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不去追？

  皇子們一著急，妃子們，朝臣們，也都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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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諸王，心裡直樂，恨不得明德帝馬上駕崩，他們好看著皇子內鬥，然後分一杯羹，甚至取而代之。

  可惜，事情發展到現在，看似亂成一鍋粥，實則有一定之規。

  首先，復仇黨陷入泥潭，若明德帝死了，他們便要與全天下爭，沒那能力。

  復仇復仇，可不是單純的將趙氏江山搞垮，還要取而代之，不然費那麼大勁做什麼？所以，他們在還沒拿到趙氏江山之前，是不希望明德帝死的，畢竟明德帝活著對他們更有利。

  而舊黨也是同理，雖然他們極力的想要保住舊制，抵制新法，但你要知道，天下大亂就是沒有保障，今日有匪寇闖入家門，明日就能有盜賊光明正大的強取豪奪，這是他們所不願看到的。

  藩王少一些還好，偏偏太祖和太宗兩帝封了幾十個王，人人宣布獨立，好好的江山，剎那間四分五裂，這些藩王混亂起來，不亞於外患來襲。

  所以，明德帝一駕崩，天下就真的亂了。

  新黨，自然不希望明德帝那麼早駕崩，國朝尚未穩定，新皇繼位，那就更艱難了。

  似乎，除了諸王，外人都沒那麼希望明德帝駕崩，只是希望他晚點駕崩。

  秋樘始把控糧草，他很可靠，也有能力，糧草方面無需擔心，而朝堂，有謝運領頭，顏時忍與楊仲相助，新黨可以算是穩穩的壓住了其他黨派。

  就在明德帝暈倒的第二天，北定府傳來捷報，太子與永王活捉北定府三十幾口北鍾家重要人物，已經押解進京。

  明德帝暈倒，太后從慈寧宮挪了出來，垂簾聽政，原本懿德想把持朝政的，可惜啊，她名聲臭大街了，人人喊打，暫時禁足於未央宮，不得走出一步，皇后總理六宮。

  「太后，北方還有齊王、明王、梁王作亂，還請太后拿個主意，看派誰去平反。」顏時忍假惺惺的問。

  滿朝文武站在下面，心中冷哼，永王和太子在北定府平反大獲全勝，太后自然是派自己的兒子和嫡孫去，不然還能是誰？

  不過，心裡有微詞，卻不敢說出來，因為朝中能派出去的人不多，雖然慧王和晉王都在，但這二位明顯不得太后歡心，自然沒他們什麼事。

  太后在珠簾之後，恩了一聲，問：「諸卿以為誰合適？」

  這不是白問嗎？有人心中不忿。

  謝運站出來，「太后，臣以為乃是由太子與永王殿下合適。」

  「臣附議。」楊仲第一個站起來。

  「臣附議。」緊接著大部分人都附議。

  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世家中，在朝為官的就那麼幾家，其中謝、楊、顏三家是一流世家，三家的人都沒反對，其他人反對也沒什麼戲了，除非太后非要和他們對著幹，很顯然，太后是他們的堅強後盾。

  「恩，既如此，准奏。」

  於是，永王與太子繼續揮師北上，掃平了北方所有叛亂不說，太子甚至還並了個小國回來，這是後話不提。

  而此時，趙淑與霍白川、小郭子三人已來到洛陽，一路上來都有人在暗中查兩男一女，不過小郭子扮作女人，硬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洛陽。

  洛陽是大城，目前還沒人占領，所以搜查三人的勢力沒那麼明目張胆，有所顧忌。

  有所顧忌就好，就怕無所顧忌。

  三人沒有住客棧，也沒有找心腹，而是直接去了林家。

  林東學已經回府，帶著周含煙，城裡傳得沸沸揚揚，說周家大少爺娶了個洋妞……其實人家還沒真的拜堂。

  見到趙淑與霍白川的時候，林東學嚇了一跳，忙將三人藏得深深的，「郡主，霍大人，你們怎麼來了？現在洛陽到處都在抓人，想必就是要抓你們吧。」

  「所以我們來找你啊。」趙淑道。

  林東學沒脾氣了，「白天千萬不要出來，我先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他看霍白川臉色蒼白，想來是受了傷，作為走南闖北的商人，他見多了世面，根本無需懂醫理。

  「好。」趙淑點點頭，霍白川也沒有反對。

  三人沒等多久，林東學就過來了，跟來的還有周含煙，她換了漢服，別有一股大氣的美，見到趙淑驚喜的過來和她擁抱，數日前的不愉快，早忘到了腦後。

  這丫頭，真是心寬，趙淑不由得失笑搖頭。

  「阿君姐姐，這位是？」她沒見過霍白川，看霍白川跟在趙淑身邊，又長得俊美無比，立刻曖昧的在兩人身上瞄來瞄去，越看越覺得這位更順眼些。

  只是衛元帥也很好啊，怎麼辦？她為難了，阿君姐姐是跟這位好呢，還是跟衛元帥好呢？

  天吶，好難抉擇，要不阿君姐姐兩個都收了吧？

  若趙淑知道她竟然在糾結這種事，一定會大笑起來，太可愛了。

  「霍白川。」趙淑簡單的介紹，林東學既然能將她領過來，那麼就說明她可信。

  也不知為什麼，趙淑本能的就願意去相信林東學，雖然也會矛盾，但對於此人，他更多的是信任。

  「長得真好看。」她湊到趙淑面前低聲說。

  不巧林東學聽到了，吃味的將她拉出了門，留下吃食和幾瓶藥放在桌子上。

  「這兩人，真是的。」趙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她活了幾輩子，自然是做不出公然吃醋的事來，不過看到年輕人吃醋的樣子，還是覺得很可愛。

