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祈求著顏晉之

  夜裡，蔣夫人獨自一人站在池塘邊，李嬤嬤拿著披風披在蔣夫人的身上。

  「夫人，更深露重啊。」

  「李嬤嬤，我記得你是張貴人賜給我的。」

  「是啊，沒想著二十多年，夫人還能記著。」李嬤嬤臉上的皺紋顯現出李嬤嬤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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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嬤嬤一直沒有成婚，想必現在家中也沒有人了吧。」聽到這話，李嬤嬤好似發覺了什麼一般，趕緊跪在了地上。

  「求夫人賜死老奴。」

  「李嬤嬤這是做什麼。」蔣夫人一把扶起李嬤嬤，只見李嬤嬤的臉上已經是老淚縱橫。

  「老奴自己是自己的錯，不該將夫人的事情泄露給張貴妃，還請夫人賜死老奴，只是，只是老奴還有個侄子。」李嬤嬤一提到這個侄子臉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知道，李嬤嬤的這個侄子很是乖巧懂事，怎麼說也是個有才氣的孩子，就連學堂的夫子都說日後定是有一番造化的。」

  「還請夫人手下留情，放過我這侄兒。」聽到蔣夫人的話，李嬤嬤的臉上滿是驚恐，她沒想到的是，蔣夫人此時已經把她身邊的人都查的清楚。

  「李嬤嬤，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蔣府的人，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老奴，老奴感激夫人，日後定當報答夫人。」說著李嬤嬤便又跪了下去。

  蔣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這病看來還是要自己治。

  第二天，城裡便傳來消息，說是德仁館的趙鳶鳶將太守夫人的病給治好了，自此之後，德仁館的名氣在南陽城算是名聲大噪。

  玄衣人正站在顏晉之的身邊，屋子內淡淡的薰香縈繞在顏晉之的周圍。

  「少主，主人知道了趙姑娘的事情，讓我跟你說。」

  「哼，你可真是母親的好暗衛啊，除了我母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少主麼。」顏晉之憤怒的將手裡的書仍在桌子上。

  「屬下不敢，只是主人讓我告訴少主，不要將心思放在不該放的地方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顏晉之平復了下心情，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書本看了起來。

  秦安莊內，顏晉之的母親沈氏沈碧芊正憂心忡忡的站在院子中，記憶飄回道五年前。

  顏晉之手裡正拿著長矛在後花園比劃，誰知突然一聲尖叫將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晉陽侯的側妃正坐在地上，兩腿間有鮮血流出。

  張畫畫一臉驚恐看著地上的血水，然後向顏晉之伸出了手，顏晉之沒有一瞬間的猶豫飛奔向張畫畫。

  張畫畫一把抓住顏晉之的衣擺，祈求著顏晉之。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緊接著張畫畫便昏了過去。

  「來人，來人啊。」顏晉之瘋狂的叫喊著，等顏晉之的父親顏如玉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的時候，張畫畫虛弱的躺在床上。

  「畫畫怎麼樣了。」顏如玉緊張的看著張畫畫，只見張畫畫臉色慘白，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到顏如玉張畫畫像是看到了救星，突然抓住顏如玉的手，艱難的從嘴裡說出幾個字：「我的孩子。」

  一旁的大夫卻低著頭說到：「孩子，孩子沒有保住。」

  張畫畫頓時瞪大了雙眼，緊接著沈碧芊的回憶就跳到了另一幅畫面。

  沈碧芊帶著顏晉之跪在大廳中央，顏如玉一臉震怒的看著兩人，張畫畫得意的露出笑臉，顏晉之卻滿臉的悔恨與懊惱。

  「罪婦願帶著晉之回到南陽城秦安莊好好教養。」

  「好。」

  當時正值沈碧芊的父親沈千陌被貶職，第二日卻傳來消息，沈家夫婦二人雙雙吊死在房內，隨後又傳來了顏晉之將侯府二夫人推到導致二夫人流產。

  這一系列的事情壓得沈碧芊喘不過氣，但是沈碧芊知道，她要將整個沈府撐起來，她要將顏晉之養育長大。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沈碧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突然一個嬤嬤裝扮的女人來到院子裡。

  「侯夫人好久不見。」嬤嬤帶著斗笠，低沉的聲音，可沈碧芊連頭都沒有抬，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好久不見，張嬤嬤。」

  「侯夫人還記得老奴。」

  「怎麼會不記得，倒是不知道張嬤嬤此次前來……」

  來人正是張畫畫身邊的張嬤嬤，沈碧芊的眼神染上一抹惱怒。

  「若是我家二夫人記得沒錯的話，公子是今年秋天進京趕考。」

  「她還想做什麼，我都已經離開侯府了，她還想要什麼。」沈碧芊激動的說著。張畫畫每次都朝顏晉之下手，這讓沈碧芊總是措不及防。

  「大夫人不要激動，我們家二夫人並不想做什麼，可是若是夫人還在這世上3一時，我們家夫人就永遠不能做這晉陽侯府的侯夫人。」

  「哼，原來是打的這個注意，若是我不同意呢。」沈碧芊冷冷的說道，原來張畫畫是將她們母子二人趕出侯府，現在居然想要她的命。

  「那想必夫人也知道，夫人只有公子這一個孩子，夫人總要在這二者之間選擇一個不是。」

  「卑鄙。」沈碧芊的拳頭慢慢的握緊。

  「你們居然干對晉陽侯府的嫡子下手。」

  「欸，夫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明明是公子路遇劫匪，又或是水性不好失足落入水中。唉，這世間的意外太多了，難免公子不會遇見什麼傷及性命的事情。」

  「你們，可若是我突然暴斃這也定會引起懷疑吧。」

  「夫人不必擔心，我想夫人應該是偶然染病，最後病情加重不幸暴斃。」

  「呵呵，你家的那位夫人算計的可真是精細。」此時沈碧芊的臉上全是憤怒。

  「還請夫人好好考了，只有您的性命才能換回公子的安寧。」張嬤嬤將一個瓷瓶放在桌上，然後便離開了庭院。

  沈碧芊看著眼前的瓷瓶，心裡的傷感油然而生，她不明白為什麼顏如玉對她如此狠心，當年不查原因直接想將二人賜死，五年來對自己的嫡子不聞不問。

  這一刻，沈碧芊心裡的那顆小小的火苗終於也經不住風雨，刷的一下就熄滅了，沈碧芊絕望的將瓷瓶里的藥丸吞下，接受著命運。

  東方的太陽緩緩升起，沈碧芊的眼中出現了一股殺氣，她知道她吃下這顆藥也不過只能保顏晉之一時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