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2024-05-29 14:34:23
作者: 醉臥蘭若
「不用想了,那傢伙可沒我這般本事!」
某個自戀而又傲嬌的傢伙,很是臭屁的衝著沈無憂道,這顯然是再次的偷聽了她的心聲,要不然也不會這般說話。
沈無憂送了水神戟一枚白眼,一巴掌將它自自己的眼前拍離,將九龍鼎拿在手中要挾道,「你再偷聽一下我的心聲試試看?」
「老大,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麼,你可千萬要手下留情啊!」
剛剛修復了大半,接下來全靠著九龍鼎的水神戟就仿佛被沈無憂給捏住了命脈一般,那叫一個能屈能伸,獻媚到了極至,在沈無憂驚訝的目光中,自軀幹中鑽出一個模糊的黑乎乎的類似於人類模樣的人影,它的周身纏繞著血煞,整張臉上,除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便再看不到其它了,如果不是它張口說話,沈無憂都分辨不出它的五官來。
可能是太吃驚了,也許是沒有防備,等到沈無憂查覺出手中的九龍鼎被對面那傢伙一把給搶了去後,再想搶回來已經晚了。
黑影張開大嘴,一把將整隻九龍鼎吞進了肚子裡,這才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
沈無憂抽了抽嘴角,好吧,就算是水神戟終於結出了器靈,似乎也沒有什麼好期待的,還是這麼幼稚,難道這九龍鼎在她的手中,她還能真的給它毀了不成?
不要忘記了,這東西,還是她給水神戟找回來的好不好……「你個小白眼狼!」
沒好氣的點了點黑影的額頭,原以為會觸到實體,卻沒有想到,那觸感卻像是粘稠的液體裡一般,讓沈無憂整個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沈無憂微挑了一下眉尖,看向水神戟的器靈道,「怎麼」
「我把魔氣全拿去修補裂痕了,凝形什麼的,湊合著能看就行了。」
要是安水神戟的想法,它是想連凝形都不想的,恨不能把所有的補給全都用在恢復自身的修為上面,但是它也總不能一直以武器的形態露面吧,看看人家相柳,就算是已經死了,好歹還有個形體那,它身為上古流傳下來的神魔氣,又怎麼能屈居人後,所以為了自己的形像與威嚴,水神戟覺的自己確實需要一個好的形像了。
然後,便凝結出了現在這麼個樣子。
它覺的自己現在的模樣,用現代語說那就是特別特別的帥,帥破天際那種,它敢打賭,這世界上決沒有任何一個魔能比它還要黑,身上的煞氣還要凶的。
但是處於人類的審美觀來說,沈無憂真的很想告訴水神戟,它這形像簡直醜斃了,只給她看看還好,這要是出現在人前,那非把小孩子嚇哭不可。
不都說魔族都是俊美異常麼,個頂個的都是禍國殃民那種極別的,為什麼到了水神戟這裡,偏偏它就審美異常了?
沈無憂默默的捂眼睛,好半天后才想起問道,「既然你已經凝形了,那麼你有沒有想好叫什麼?」
沈無憂面前的黑小子一愣,默默的將自己團成了個球,好半天才輕聲道了一句,「我叫泓!」
「泓?」
沈無憂一直以為就水神戟這種熊孩子的脾氣,說不定會起上一個不倫不累威武霸氣誓壓乾坤鏡一頭的名字,卻不想,它居然早有名字,「是有什麼含意嗎?」
「這是老主人留給我的名字!意指深而廣的水。」
水神戟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帶著不容人質疑的意志,顯示出它對這個名字的重視。
沈無憂覺的自己好像有些明白水神戟的心情了,它現在應該是想起了那些過往,所以才會這麼突然低沉下來了吧。
「很棒的名字那。」沈無憂笑著伸手在泓的腦袋上方摸了一把,便轉身去做其他的事情,留給水神戟一片寧靜的空間。
被自己的小夥伴肯定,泓自然是嬌傲而又開心的,沈無憂真摯的讚揚讓它很受用,心頭似被又輕又軟的幼鳥羽毛撩撥著,柔和湧入,一種遙遠的溫暖泛濫了整個世界,連沒有泓這個沒有心的器靈都忍不住感動了一回。
然後,等它終於回神發現沈無憂早就已經消失在空間後,突然想起了它拉她進來的初衷,拍了拍額頭,復又重新鑽進了水神戟中,而後出了空間去找沈無憂。
此時的沈無憂早就已經回到了學校,正在進行最後的考試,等這一門考完了,便會正式放寒假,比其他的學校足足早了半個月不止,簡直就是所有同學的福音。
教室里都是刷刷刷寫字的聲音,包括沈無憂在內都沒閒著,水神戟隱藏著身形出來後,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場景,這樣的場合肯定是不能好好說話的。
泓在沈無憂的身邊轉了圈,被沈無憂毫不留情的一把扒拉到了一邊便知道她現在沒時間搭理自己,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它準備好好的去外面放放風,話說,好久沒出來了的說,被乾坤鏡困了那麼多年的時候還不曾覺的,現在被沈無憂帶在身邊東奔西走的不過半年的時間,它竟然想念起了凡間的一切,不管是外面的人群,還是那糟糕的天氣,還是沈無憂的那隻糟心的家寵……總覺的沒了這些,它的生活將再次沉寂下去一般,如同死水一樣,沒有一點波瀾,亦讓它無趣到,只想與乾坤鏡直接同歸於盡算了。
然後,它一不小心就逛到了教學校前。
「臥槽……這麼他麼是誰在這裡鬧騰過了?居然鑿了這麼多的破洞出來,噝……這是什麼味道,有妖類的,有人類的……我靠,本大爺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怎麼敢有人在我的地盤裡搞事?」
神魔器大人一向小氣霸道,護短,就跟它現在的小夥伴一樣,它將自己的小夥伴視為所有物,所以小夥伴所在的地方自然也就是它的地盤,結果,它不過是消失了一段時間而已,怎麼眨眼間,它的地盤上就變成一團亂了?
