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將軍,你輸了。
2024-05-29 14:19:45
作者: 一啊鴨
段景文知道江夏今日回來,是有事要跟江家人講,用完午膳,白氏拉著江夏往她之前的閨閣去,段景文很是上道的什麼也沒問,陪著大樹將軍安安的在前廳下棋。
饒是江夏出嫁了,她之前的小院也還是空著,日日有人收拾。
若是尋常一點的房間還好,但江夏這小院,可是江家最好的一棟了。
九曲迴廊,假山流水,比大樹將軍的院子占地面積還大。
江夏跟著白氏一路走來,忽的心生感慨,握著白氏的手道,「這院子修的這麼好,看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白氏抽出手,一拍江夏得爪子,嗔怒道,「又說什麼胡話,在這住了十幾年還沒住夠?太子東宮不比你這小院子強?」
江夏一噎,「你還真是我親娘!」
「不然呢,」白氏拉著江夏到側室的軟榻上坐下,「你跟太子殿下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
江夏也不忸怩,捏起剛剛備上的李子咬了一口,隨後緩緩道,「昨日我跟殿下去乞巧盛會,碰上了北境來的人。」
聞言,白氏秀氣的眉毛皺起,直覺告訴她這事不簡單,「這事太子爺也知道?」
江夏點頭,「我跟段景文都覺得,他們這次來者不善……」
江夏一頓,喝了口茶水緩了緩勁,「他們可能會對上江家。」
白氏略一沉吟,沒有覺得江夏在開玩笑,應聲道,「你先寬心,這事我還要給你父親商量……那北境人可有說什麼?」
江夏斟酌了半晌,「關於這次和親,他似乎有意嗯……好像還要從皇祖母那,得到什麼東西。」
他似乎看上了我。
這話江夏有點說不出口。
好在白氏腦筋轉的快,瞬間明白了江夏的意思,面色染上幾分薄怒,「這蠻子,怎的這般不知禮數!」
江夏發笑,「娘,我告訴你可不是讓你生氣的,段景文那邊,我倒是有幾分把握,但就是皇上跟皇祖母那邊……萬一此事不成,還得爹跟爺爺多多費心些。」
說著,她神色也多了些肅穆。
國清寺那晚,段景文便動了殺了江夏的念頭,可見在他心中,江夏並非是獨一份的存在。
加上他現在估計沒多少活頭,保不齊怎麼想。
要是真就覺得,把太子妃下嫁到北境,來平息耶律楚一幫人的念頭合算,弄不好就會准了。
太后那邊,是江夏最拿不準的。
若是耶律楚要得東西關係重大,太后也捨棄了她,又該怎麼辦?
現在江夏能信得住的,只有江家。
白氏壓下了心頭的怒意,勾著嘴角笑起來,「行了,那北境的蠻子還不至於猖狂至此,這些事讓太子爺跟你爹操心去,你只管養好身子就是。」
想了想,白氏接著道,「等這事過了,我帶你去皇城南邊送子觀音廟裡拜拜,我聽宋大人夫人說,那邊到是挺靈驗的。」
江夏乖巧的應了聲。
說起這個,白氏又想起件事,一臉狐疑,「上次你們從行宮回來,我收到了宋太醫的來信,他說你要尋什麼打胎藥,我看著上回你也不像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也就沒跟你爹跟你爺爺說……今日你跟娘親說句實話,這孩子…?」
宋太醫就是個小太醫,碰上這事也是一時間沒有一點頭緒,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想著糾結幾天,好好錯措辭,最好是既讓江夏打消主意,也讓相府那邊滿意。
未曾想著沒幾天,大家便匆匆回宮了。
宋太措好詞後,白氏已經去過宮裡了。
江夏驀地被問到這個問題,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坦然的說出來自己的想法,「我……想留下他。」
白氏瞭然,「我就知道。」
江夏又纏著白氏,在府中里逛了會,才回去。
前廳。
段景文手執白子,端坐在大樹將軍對面。
兩人正對著面前的棋盤廝殺。
江大樹老將軍捏著黑子,緩緩落下。
段景文緊隨其後,沒有做多考慮,穩穩落下,「將軍,您輸了。」
男人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敬意。
江大樹微微頷首,「太子殿下好棋藝。」
他們下了七局,段景文便贏了七局,真真兒的是一點都沒放水。
他這會還點頭默認。
被迫留在旁邊觀棋的胖爹,這會正神遊物外,完全沒注意到兩人間的一來一往。
大樹將軍歷經風雨,巋然不動。
到是段景文,也是一副泰然的模樣,坐如鐘,一舉一動若行雲流水。
「今日太子殿下到是讓老夫看清楚了一些事,」江大樹一挑眉,主動道。
段景文把一個個棋子收回盒子中,故作驚訝道,「不知是何事?」
江大樹不言語,只伸手指了指棋盤。
段景文瞭然,笑道,「將軍不與我計較,才是真肚量。」
他連贏七局,還是贏得一個長輩,卻是容易惹人嫌。
但是段景文今日卻是一點也不想讓。
他就是想讓江家看看他的態度。
江大樹微微頷首,思忖良久,忽然欣慰道,「太子爺費心思了,當初讓夏夏嫁給太子殿下,讓你受委屈了,老夫今日還給殿下道個不是。」
段景文一頓,不知道老將軍為什麼忽然提到這茬,但是由心道,「並非,本宮道還要謝謝將軍成全才是。」
江大樹挑眉,「當初夏夏這孩子說什麼也要嫁給太子爺,老夫只想著這不成器的,到是忘記顧念著太子了。」
老將軍幫著他一起收起了棋子,「那天夏夏哭著求我,說太子殿下才是她的良配,只有嫁給殿下才能幸福,老夫心軟,舔著張老臉求了道聖旨。」
段景文雖然知道那時候的江夏,並不是小時候跟自己認識的夏夏,但還是垂眸溫軟一笑。
若不是她堅持,可能這段婚姻也走不到現在。
江大樹看著段景文臉上的笑意,語氣中比剛才多了些真摯,「夏夏從小在尚書府中嬌養著,從沒有吃過什麼苦頭,老夫閒在府里,整日整日的就想著那丫頭在宮裡,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她,給她甩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