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辦嫁妝

  季心苗覺得季蘭蘭這眼神不對勁，她是不是以為自己不願意？

  「二姑，苗兒可不是不願意給您接果樹，是真的季節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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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蘭蘭見侄女兒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趕忙說：「苗兒，二姑可沒有不信你，而是覺得你年紀輕輕考慮得這麼周全訝異了。你是我的親侄女，當姑姑的跟你是血親呢，我哪能不相信？你可別以為二姑就是個小心眼兒。」

  季心苗紅著臉說：「二姑，是侄女小氣了。我的三個姑姑，都是侄女們最親的親人。」

  王氏嫁進季家的時候，二姑季蘭蘭還沒有出嫁，因為自己的脾氣兩人很合得來。見姑侄倆有間隔了，她趕緊說：「苗兒，你二姑沒出嫁前可是最喜歡你了，你與新春兩人沒有一天不跟在你二姑和三姑身後的，大家都說你們兩是姑姑們的小尾巴呢。而且你小時候嘴甜，姑姑們有好吃的，幾乎都進了你的小嘴了。」

  季心苗更難為情了，她趕緊上前挽著季蘭蘭的手臂說：「二姑，您別生苗兒的氣，是苗兒誤會您了。」

  這侄女自回來後與自己從未親近過，季蘭蘭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說：「二姑哪裡會生你的氣？你可是二姑我的半個女兒呢，小時候你跟我最親，二姑沒出嫁前，你可是十天有八天跟著我睡的。小時候的事，你肯定不記得了，二姑出嫁時，哭得是凶的就是你了。」

  「嘿嘿嘿…」王氏也想起了那時候，大女兒才四歲多，二姑出嫁那天，她硬是拉著季蘭蘭不讓她上牛車拼命哭：「苗兒，你當時可有意思了，聽別人說你二姑嫁人後就不帶你睡了，於是你硬是不讓二姑嫁。還說，二姑真討厭，動不動就嫁人，苗兒都沒嫁，二姑就一個人嫁掉了。」

  「哈哈哈，二嫂，那時的苗兒真可心的。我嫁了後好久都有點不習慣，後面沒有這隻跟屁蟲，總覺得少了什麼呢。」季蘭蘭聽到自己嫂子提起以前的事，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就算那不是自己，但季心苗也配合著說：「娘，你不帶這親揭女兒的老底的。那時候我不是小麼，哪裡知道什麼叫嫁人不嫁人的。」

  幾人說話間進了正屋。

  正屋是個大廳，左右各接兩廂。

  一個老婦人帶著孩子在正在大廳門口，王氏立即親熱的叫了聲：「親家母好。」

  老婦人臉上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哦，是她二舅母來了？這可真難得，好久沒看到你了？這個是你的大閨女？」

  季心苗感覺這老婦人的熱情太假了，她禮貌的叫了一聲後便與季蘭蘭進了左邊的廂房。

  季蘭蘭歉意的對王氏說：「二嫂，你可別介意，我婆婆這個人，就是眼皮薄。」

  王氏理解的說：「二妹說什麼呢？又不是剛做親家，二嫂哪能不知道你這婆婆的味道？沒事的，這個家不是你在當麼？我來自己的妹妹家，哪裡去跟她一個老人計較什麼？不過好在你那嬸娘不跟她一樣，否則梅兒我還真不樂意再與朱家做親家呢。」

  季蘭蘭無奈的笑了笑：「嬸娘這人倒是個好的，跟我婆婆不一樣，這點二嫂可放心，要不然我也不敢把自己的親侄女往她家送。」

  「我當然知道，你是她親姑還能害她？好了，苗兒還是看看你二姑給你置辦的鋪陳吧，一會還得去置辦一些家中常用物品。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了，我總感覺這日子過得怎麼就這麼快呢？」王氏感慨的說。

  季蘭蘭笑了：「二嫂你這是捨不得閨女出嫁呢。」

  「是啊，自己養大的閨女就憑空給了別人家，這世上做娘的有幾個捨得的？這不是沒辦法麼？你啊可別笑話我，等個十年吧，等秋琴與秋香出閣了，看你笑不笑得出來。」

  「二嫂，你也莫擔心了，閨女總是要嫁人的，也沒有哪個當娘的因為捨不得孩子就把她當老姑娘養在家裡。再說，齊家大郎你也打聽清楚了，是個不錯的男人，苗兒又懂事，嫁過去定會過上好日子的。等過個一年半載的給你抱個大外甥回來，你笑得嘴角都會咧的。」

