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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人生中,第一次逛青樓

2024-05-29 20:54:43 作者: 橘鴛

  白清蕪瞳孔猛地放大,貝齒咬破夜久殤的唇,她驚縮的後退,後背抵住牆角。

  夜久殤失神一瞬,站在原地,鷹眸晦暗不明,抬手用指尖拭去,嘴角滲出的點點鮮血。

  「好厲害的虎牙。」他啞然失笑,「我這次打仗都沒受傷,今晚挨了你一棍子不說,還被咬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白清蕪磕磕巴巴的解釋著。

  話落,她臉龐划過懊惱之色,慫個錘子!阿九這般惑世容顏,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過來。」夜久殤掩去眼底複雜,恢復成沒事人的樣子,「這次我下手輕點。」

  白清蕪捂著發痛頭皮,可憐巴巴挪過去,「一定輕點。」

  

  她可不想年紀輕輕,頭髮掉光變成個禿子。

  夜久殤悶笑一聲,「好。」

  澤七身為夜王殿下暗衛,時刻守在他身邊,現正撅著屁股,趴在牆頭上,一副殿下能不能別虐狗的表情!

  捂著眼睛不看,耳朵能聽到,恨不得自己長了四隻手,全都捂嚴實了,容易長針眼,少兒不宜啊!

  夜久殤和白清蕪裝扮成貴公子模樣,一前一後的往千春樓走去。

  亥時已過,路上漆黑,四下無人。

  隔著遠遠一條街,隱隱能聽到媚聲入骨的談笑聲,夾雜著縷縷弦竹絲樂聲,靡靡不絕。

  千春樓,地處上京城中的朱雀街,說直白點就是官窯,朝廷認證的尋歡之地,裡面姑娘大多都是罪臣家眷,罰沒而來。

  一入此樓,非死不出。

  轉過街,到了門口,熙熙攘攘的人進出。

  有許多姑娘斜倚欄干,衣衫半露揮著絲帕,招呼著尋歡的客人們。

  老鴇在歡場中浸了多年,早就淬出一雙火眼金睛,見著兩位公子衣著打扮,便知道是非富即貴的。

  扭著肥胖身軀,連忙迎了上去,嬌滴滴喊道:「公子瞧著面生,像是第一次來?」

  夜久殤被濃郁的脂粉味一頂,皺了皺眉,感到有些不適,板著臉點點頭。

  瞧著正經模樣,倒是把老鴇逗樂了,「公子既來了,放開玩才能盡興,你看,跟你一同來的那位小公子。」

  她吊著眉梢,捏著蘭花指往裡一指。

  夜久殤順著方向看過去,臉色一黑。

  白清蕪身上貼著兩姑娘,左右勾著腰,右手摸著屁股,笑得後牙槽都露出來了。

  澤七捂著嘴,憋笑得渾身發抖,偷偷和殿下說道:「屬下怎麼感覺清蕪姑娘是個老手,比殿下還會逛窯子呢。」

  夜久殤:這還是個女人嗎?

  他沉下臉闊步上前,提溜著白清蕪領子,把兩姑娘從她身上扒拉開,往樓上走去。

  白清蕪依依不捨的回頭看姑娘們,阿九這個大老粗,就不能憐香惜玉些,看在他是移動錢包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樓上內室

  夜久殤剛按著白清蕪坐下,老鴇帶著十幾位姑娘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澤七盡職盡責的站在門口,當門神。

  「兩位爺,你們放眼挑著,我們樓姑娘數一數二的好看。」

  老鴇甩著帕子,吆喝著,「春桃,夏橘,還不上前伺候爺沏茶。」

  「哎。」從隊列中走出兩美女,弱柳扶風的往兩人身上一倒,被夜久殤黑著臉推開。

  白清蕪剛想攬過來,就被阿九一個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她悻悻的收回手,委屈巴巴瞅著他,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不過是垂涎姑娘們的美色罷了。

  夜久殤拿她沒辦法,說道:「太醜。」

  整個屋裡的女人們,震驚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就憑她們姿色,還不能入客人眼?

