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越了

2024-05-29 20:48:56 作者: 青山聽雪

  「嘩~~~」!一大盆冰水兜頭澆下,尚晚棠被激的一震,冰水猛灌鼻腔口腔,引起劇烈咳嗽驚醒過來。

  「醒了,醒了!」周圍傳來議論紛紛,話語間包含驚奇,詫異,不解。獨獨沒有驚喜。

  澆水的婦人丟掉木盆上前抱起尚晚棠:「棠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泫然欲泣的模樣還沒讓人動容就換了一副模樣對著周圍的人厲聲道:」就說澆水有用,看看人不是醒了。」

  那幾位婦人巴巴嘴沒在說話。

  尚晚棠還在劇烈咳嗽,如果能發聲她一定會說:「你不是想我醒,你是想要我命!」

  注意到此刻的自己坐在雪地上,身上薄薄的棉衣早已被冰水浸透,冰冷刺骨的寒風中,熱量快速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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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情況下不是到房間更衣烤火,而是一盆盆澆冰水,這人不是無知便是有心。

  面前之人身著雖簡樸但卻戴著一副精雕細琢的玉耳環,還有剛剛轉瞬就變臉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無知之人。

  許是自己身上太冷,婦人只是抱上一下就離開了。

  與那幾個婦人交談間,嘴上雖是詢問:「村長怎麼還不來呀?」面上卻不焦急,交談間竟還能看出隱隱笑意。

  尚晚棠也在意不了那麼多,此刻她頭痛欲裂,如果只是寒冷入骨她還能忍耐,那麼腦海里湧現出的這些記憶,就如同小錘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頭頂,撕裂中原身的過往也在眼前快速閃回。

  同名同姓的原身,今年只有14歲,澆水的婦人是她的繼母柳氏。

  簡單說來就是親媽沒了,親爸去年也沒了,家裡就只有柳氏和她的兒子。

  這樣的情形,原身的日子不用多說,每日不經辛勞還要被柳氏苛責。柳氏慣會人情世故,人前人後兩幅面容。

  所以村子雖然小,但卻無人知曉她的處境,村民還都以為柳氏待她不錯,年幼的原身無依無靠,無處述說只能默默忍受。

  好在原身的母親曾是縣衙夫人的貼身陪嫁丫鬟,從小隨侍在夫人左右。

  原身的童年是與母親一同生活在縣衙府後,母親過身後才把她送回父親這裡。

  縣衙夫人對這個從小陪在身邊的丫鬟也是慷慨,給了原身不少的財物。現在柳氏耳上帶的這個就是夫人給原身的嫁妝。

  原身還想長大後能用這些豐厚的嫁妝給自己謀個好人家,所以這幾年也就咬牙忍下了。

  可那知柳氏貪心不足,不僅吞沒了全部嫁妝,還要把她許配給鄰縣的陳員外。

  陳員外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爺爺了,且在陳員外唯一的兒子離世後,他急迫的想要找人承繼香火,這幾年一直在娶妾,但都沒有如願。

  陳員外的夫人是個狠厲角色,故而嫁過去的那些姑娘日子都不好過。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柳氏還想讓她嫁過去!這就如同將她推入火坑。原身受不了最終才會在冬日投江。

  「胡鬧!」姍姍來遲的村長看見尚晚棠獨自一人坐在地上,身上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忙叫人將厚衣服披在她身上,尚晚棠這才感覺緩和了些。

  與村長一同來的還有一個面色紅潤的老人,老人手捻白須面色不善。

  柳氏見到來人忙上前陪笑道:「陳員外您來了,我就說今早喜鵲怎麼叫的那麼歡快呢?原來呀,是我們這十里八村都仰慕的陳大善人,您大駕光臨呢。」

  老者眉間輕挑,看向尚晚棠:「哦,知道我要來,這就是給我的見面禮嗎?」

  柳氏一窒,嘴角笑容更大了:「瞧您說的,我家這個小丫頭,年輕浮躁,知道能給您做妾,哪可是開心的一夜沒睡,這不!今兒早早就起來說要到江邊打水梳妝,許是太開心了,才不慎跌到江里。」

  「曹嬸子看見把人撈上來的時候人都不行了,我到這才澆了三盆水,人就醒了,您說說,這丫頭是不是命大,這丫頭是不是一心就著想嫁給您才會這麼快就醒了呢!」

  尚晚棠幾乎要給柳氏鼓掌叫好,這口才著實了得,難怪原身會被壓榨到如此地步旁人還無從知曉。

  陳員外面上緩和了些,可見對柳氏的說法甚是滿意,對身後的媒婆說道:「挑個吉日,這幾日就下聘,雖不易大辦,但我陳家的禮數是不會少的。」

  媒婆忙應是,柳氏更開心了:「早就聽聞陳老爺您家家風嚴謹,書香門第,前朝三品之後,今兒我也是開眼了,真真的百聞不如一見,您呀就是那天上的白雲,我們這些人平時看看已是榮幸之至,那能想到有一天還能離白雲這麼近呢。」

