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大結局

  周邈立在門口，清冷的月光披了一身，身上的銀色盔甲熠熠生輝。

  江卿月激動地站起身，跑過去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周邈也回手抱著江卿月，他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

  「你還好吧？」周邈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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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江卿月回道。

  其實一個月前乘風便派人來給他送信，說江卿月被晉王妃請進宮去了，後頭他埋在宮裡的梁公公也給他消息，說是江卿月被軟禁了，而恭王日日前去與她下棋談書，周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不就是晉王和恭王合起伙來要擄走江卿月麼？

  恰好東南戰事已畢，朝中又有他堂兄以及尉遲將軍來書，命他領兵回來擁護太子繼位，他本就是十三皇子一方，將來要挾天子令諸侯的，自然他立即帶兵回援，一回來正趕上晉王和恭王造反，他自然要「勤王」了。

  二人擁抱了好一會兒，江卿月才聞見周邈身上的血腥味兒和汗餿味兒，禁不住立即掙扎開，後退了一步，道：「你多少日沒沐浴過了？」

  周邈哈哈大笑，拉了她的手往門外走，面對外頭的三軍將士，道：「恭王和晉王已死，只剩下三條巷道上餘孽未清，已有王副將帶兵前去剿滅，你們可回兵署復命，我也就先行一步了。」

  憑藉前幾個月在東南戰場上立下的戰功，如今在這些將士面前，他便是神，自然，將官以及三軍將士們都恭敬應下。

  接著，周邈打橫抱起江卿月，抱她上馬，他自個兒也翻身上馬，拉著韁繩，驅馬往街道盡頭走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江卿月坐在馬上，目光卻忍不住往道上望，只見橫七豎八的士兵的屍體，以及仍在汩汩流出的鮮血，不多時胃裡便翻湧起來。

  周邈察覺出她的異樣，溫和道：「不要看，閉上眼。」

  江卿月果然就乖乖閉上了，眼睛閉上，嗅覺和聽覺便愈發敏銳，她聞得見他周身那股混雜著臭汗和鮮血的濃郁的氣息，聽得見他略顯粗重的喘息，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緊貼著她後背時的灼燙的溫度。

  「玉安，近來發生了許多事，我……」江卿月欲言又止。

  周邈輕笑一聲道：「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江卿月微愕，回頭詫異地望著他，這時她才發覺他右臉靠近下頜處有一塊已經結痂的刀疤。

  「我都知道，乘風已稟報給我了，不過你不必怕，晉王和恭王一黨今晚以全數殲滅，秦修我也親手結果了他，明兒一切都不同了！」周邈臉上洋溢著從未有過的喜悅。

  他今日報了滅門之仇，皇帝那幾個稍有出息的兒子都被他殺了，折磨過他的秦修也成了他的刀下亡魂，接下來，傀儡皇帝上位，頭一件事便是翻他周家的案，朝堂將會改天換地，整個慶朝的江山，都將握在他和他堂弟的手中。

  江卿月聽他如此說，也鬆了一口氣，這場奪嫡的大戰落幕，她和江家都挺過來了，她們沒有走上輩子的老路。

  ……

  不多時，周邈和江卿月駕馬回了江府，府門前，竟然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具屍體，不是士兵的，而是尋常小廝的，江卿月驚了一跳，以為府里出事了，立即奔上去重重拍打府門，大喊著：「福伯，福伯！」

  「大小姐！」門內傳來福伯激動而蒼老的聲音，接著，門栓被拉開，大門從里打開，福伯打著燈籠迎上來，「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今兒晚上……哎呀，姑爺也回來了，快，快去通傳，小姐和姑爺都回來了！」

  江卿月四下張望，園子裡靜悄悄的，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動靜，她想著家門外那些小廝應當是府里派出去抵擋官兵的，應當無人打進來，她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接著，江卿月便和周邈打著燈籠去了正大堂，屋裡老太太、周氏和江鶴年，甚至還有弟弟正鐸都在燈火下坐著，一家人整整齊齊。

  他們見著江卿月和周邈，都急急迎上前，周氏逕自抱住江卿月，將她按進懷中，眼淚鼻涕一把，「月兒，這些日子可急死為娘了，本以為你只是去宮裡住個十天半個月，誰知竟住了幾個月，為娘以為你怎麼了，還親自去晉王府求見王妃，請她把你帶回來，她口裡答應著，每回都說再等些時候，再等些時候，為娘又沒人可托，只能倚靠王妃，不好同她鬧翻，不然為娘早便豁出一條命去，把那王府頂子掀了，是她把你帶走的，卻不把你帶回來，可急死為娘了！」

  江卿月忙拍著她的背道：「娘辛苦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如此，周氏才放開了江卿月，自己用帕子把淚擦了。

  接著正鐸也上前來問過江卿月，隨後向周邈拱手稱姐夫，周邈也向他拱手，而後同江鶴年行禮，江鶴年立即請他往偏廳去，單獨與他說話。

  江卿月等人則在大廳里，同老太太、周氏和正鐸共敘天倫。

  因著是從宮裡逃出來的，這一路上都沒喝一口水，吃一口東西，這會兒她肚子餓得咕咕叫起來，周氏立即將一碟子糖蒸酥酪，一碟子桂花糕推到她面前，讓她先吃著墊墊肚子，接著又命奴婢去廚下端飯。

  於是，江卿月也就大口大口吃起了點心，無暇同她們說話。

  周氏看她這樣子，心疼極了，讓她吃慢些，還有。

  「姐姐，那小奴婢綠濃哪兒去了？」正鐸突然問。

  江卿月嘴裡塞著滿滿的糕餅，回道：「在宮裡，同那些宮婢藏在一處，連我這樣跑出宮的都好好的，她定然無事。」

  周氏見偏廳里說話的兩人還不出來，想著夜已這樣深了，周邈又才回來，怎有精力應付丈人，於是她過去，悄悄在江鶴年耳邊說了幾句，江鶴年這才恍然意識到周邈已經勞累了幾日了，他於是拍拍周邈的肩道：「明兒我同你慢慢聊，今兒晚了，你同月兒回去歇息吧。」

  周邈這便向他拱手，退了出去。

  恰好有奴婢提了食盒過來，請江卿月用飯，江卿月見周邈過來了，便想著回屋再用也可，於是自然而然的接過食盒，遞給周邈，道：「你拿著。」

  周邈接過，陪在江卿月身旁，江卿月自己打燈籠，身旁也不讓奴婢跟著，夫妻兩個一同往秋暝居去……

  路上，周邈故意逗她：「我立下的戰功，可換取你的自由，你若仍要和離，太子登基後我便成全你，月兒，你還願意做我的妻子麼？」

  其實方才的那一抱，他便知道江卿月已經改了主意了。

  江卿月偏頭瞪了眼他，「再提著個話，我便真和離了。」

  周邈哈哈大笑，一手悄悄摟住了她的腰，江卿月也並未掙開，小道上迴蕩著二人的說笑聲，一同往自個兒院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