  「但願這孩子真的如我打聽的那樣，否則我這心裡啊，就要一生都不安了。」王氏如祥林嫂一樣說著這些話。

  姑嫂兩人都在說她的親事，而主角季心苗的心理更加複雜，她想，或者要找個機會見一下這齊大郎，真要洞房花燭夜才識他的廬山真面目，她的小心肝能不能承受得住？

  季心苗並不知道，她這個願望老天馬上就要幫她實現了…

  二姑季蘭蘭非常熱情，把準備好的鋪陳一樣樣展開，大紅的被面五子登科圖、大紅的枕頭鴛鴦戲水，大紅的床單早生貴子，一切都是喜慶的。

  季蘭蘭指著另一套粉色的鋪陳說：「那一套就是顏色不一樣，棉骨的質量與重量都是一樣的，你娘說你在蔣家沒學過女紅，二姑就作主用了已繡好的面子。你看看喜歡不喜歡，要是覺得這圖樣子不好，二姑再去給你調換一下。」

  沒等季心苗說話，王氏立即制止：「她二姑，您與她三姑都破費了，這一套沒得一兩銀子辦不下來。本來我就心裡有愧了，你要再去折騰，二嫂我要心裡不安了。」

  季蘭蘭真誠的說：「二嫂，當年我能嫁給相公，可是二哥找人牽的線，沒有他關心我這個當妹妹的，現在我也沒有這樣的好日子過。你要知道，也是因為我嫁給了相公，三妹才能嫁給妹夫，這都是二哥給我們姐妹帶來的緣。你別再說這些客套話，如今妹妹家裡拿得出這些才給苗兒置辦的，等梅兒辦嫁妝時，二妹我一樣置辦。」

  王氏知道再多說也沒意思，只有把小姑子的情記在心裡就好了，等她的孩子大了，到時她再置辦一份更豐富的嫁妝吧。

  「二妹，我們去木匠鋪子裡看看，大的物件你二哥已送了木頭去春來叔家，再過半個月就能打好了。這些個小物件，我想著買買就算了。」

  季蘭蘭站起來說：「吃過飯去吧，飯是早上就煮好的，菜我早就洗好在廚房只差炒了。」

  王氏看看天色立即說：「別，現在吃飯還早，你先把我帶到鋪子裡去就行，我慢慢選，你先回來做飯好了。」

  季蘭蘭只得說：「那我們就出去吧，那鋪子裡的王老闆也是相公的朋友，你只管慢慢選，相公早說過了，會給個好價錢的。」

  幾人出了店門跟著季蘭蘭往東街走去。盆具店與廚具店都在一條街上，同一色的土木結構的一層半式的店鋪，門面都相似，只是擺放的物件不問。

  走到一家盆店門口，季心苗發現大大小小的木盆堆滿了門口，真是各式木盆，應有盡有！店內人還不少，一位老闆模樣的人走出來打招呼：「嫂子過來了？」

  季蘭蘭指著王氏說：「這是我二嫂，前幾天我相公與你說過的事，今天她帶我外甥女來你這裡選幾樣當嫁妝。」

  王老闆三十來歲年紀不大，人也爽朗：「行啊，行啊，大哥早跟我說過了，嫂子家有一個漂亮的外甥女要出嫁呢。今天店裡人多，你們到後院選吧，東西大部份都放在那。」

  一行人來到後院，一個不少的院子裡，到處都是木頭用品，浴盆、腳盆、洗漱盆、洗衣盆、馬桶，甚至砧板都齊全，看得人眼花繚亂。

  「苗兒，你來看看這個洗腳盆如何？樣子倒是好看，可惜是松木的。」王氏喜滋滋的拿起一個木盆遞到季心苗的面前。

  「哎，二嫂，苗兒，你們來看這個洗盆不錯呢，冬天冷的時候多打點水，泡個澡還真的很舒服呢。」季蘭蘭指著一個半人高的木桶說。

  好在後院沒別人，大白天的說什麼泡澡的，季心苗可沒想到這個姑姑出口竟然這麼勁暴，不是說古人都很保守的麼？

  季心苗對這親事說實在的沒有幻想也沒準備抵抗，反正不就是從這個家到另一個家過日子唄，所以她興致不高的笑笑：「還是娘和姑姑選吧，苗兒不太懂這些呢。」

  季蘭蘭打趣說：「我家苗兒是害羞了呢，因為這是為你挑嫁妝，不好意思了吧？行，既然你這麼說了，姑姑我就與你娘作主了。」

  王氏與季蘭蘭兩人一邊選一邊商量，季心苗當個路人間在一邊靜靜的等著她們。季新敏與季新艷早就跑了，她們要去雜貨鋪子裡買絹花。可兩個小丫頭走了好一會都沒回來，王氏擔心的說：「苗兒，那兩丫頭去柳記雜貨鋪了，怎麼還沒回來？你先去看看吧，那柳記就在離這七八個鋪面的地方，你出門往左走就找得到。」

  季心苗也無聊得很，聽了王氏的吩咐立即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