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解毒之法
2024-05-29 14:20:36
作者: 一啊鴨
「混帳!」
太后怒喝一聲,卻遠不如從前有威信,「你看看你現在還有沒有一點天子的樣子。」
段聞看著太后進來,神色閃過一瞬間的清明,但隨即又被不斷上涌的怒氣所淹沒。
「朕自然是這天下的主人,永遠都是!」
段聞嗓音陰桀,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完全不見之間嚴肅莊重的天子形象。
請記住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太后眸色一冷,眼中的亦是染上一層薄怒。
她不知道段聞跟耶律拓之間的交易,所以更不知道段正陽的存在,眼下對段聞的變化不明所以。
但畢竟是自己兒子,太后對他的秉性還是清楚的,無緣無故的,段聞決然不可能做出屠殺太醫這樣的事。
思及此,太后態度一軟,輕緩這步子走到段聞身邊,「皇兒,怎麼連跟母后說話也這般生分?」
段聞不做聲。
「哀家聽外面的太醫說,你今日砍了不少人,這是為何?」
太后語氣柔軟,神色間滿滿的都是為母親對孩子的擔心。
一時間,竟讓段聞的神色鬆了松。
他看著太后已經蒼老的容顏,有些怔愣,換了許久,才把自己中毒一事說出,只是中間隱去了段正陽的那一段。
這些蠢事,他著實沒有臉面說不出口。
太后先前倒是知道些,皇帝的身子出了些毛病,但本以為是些頭痛腦熱的小問題,想著太醫院那邊盯著些,多做些補身子的藥調養著,用不了多久也就沒問題了。
但卻沒想到,皇帝這病卻是要命的。
太后悲從中來,眼眶紅腫,眼淚唰唰唰的往下落。
她這些天一病不起,加上憂心北境之事,更是心神交瘁,但太后也坦然,她這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活到這個歲數,榮耀加身的死去,也沒什麼的不好。
只是這樣臨死前,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看著自己兒子活受罪,實在難受。
「皇兒啊皇兒!哀家當時就該攔著你,絕不能讓你把骨笛交給耶律拓,如此這般你還有換得解藥的機會!你可知他們要骨笛是做什麼?」
段聞麻木的搖搖頭。
「那骨笛是尋找龍脈的鑰匙,是打開太祖寶藏的最後一道關卡——只要骨笛在我們,何愁耶律拓不給解藥?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段聞從不知,耶律拓說著骨笛是北境繼承人的信物,他便信了。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開啟龍脈的鑰匙!
再次之前,段聞一直都覺得,這次交易,他是穩賺不賠的。
得到了耶律拓允諾的七萬匹良駒,還要到了段正陽這個毒瘤,甚至於無形中幫耶律拓坐穩北境王位,也算是一種交情。
他真是錯的離譜!
段正陽死了,還把蠱蟲種到了自己身上;耶律拓拿走骨笛,竟要去找自家的龍脈!
他段聞算計來算計去,把自己命都算計進去,竟然只得到了七萬匹馬?
可他都要死了啊!
他要馬有什麼用?
段聞像是忽然魔怔了一樣,狂笑不止,牽動肺腑,又止不住的咳出一大片血跡來,胸襟前衣服被血跡染紅。
太后被他這幅模樣嚇壞了,當即驚叫道,「青雲——快去請太醫!」
饒是青雲跟在太后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見她這麼失態過,霎時心中慌亂不已,應了聲就王大殿外面跑。
可外面跪著的那幫太醫都心裡門清,這就去可就活不成了啊!
青雲在喊,也沒有人肯動。
最後實在沒辦法,青雲指揮著旁邊的小太監,架著一個看著年長些的就王大殿裡走。
一邊走那太醫還在一邊嚎叫,「皇上饒命,太后娘娘饒命啊!」
太后看著段聞吐血不止,神識不清,著御醫竟然還在推辭,頓時身上冷意暴增。
她一把抹掉臉上的淚,快步走到那名太醫面前,倒是看不出有生病的樣子,隨即一個巴掌下去。
狠戾,不留情面。
「救不了皇帝,死——想想你的家人再給哀家說話。」
太后到底是經歷了這麼多,手腕強勢,立馬鎮住了場面。
那太醫也不敢哭喊了,顫顫巍巍的爬到段聞面前,替他開始把脈。
皇帝的身子他們都看診過,脈象平穩,根本看不出是有病的樣子。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皇上中毒了——他們私下也不是沒有討論過,也只有這種結果還算說的通。
即使知道皇上是中毒,他們在診脈時也不敢說,只能悻悻的說著場面話。
不然皇帝問他們要解藥,他們去哪裡配?
他們連是什麼毒都檢查不出來,要麼是這毒根本不是南朝的東西,要麼就是這毒過於強大,無論是哪一種,他們都不敢說出來。
這可是死路一條啊!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太后在這邊逼著,給不出個理由,他怕是今日連這大殿都出不去了。
不過診個脈的功夫,那太醫心中便做好了決斷,哆哆嗦嗦的對著太后說道,「皇上……皇上他這是中了毒,至於解毒之法,微臣還要回去找找——微臣這就去給皇上煎一些解毒的草藥,不過還請太后多勸勸皇上,生氣只會加快毒素的傳播。」
「那臣這就下去了……」
說罷,那太醫看了眼太后的臉色,低著頭快步從大殿中走出去。
外面的人看著這太醫竟然活著出來了,一時間比覺得自己有救了,趕緊上前詢問。
那太醫心虛的整個後背都濕透了,腦門上也全是冷汗,被外面的微風一吹,頓時清醒了不少,對著這幫老同事道,「我跟太后言明了,這就去給皇上先煎些基本的解毒藥,希望能有用吧……」
說罷,太醫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好似後面有什麼在攆著他一樣。
那太醫直到太醫院,心臟還在怦怦直跳,沒有換過勁來,等到草藥配好,坐在藥爐子上煎起來,他才從方才的恐怖中回過神來,唏噓道。
「伴君如伴虎,這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不過今晚應該是挺過去了。」
雖然這麼想的,但那太醫煎好藥,還是以尋找解毒之法為名,尋了個太醫院的小內侍給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