  老鴇像是想到什麼,猛拍大腿,擠眉弄眼的朝著客人一笑,「都是我疏忽不周,挑的人不符爺胃口。」

  說完,招呼著一屋姑娘撤了個乾淨。

  夜久殤暗暗鬆了口氣,那些眼花繚亂的東西除了,頓覺清淨不少。

  他抬起茶盞,「喝茶。」

  白清蕪扯了扯嘴角,「誰家逛青樓,喝茶?」

  夜久殤吹散開茶沫,一本正經的說道:「我。」

  她捂著腦殼有些鬱悶,但轉念想想,阿九掙個銀子不容易,她個白嫖的,還是別要求太多。

  「那就找個來唱小曲的,解解乏?」白清蕪替他省銀子,商量道。

  「也好。」只要別往身上靠的,夜久殤都沒意見。

  老鴇去而復返,這回不同,身後跟著好幾個小倌。

  白清蕪眸光頓時發亮,她看到了一排小奶狗,在向她招手,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留出來。

  老鴇看到那位小公子的反應,欣慰點點頭,看來這回她是對準客人口味了。

  「兩位爺,好好挑挑?」

  白清蕪那句: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要!差點脫口而出,又被夜久殤怒氣騰騰的瞪回去。

  她又可憐巴巴的望向他,這回他絕不給她機會,「留兩個會彈曲的,中間再架個屏風。」

  就她那副眼珠子都快黏小倌的架勢,他看在眼裡,心裡產生異樣的不舒服。

  老鴇又被震驚到。

  敢情跑這千春樓來,就只為聽小曲?

  夜久殤扔給老鴇一袋錢,沉聲問,「有問題?」

  「沒!」老鴇捂著錢袋子,兩眼直冒金光,眉開眼笑,「肯定沒問題,你倆,留下來好好伺候爺,我去讓人給送好酒來。」

  說完,捧著錢袋樂滋滋,扭著水桶腰走了。

  白清蕪非常心疼,錢袋子裡那些銀錢,恨不得自己會彈小曲。

  沒過多久,屏風搬來了,老鴇特意按著爺要求,好不容易搜羅到不透人影的,兩個小倌席地而坐,一個彈箏一個拉弦,靡靡之音響於內室。

  有侍女陸陸續續的捧來酒罈子。

  白清蕪豪氣掰開酒封,開始大碗倒酒,與阿九相碰開懷暢飲。

  烈酒在喉,夜久殤痛快的低吟出聲,雖與皇家的酒差了些,但身邊所伴之人不同,意境心態亦然不同。

  他眯著鷹眸,端著酒碗斜斜半躺著,「你倒是蠻能喝的。」

  不是白清蕪吹牛皮,「我以前可有千杯不醉的稱號。」

  「不醉不歸。」夜久殤索性摔了酒碗,捧著酒罈大口喝下了起來。

  「捨命陪君子。」白清蕪兩頰暈出淡淡粉意,阿九平時看著不食煙火的模樣,喝起酒來,總算沾點人氣了。

  送完酒的侍女們,都下了樓。

  只有一個身著黛衣的遲遲沒有離去,她墊著腳剛想張望,就被高大的視線擋住了。

  澤七橫在面前,語氣不善,「這位姑娘,做什麼?」

  「啊?」筠桃嚇了好大一跳,她眼神亂瞟,慌張的說道:「沒,沒什麼,我好像將絲帕落在裡面了。」

  澤七隨手給了幾塊散碎銀子,「夠你買一堆的了,走吧。」

  「是,謝謝爺。」筠桃低著頭快速跑開。

  直到樓梯轉角時,才喘著粗氣停下來,她剛剛沒有看錯吧,內室裡面,男扮女裝的白清蕪,竟然和夜王殿下一同飲酒,相談甚歡!

  好厲害的手段!

  筠桃心底泛起濃濃恨意,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新舊疤痕縱橫交錯。

  要不是因為白清蕪,自己也不會從國公府一等丫鬟,淪落到去伺候青樓的姑娘們,被她們往死里折騰欺辱。

  還要在她們身子不方便的時候,為了留住客人,命令她去伺候,倚門賣唱!

  曾經同為慕國公府小姐的一等丫鬟,如今白清蕪能夠和夜王殿下同處一室,而她,卻在窯子裡飽受折磨。

  筠桃心裡恨啊,仇恨焰火席捲而出,她雙目赤紅,牙關緊咬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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