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目的,霸道的水神戟都覺的,這是向它的挑釁!
狂暴的魔氣沖天而起,遮天蓋為亦不為過,剛剛還陽光燦爛的冬日午後,瞬間陰沉了下來,狂風暴雨傾盆而下,遠在幾十里地以外的海岸線上,寒風呼嘯,洶湧澎湃的海浪拍擊著海岸,濺起一陣陣浪花,但凡有修為的不管是人,還是妖,或者魔,只要在海城地界的,懼都心頭一震,那種自大能身上暴發出來的威壓讓他們下意識的想要匍匐在地。
恐怖的氣息,像是只維持了一瞬,又像是維持了一個世紀之久,就在這些修行者們覺的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隨時都會崩潰的時候,天晴了,太陽出來了,海水退了,風沒了,而那股使他們懼怕的威壓也瞬間如同海水般快速退去。
「靠,這是那裡冒出來的魔頭啊,太恐怖了吧,一上來就下馬威,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只是路過的小蝦米啊,招誰惹誰了,怎麼就偏讓我給趕上了那!」
被一個浪頭衝到海里的火紅色狐狸,齜牙咧嘴的吱吱叫著,差一點就被淹死在海里,本就是剛剛出來行走的小妖,頭一次來海城,被這麼一嚇,心裡陰影面積之大,小狐狸決定,此生再不踏足海城,他麼的太恐怖了!它要回家乖乖找媽媽。
「這是天下要亂的節秦嗎?怎麼會有魔頭突然如此行事?難道有人想要挑戰百年前的盟約嗎?」
這是已經忙的腳不占地,還突然被襲擊的管理局管理員們,只要一想到外面有一個肆無忌憚的魔頭腦抽了,準備做點什麼,他們就忍不住心顫,一個個差點哭出來,唯有管理局的負責人江獨秀,一臉的深沉,沉默不語,不明情況的只覺的連副局都這副模樣,事態定然很嚴重,但是實際上,沈無憂只是感受到了那個所謂的魔頭氣息太過熟悉,然後想起它是那尊『大佛』後,實在是不知道要擺什麼表情而已。
此時他的腦海里與沈無憂的想法神同步,這誰家的熊孩子啊!誰要誰領走,反正決對跟他們沒關係。
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魔修與魔物們,本應該仰頭哈哈大笑三聲以表達自己的激動心情的,但是被這位大能無差別對待,差點被威壓砸倒在地上後,他們別說與有榮焉了,都恨不得衝去把這隻做死的魔撕碎了才好!
只可惜,這念頭也就只不過在他們的腦海里想想而已,就對方所展示出來的實力只怕他們還沒靠上邊,便會被那位給轟成渣渣,所以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魔都要有點自知之名,不然,很容易完蛋的,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位行為里的威脅警告之意後,一個個對手頭上正進行的事情猶豫了起來,一時間,竟是有大半魔修與魔物第一時間逃離了海城的地界,就怕被牽連掉小命。
而那暗處的主導者,氣的直接摔了自己最愛的法器,恨不能將這個突然不知道那蹦出來的魔頭直接掐死,明明一切順利,眼看事情照著他的預計一步步發展下去,眼看就快要到驗收成果的時候了,卻突然跑出來了這麼一個攪局的,恨的當場吐出一口血來,可偏偏對方來的快,走的也快,讓人摸不著半點底細而且修為高深的讓人為之膽寒,看著一眾膽層的下屬們,這暗處的主導者,眼神幽暗,艱難的做出了斷尾求存的決定。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雖然這次因為這次意外事故,讓他不敢妄動,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來沒來得及做的布局可以暫時收回,但是那些已經做下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再修改的,既然這次不打徹底的滅掉管理局那幫偽君子們,能給他們找點麻煩,他也很樂意。
任誰也沒有想到,水神戟那熊孩子的行為,居然真的嚇退了一總分人,瓦解或者說推遲了一件大禍事,此時的沈無憂正對著水神戟上演著全武行。
她不過是考個試,一時沒時間理會水神戟而已。
它以前又不是沒有獨自外出過,一向好好的,很有分寸,沈無憂又怎麼會想到,它轉身就會做出這麼二,這麼熊的事情。
「你說,你這心得有多大啊,居然去做這麼熊,這麼二的事情,你以前不是藏著掖著的不敢露面嗎?現在不過是恢復了七成的功力而已,居然就跳出來做妖,你是不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啊,簡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這是皮癢了是吧,你說你玩就玩吧,你亂放什麼魔氣啊,你瞧瞧你辦的這事,一會怎麼給人交代啊!」
沈無憂直接將水神戟摔打的震天響,氣的都語無倫次了,心中盼著千萬別讓人識破了熊孩子的身份,要不然她這以後可就別想平靜了!
