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等待

  「呂先生，感謝您的到來。」

  薩伊秘書長起身相迎。

  雖然史強和維德等人都跟在身後，但無論是薩伊還是其他一些在場的各國代表。

  其主要的關注點，也都只會放在呂言身上。

  順帶一提，距離呂言動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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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刻的花園廣場，也依舊是人聲鼎沸，像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呂言都離開了，也沒有平息下來。

  這其實也不奇怪。

  就好比你拿著一張癌症晚期的檢測報告，萬念俱灰地準備從天台跳下去的時候，突然一個醫生跑來拉住你說結果可能有點問題，得複查一遍。

  即便還沒有徹底確認「魔方」危機會解除，呂言展現出來的那種神明般的偉力，也足夠帶給圍觀者強烈的信心。

  絕處逢生的感覺，不親身經歷的話，永遠無法理解。

  不少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都忍不住牽著手在廣場上載歌載舞。

  PDCC的高層考慮到要讓呂言知曉最新的情況，還特地派出一隊警衛人員來請他去會議室。

  有趣的是，匯聚起來的人數太多了，開槍又不合適，就這麼一隊警衛人員，簡直就像是河水匯入大海，壓根掀不起什麼浪花。

  如果不是有呂言開路，估計這會都還得在廣場上堵著。

  目視著呂言落座，薩伊正色道：「呂先生，感謝您為人類文明所做的一切。」

  「結果不是還得再過兩個小時才能知道麼？」

  呂言笑呵呵地回應了一下，順手把玩著自己面前的銘牌。

  說起來，攻擊雖然是他發出的，但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也並不清楚。

  畢竟已經將自身的能力限制了起來。

  完全可以把現在的他，當做一個百米九秒多，能舉幾百斤的，平平無奇的人類。

  【尊敬的呂先生，準確地說，結果會在兩個小時零十七分鐘後出現。】

  視網膜上出現了一串智子弄出來的字幕。

  對此，呂言倒是沒有感覺有什麼意外。

  這種行星防禦與交流理事會的高層會議，沒有智子在場，反而才奇怪。

  各國代表之間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朝著薩伊點點頭。

  他們當然不是請呂言過來浪費時間的。

  薩伊開門見山地詢問道：「呂先生，你對你發動的攻擊，有多少信心？」

  「沒有信心。」

  呂言也是誠實地回答道。

  關於這一點，他也沒什麼隱瞞的本來：「我說過了，這只是一次嘗試而已。」

  聽見這話，薩伊秘書長眼底多了幾分陰鬱。

  儘量保持著語氣不變地追問道：「即便在您的文明里，也沒有類似於『魔方』這樣的武器嗎？」

  在攀登科技樹的時候，就算偶爾會走歪，但在大體的方向上，卻是差不了太多的。

  就好像三體文明雖然跟人類文明的發展歷程不太一樣，可也同樣是先從原子時代過渡到資訊時代一樣。

  呂言略帶詫異地瞥了她一眼。

  「你覺得我跟你們是一個路子的麼？」

  「我就知道，基因進化的方向才是正確的，人類同樣可以做到將超凡偉力納於自身。」

  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神色狂熱地盯著呂言，明顯是誤會了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在三體這個世界裡，主要的科技樹，其實都比較偏向於物理的領域。

  像什麼智子、光粒、曲率發動機以及二向箔這些，都是從物理這個門類中誕生出來的技術，頂多再加點數學協助。

  可只有物理才是科技麼？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生物學、化學等等，同樣也能孕育出新的技術。

  只是不知為何，三體原著中出現過的文明，倒是都沒怎麼涉及過其他的領域。

  從頭到尾，貌似就三體文明幹過將一個冰凍的腦子復原這種事，卻也只是寥寥幾筆帶過。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這個世界裡可並不缺少其他領域的研究人員。

  呂言所表現出來的這種不假外物，依託自身戰鬥的能力，在唯物世界的人眼中，就像是走到巔峰的基因工程造就出來的結果。

  「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呂言想不到該從地方開始解釋，索性就這樣敷衍著。

  薩伊注意到這話題莫名其妙地被帶歪了，連忙開口補救：「呂先生，那倘若這次嘗試未果，您還能拿出更好的方案嗎？」

  「誰知道呢。」

  呂言將手裡把玩著的銘牌重新放回到會議桌上，輕笑著補充道：「結果還沒有出來，你就是再怎麼問，我也不可能提前做出判斷吧？」

  聽見這話，薩伊神色閃爍了一下，最後還是默默地打消了追問的想法。

  「那就，等等吧……」

  如果不是這事關整個人類文明，乃至整個太陽系的安危的話，她也不至於這麼失措。

  一時間，會議室里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絕大部分人，都在心情複雜地等候著結果出現。

  就仿佛都變成了產房外焦急等待的丈夫，明知自己無能為力，卻又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麼。

  在這樣沉悶緊張的氣氛中，菸癮總是會比往常更大一些。

  不多時，整間會議室里就瀰漫起了濃濃的煙味。

  史強坐在呂言身旁，手裡捏著快要燃盡的菸蒂，目光在房間裡左右掃視了，卻沒有找到多餘的菸灰缸。

  他左邊是呂言右邊是程心，這倆人都不抽菸，就算找個人共用都菸灰缸都不太方便。

  「用這個吧。」

  程心小聲地將她面前的紙杯遞了過去。

  「謝謝哈。」

  史強咧嘴一笑，連象徵性地客氣一下都沒有，就直接將菸蒂扔了進去，響起了一聲「嗤啦」。

  維德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斜睨著呂言，一言不發。

  滴～滴～滴～

  牆面上的掛鍾，像一位垂暮的老人般，緩慢又平靜地走著。

  有人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氣氛，留下一句：我去外面透透氣。

  便離開了座位，沒有回來。

  智子不時向呂言通報一下情況。

  太陽系中，一道蒼白游龍行過。

  智子一直密切關注著這道能量的情況，能夠很清晰的發現，在光速飛行了數小時後，蒼白巨龍的能量反應都明顯減弱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