的了妖精？」

  衛慎之一聽，不客氣的笑道:「這倒是。」

  仗著他看不見，楚和容極為不敬的撇了撇嘴巴。

  過了一會兒，衛慎之又道:「其實，朕心底倒是希望你真是個妖精，如同話本里的一樣，有著撒豆成兵的通天本領，到時候，朕帶著你去打天下，還不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彼時，什麼榮王，朕通通都不放在眼裡！」

  衛慎之想得樂呵，但是楚和容一聽，卻是朝他乾瞪眼，她忍不住潑了盆冷水，「若是真像話本里的那樣，找一個倒是來，陳切記就被收了……」

  衛慎之一聽，也低下頭來，和楚和容大眼瞪小眼，片刻後，他似乎有些氣急，手上摟著楚和容肩膀的力道加重，「話太多的人，總是很惹人嫌的。」

  楚和容悻悻閉嘴，不敢再說了。

  衛慎之這才滿意了，他掩飾什麼似的，極重極重的哼出一口氣，「後宮之人，莫議政事，若你有那通天之能，朕也是不敢用你的，你的戰場是在這後宮之中，為朕掌權鋪路，這才是你要幹的事情。」

  楚和容輕輕點頭，應道:「臣妾明白。」

  衛慎之抱著楚和容，鼻尖聞見的，除了他所熟悉的體味之外，還多了香膏的味道，衛慎之低頭，深吸了幾口氣，一時有些後悔，自己塗的香膏好像太多了，這樣味道太濃重，有些不好聞。

  他皺眉想了一會兒，糾結猶豫良久，最後還是沒有捨得放開楚和容，這些天來，他早已習慣抱著她入睡了，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他以前一個人也是睡得極好的，如今非要懷裡抱著個人才能睡得安穩。

  不知想到了什麼，衛慎之突然道:「朕近日來，頻頻留宿甘元殿，外頭是不是對你有不好的傳言？你若是不喜歡樹大招風，那朕明天就不來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楚和容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她之前一直苦口婆心的勸說衛慎之，讓他雨露均沾，為她分去點注意力，但是任憑她好說歹說，衛慎之就是不為所動，但是今晚卻是自己提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楚和容居然拒絕了他，「不必了，到了如今的境地，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上臣妾了，此時想避其鋒芒，顯然已然來不及了，既然r如此，那所幸就不收斂了，放手博一場吧。衛慎之聽了，挑眉道:「哦？你已有了對策？不怕陳太后找你麻煩？」

  楚和容微微一笑，嘴唇輕勾，但是口中卻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