熊孩子很委屈,熊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水神戟自從凝結出器靈後,也終於開始有了人類的情緒,它覺的自己只不過是方式可能有些過激而已,但其實都是好意,為的還不是自己的小夥伴嗎,想為她撐腰,好再無人敢欺負她。
結果它的小夥伴不理解它不說,居然還訓斥它,泓覺的委屈,一扭頭就直接鑽回到了乾坤鏡內,連一開始準備找沈無憂說的事情也忘記在腦後,打定了主意,如果沈無憂不向它道歉的話,它決理她!
得,現在還學會鬧脾氣了,明明水神戟存世的時間比她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可是人卻越來越幼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與它凝結出來的器靈年紀小有關係……沈無憂斗的過妖魔,下得了海,摸得了寶,可就是沒有教育過熊孩子,泓拒絕溝通,她便拿它徹底沒了辦法。
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得,也別等江獨秀來找她核實了,趁著離下趟開考還有幾分鐘的樣子,她還是識向的向江獨秀自首吧,好讓江獨秀做到心裡有底,將這次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底。
如果說江獨秀原本已經有了九成把握的話,那麼當沈無憂的電話打過來後,他便徹底確定了,心也跟著落到了實處,沈無憂覺的很抱歉,自己沒有看好水神戟,讓它惹禍了,江獨秀卻覺的,這末必就是壞事,用的好了,說不定可以起到震懾那些鬼鬼祟祟的做用。
雖然有些戲劇化,但是江獨秀是真沒覺的事情糟糕,沈無憂知道江獨秀是一向不騙她的,見他這麼說,便終於放下心來準備考試了,而另一邊放下手機的江獨秀,開始撒網,在第一時間排查了海城各個出入口,不管是人類的,還是修行者的,務必要將最近這一段時間出入的非普通人類記錄在案,一個個進行排查。
而城裡,自然也不會放過,今天水神戟鬧的這一出,必定讓那些暗地裡的人警覺,做出一些平常不可能做的事情來,這就叫做做賊心虛,而那些心理強大到不懼這些的,他也不怕找不出他們來,只要他們還在他的地盤上,他就有的是辦法。
再然後就是抓緊時間處理效區夢貘廟的事情,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想水神戟在城裡遊走一翻,看看是不是還能炸出些什麼來。
他不像沈無憂那親關心則亂,更不會真的把水神戟看做是熊孩子,既然水神戟今天來了這麼一出,那便表示,它已經不怕那些外在的威脅了,雖然沈無憂沒有時間與他細說,但是他敢肯定,水神戟這次閉關休眠肯定是有大收穫,他不會猜錯的,是不是等沈無憂考完試去問問便一清二楚了。
「臭無憂,壞無憂,最討厭無憂了!」
水神戟一時生氣鑽進了乾坤鏡內,但是其實是盼著沈無憂能哄哄它的,但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到沈無憂的人影后,它的臉刷的一下就黑下來了,當然,他的臉本來也就不白,偏偏這個時候,乾坤鏡醒轉了一瞬間,聽到了它的喃喃自語後,狠狠的嘲笑了它一翻,不等它找那傢伙算帳,那傢伙便再次的休眠了過去,讓水神戟憋屈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
正好這個時候,相柳悄聲無息的飄到了它的面前,昔日的同伴只送了兩個字,「……呵呵!」
於是覺的自己已經忍到了極限的水神戟再不想忍,直接撲到相柳身上,便與它打了起來。
相柳心底本就存著鬱結,它不像水神戟與乾坤鏡等看的那般開,可以隨遇而安,它這些日子裡游遍了整個地球,見識到了一個與上古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那種迷茫,糾結的差一點讓它魂飛魄散掉,所以它其實比水神戟更需要發泄,於其說水神戟來找他打架,到不如說他是故意挑釁。
於是這兩貨就在乾坤鏡內鬧騰了起來,氣的乾坤鏡直接醒了過來,然後,遠遠的將這兩個貨扔了出去,想打架是吧,行,滾遠點,別在它的地盤上就行。
由於是乾坤鏡直接另外開了口子直接扔出去的,所以並沒有扔到正在考試的沈無憂的面前,而是遠遠的將它們投向了大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