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遇陳母

  看著兩位小姑子，季柳蘭回憶起前世。在她的記憶中，她們姐妹倆也是好性子的女子，只是大姑子嫁到陳家日子過得很一般，當然比起她的前生來，那還是好得太多。

  人各有命，她季柳蘭雖然是個重生之人，那是老天看她上一世過得太苦太難，這才給她一次機會。但她知道，她沒有能力去改變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比如自己的好姐妹季新梅，她還是嫁給了前世的那個朱家哥兒。好在，她還沒有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季柳蘭希望自己的姐妹一生也隨著自己的重生而改變，當她後來聽說了季新梅的事後，她暗自感嘆，該來的還是會來，會改變的還是會改變，她一定要惜福，不再理那些鬧心的事，要與羅青山好好過日子。

  只是有的事真的不能如她所想，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自三朝回過門後，季柳蘭就把自己完全融入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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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讓羅青山弄回來的硬木放在屋後，準備著這兩天去鎮上買油布，前兩天季心苗寄信給她，讓她準備去接香菇種。

  可今天下雨，又是秋未的天氣，外面有點冷，羅青山捨不得她去。

  季柳蘭不是一個會抹殺男人貼心的機會的人，於是她早早起來做好飯讓他吃得飽飽的走了後，翻出一塊粗絳色的棉布進了羅奶奶的屋子：「奶奶，我翻看了一下你那襖子，那面子太破了，孫媳這裡有一塊合適奶奶穿的棉布，想給奶奶做一件襖子的罩衣。您老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樣式麼？」

  新媳婦雖然只進門才沒幾天，可是以羅奶奶老成精的眼光，她能看透這新媳婦的為人。聽到季柳蘭的叫聲，羅奶奶看了季柳蘭一眼嗔怪她：「你這孩子，就那麼幾塊布，是不是非得折騰完了你才舒服？不行了，奶奶這一把年紀的人，穿好穿差都沒關係，只要暖和就好。」

  自季柳蘭進了門，她發現羅青山除了她給他做的兩身衣服外，幾乎沒有一件完全的衣服。於是翻出自己的嫁妝，把他從裡到外打理了一翻。如今她的嫁妝花布還留下幾塊，可這適合大眾的布料，就只有兩三塊了。

  但是，她知道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更不會差這麼幾塊布。現在這布拿出來，要比以後給老人家做一身新衣的效果好十倍。

  季柳蘭知道老太太是喜歡這塊布的，她這麼說也只是嘴裡客氣而已。

  走上前她扶著羅奶奶的手搖了搖順便撒了個嬌：「奶奶，您是不喜歡孫媳給您做的衣服麼？還是嫌我的手藝不好？」

  老人家果然喜歡小輩的依賴，羅奶奶見孫媳這麼親近她，立即老臉上如春花開放。她愛寵的嗔了她一眼：「傻丫頭，你這手藝奶奶都還嫌棄，難道奶奶是想穿鎮上裳衣坊的衣服不成？只是奶奶真的年紀大了，穿這麼好的衣服浪費了，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好好穿。」

  知道老人心疼這新布，可季柳蘭卻不心疼。

  「奶奶，您可不老，穿上新衣啊別人定會以為您是我娘呢。再說陳七奶奶可比您還大，她前天特意去鎮上買了一塊新布做罩衣呢。我家奶奶比她還要年紀小雙比她生得好，穿上新衣肯定比她好看。您就別心疼這塊布了，以後只要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勤快老實的過日子，就是穿綢緞也有可能。」

  世上的老人而且是個顧家的老人，沒有哪個不希望自己家的日子過得和睦，更沒有不希望自己家興旺發達。季柳蘭的話說到了羅奶奶的心坎里，她樂呵呵的說：「借我孫媳婦的吉言，那奶奶就等著，等著穿綢緞的那一天。好吧，我不拒我孫媳婦的好意，那奶奶就謝謝蘭子了。上回我看到你大姨她婆婆穿的那件袷衣的樣子不錯，你就照著那樣子給奶奶做吧。」

  「行，奶奶那我一會就去一下我大姨家，看看親家母那衣服的樣式。」

  羅奶奶想著下個月自己家的親侄兒要娶兒媳婦，如果她穿著新衣服回去，一定會讓眾人驚訝的吧？於是心下更高興了：「嗯，你去吧，中午飯奶奶來做。」

  兩個小姑子去小姐妹家玩了，等雨停了下，季柳蘭在布鞋外套了雙高底的草鞋就出了門。

  她大姨家與羅家住兩對面，從羅家過去陳家，要經過一座橋再穿過一塊稻田才能到。下坪村靠近在路的這邊山邊上，地勢不寬，住的幾家均是外姓人家。真正的陳家人住在對面的趟坪上，挨家挨戶住的全是陳姓人與柳姓人。

  因為季柳蘭的大姨父是陳三家的堂伯，所以兩家人住得極近。當她在屋檐下放下手上的篼笠時，屋內傳來了不少婦人的說話聲。

  屋內有六七個婦人圍在一塊說話納鞋底，看到季柳蘭進了門，立即有一位婦人說：「哎喲，青山媳婦來了？來看你大姨啊。」

  季柳蘭認識這屋裡的人，說話的正是陳三的親嬸子陳何氏。但是她是新媳婦，就算是認識也只得裝了不太認識的模樣，一副新媳婦的模樣害羞的笑了笑。

  陳朱氏看到外甥女來了，她立即站了起來：「蘭子，這下著雨呢，你怎麼過來了？快進來，鞋沒踩濕吧？」

  季柳蘭連忙回答：「沒呢沒呢，我套了草鞋在布鞋上，這一路過來就沒事。」

  「哎呀呀，這孩子可真聰明，把草鞋套在布鞋上，雖然重了些，可不是個好辦法？」季柳蘭聞聲看了看，是住在自己大姨左邊的陳六嬸子。

  「六嬸誇獎了，其實是柳蘭家裡就這麼一雙布鞋，實在捨不得它沾了水，這才想了個笨辦法的。讓大家看笑話了。」

  在坐的陳三的親娘陳唐氏一直沒有說話，聽了季柳蘭的話倒是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這女子她一直覺得是個很綿很膽小的女子，原來也是因為季家日子與自己這過得差不多，而又是自己的堂弟妹牽的線，所以當時也覺得是門好親事。只是後來季家日子越過越差，田地都賣了不少給朱氏看病，特別是把陳三送到鎮上去上學堂後，她的心思就開動了。而且自己看過這孩子幾次，覺得她性子太綿了，配不上自己的兒子。所以陳三一鬧，她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只是此時看季柳蘭回應得體，態度大方覺讓陳唐氏得意外。可是一想著棉花的哥哥現在是鎮上的女婿，就算是陰婚女婿，那也是鎮長家的人，又覺得季柳蘭不夠看了。季柳蘭知道陳唐氏眼中的意思，只是她不是她要在意的事，陳唐氏現在看不起她，以後她就更有好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