  柳氏巧言奉承,陳員外被拍的舒心。

  尚晚棠胃裡卻翻騰的厲害,剛壓下嘔吐的不適,就聽見柳氏說:「棠兒,你進了陳員外的門,以後就是有人侍奉的五奶奶了,到時可別忘了娘呀。」

  那可是絕對忘不了的,隨即看向陳員外朗聲道:「陳,陳,老老老爺,我是不會什麼琴棋書畫。但是我娘說了,我年輕呀,我能生呀。只是今天真的是意外,寒氣浸體我估摸著怎麼也要調理個三年五載,但我身體好絕對用不上五年,估摸這三年就成,您老人家放心三年後我保證盡心服侍陳員外,到那個時候,哎!准給陳員外您生個白白大胖小子。」

  陳員外前半截聽得心裡舒坦,嘴角上挑,聽到後半截嘴角的笑容就凝滯在了白須下。

  他那有時間等上個三五年?看著尚晚棠眼裡露出鄙夷,果然是村婦家的野丫頭,粗鄙的很!

  生子這種事,怎麼能隨隨便便掛著嘴上,當著這麼多人,粗俗!

  我陳家是出過文官的家門,這樣的丫頭也配給我陳某人生兒子?」

  尚晚棠餘光瞄到陳員外的神情,看來效果不錯。

  柳氏看到陳員外不悅,忙打起圓場:「老爺,您看我家丫頭這心多誠呀,古言心誠則靈,想必一索得男不是難事。」

  雖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兒,但也不代表可以大庭廣眾下闊聲閒談。

  陳員外更是不悅,越看柳氏越不順眼怒道:「婚事就此作罷!」隨即轉身離開。

  眾人……

  柳氏五雷轟頂,清醒欲追趕被家丁攔下,只得眼睜睜看著這麼大個金元寶遠離自己。

  尚晚棠饒有興致的欣賞眼前這幕大戲,陳員外是什麼樣的人?年老但衣著得體,鬍鬚都修理的整整齊齊,可見此人必定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

  原身的記憶里他們夫妻二人恩愛多年始終沒有納妾,如果不是突發意外,怎會這麼著急納妾,想必身體是主因,所以她才說三五年。

  果然聽見三五年陳員外的面色就不好了。這種家境的人最重禮法,一個鄉間野丫頭幾句貌似的無心之語,他們定會接受不了的,時間加性格,寥寥幾句直中要害。

  柳氏慌了,媒婆也慌了,沒成她也沒好處,這段日子就白忙活了。

  她不敢追陳員外,心中惡氣難出,狠狠的瞪了柳氏和尚晚棠一眼。

  尚晚棠不在意,心裡還有些想笑。

  可柳氏在意呀,這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媒婆了,想要把那死丫頭賣上個好價錢,非要通過她不行。

  眼看陳員外態度堅決,柳氏忙拉住媒婆:「婆子您心善人美,您看著如何是好呀?」

  媒婆冷哼:「如何是好?你這投湖又退婚的姑娘,你還想誰家會明媒正娶嗎?我看呀,你就在家好好養著吧,老死家中也挺好!」

  柳氏更慌了,她可是兩手準備的,一是為了尚晚棠這個死丫頭親生母親留下來的那一盒首飾,只是老尚這些年看的緊,她也沒瞅見過,老尚走後才見到,一對金戒指,三對玉耳環還有兩個她都沒見過的掐絲手鐲,這些東西看的她雙眼放光,沒見到是一回事,看過了哪裡還會鬆手?

  想必這丫頭也是不知道她娘給她留下多少東西的,柳氏雙手一攏,這些東西從此就是她的了,誰也別想拿走。

  一日上午兩個媒婆不約而同的上門提親,柳氏才發覺原來這丫頭都這麼大了,可以嫁人了,那當然要賣個好價錢,阿,不對是找個富貴人家,挑來選去就擇了陳員外,可這死丫頭平日裡看起來嬌嬌弱弱的,沒成想居然還敢投江。

  「別別!您老消消氣」柳氏從懷裡掏出個東西塞進媒婆手裡,媒婆摸摸手上的幾錠碎銀,語氣緩和了不少。

  「也不是不行,你也知道咱們村就這麼大,誰家有個風吹草動也瞞不住,你家姑娘這事,現在只怕鄰村都知道了,想要挑人那是不行了,但是誰家要是想娶小,我到是能幫你張羅張羅。」

  忽的媒婆腦中閃過一個人,隨即眉眼彎彎,低聲問柳氏:「想要多賺彩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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