  林東學送來的飯菜都很豐順，起碼比小郭子找來的豐順得多，飽餐一頓後，天也黑了，林東學又安排三人住。

  風塵僕僕的趕路，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三人一夜無話。

  翌日，趙淑與霍白川都起得極早，林東學知道霍白川是朝中大臣，雖然驚訝於他竟然還活著，卻沒有多問，主動將這幾日發生的大事拿出來分享。

  霍白川看著林東學在那裡念情報，皺眉，像是在思索，這小子是個人物，見到他還活著竟然不驚訝，連好奇多問一句都沒有，若假以時日讓他成長，會是個人才。

  林東學發覺霍白川在打量他，他靦腆一笑，回到洛陽後，他又繼續****喬裝，還是原來的面目。

  「皇上病危？」趙淑皺眉，出聲打斷了兩人無聲的交流。

  「是，皇上病危，許多靜觀其變的藩王打著進京勤王的旗號，都起兵了」這意思是說比之之前，又有更多藩王起兵了。

  不過趙淑並不驚訝，以前世的記憶看，藩王幾乎都起兵了，只有個別實在沒有能力，才按兵不動，不過就算按兵不動，也會與其他勢力有所勾結。

  「皇子們的情報有嗎？」

  「有。」林東學將一疊紙遞給趙淑。

  趙淑接過細細看起來，看完冷笑，「四皇子竟然逃出來了，真是有本事。」

  自然，沒人接話誇讚，這分明是諷刺，「他出來了，離下馬也不遠了。」霍白川接話道。

  趙淑很贊同，京中發生的事，林東學調查得很全，雖然有些是假的，但趙淑還是能分辨出懿德之事是出自孫雲之手。

  而太后垂簾聽政，那麼又多了一層保障。

  「你回京嗎？」趙淑問霍白川。

  「不回。」他搖搖頭，「你回吧，我看你也想回去湊熱鬧。」

  趙淑沒有接話，確實，她現在確實很想回京，不過還不是時候，景王還沒除呢，前世是景王最有能力，差點成功，雖然知道他一定會死，但若不親眼看著，她怕有變故。

  「你就那麼放心趙弼？」霍白川問。

  趙淑沉默了，確實，他也不放心趙弼，趙弼留著是有大用的。

  「可是景王也不容小覷啊。」趙淑許久才回答。

  「景王，確實，他是個人物，不過你又不會打仗，留在這裡豈不是多餘？」

  確實，現在就算她不在衛廷司身邊，他也不會對明德帝愚忠了，因為他已經答應讓明德帝做太上皇，扶持太子登基，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絕不會食言。

  那麼，她留在這裡意義其實不大，想了許久，點點頭，「好，我回京，景王你注意著點，我總覺得他沒表面上看著的那麼簡單。」

  「放心，我會替你看著小衛子的。」

  趙淑心中噔了一下，別過頭，繼續看手裡的情報。

  周含煙在一旁磨墨，聽了兩人的對話，恨不得捶胸頓足，在有的地方，一女可以有多夫的，阿君姐姐明明可以兩個都收了，為什麼不收？

  齊人之福，可不是人人都能享的……真不懂這些中原人，規矩那麼多，有什麼用？除了憋屈。

  來到林家這些天，她都要憋死了，眼珠一動，走到趙淑跟前，挽著她的手臂，「阿君姐姐，我跟你一起入京好不好？」

  「啊？」

  「不可以！」

  趙淑與林東學同時出聲，趙淑一臉懵，林東學一臉擔憂。

  周含煙瞪了林東學一眼，「你們林家那麼多規矩，走路不能快，說話不能大聲，吃飯不能吃飽，熱死了衣服還要穿五層，我受夠了，我就要跟阿君姐姐進京！」

  林東學：……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找了許久，才找出幾個蒼白無力的詞，「是，林家規矩多，但林家安全，正是有這些規矩，所以我們才能平平安安的在這裡說話。」

  「你們中原有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又有句話叫做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可見安逸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蹩腳的辯解。

  「聽話，京城現在很熱，比洛陽熱。」林東學苦口婆心的勸。

  「初春說永王府有個廚子，會做消暑的吃食，我不管我就要去。」她是鐵了心要跟趙淑進京，這幾日在林家太憋屈了。

  趙淑眼珠一動，其實周含煙跟著進京也是個好辦法，她可以扮作她的丫鬟，一路進京，沒人會關注一個域外的女子。

  與霍白川對視一眼，他點點頭，很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林東學勸不住周含煙，只有將主意打到趙淑身上，「郡主，含煙不懂事，你別放心裡去。」

  「出去走走挺好的。」趙淑道。

  林東學氣得差點將人趕出家門，不過幸好他理智還在，只是氣鼓鼓的不再理會趙淑與霍白川。

  趙淑沒想到他在感情方面竟然像個小孩，不過人家真實年紀也才十五六，可不是孩子？若放在現代，還在上高中呢，偶爾耍耍脾氣，也是好的。

  奇怪，按理說這種撒嬌似的耍脾氣應該是對他家人才對，幹嘛向自己撒嬌賭氣？

  林東學走後，周含煙嘟嘟嘴，也不去追，趙淑好笑的問她，「不去追？」

  「不去，沒人理他了，他自己會回來。」

  真自信，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不怕他不回來？被人搶走了怎麼辦？」

  「不怕，別人搶不走。」

  這可不是當初所見時的樣子，當初她可是防著的，才幾日，就轉變得這麼快，不合理啊。

  「快去看看，好歹哄一下，不然真被搶走了，看你哪裡哭去。」趙淑有種居委會大媽的感覺，話畢，她自己都笑了。

  周含煙嘟嘟嘴，不情不願的出門了，出門後，左顧右盼，發現沒人盯著後，跑得賊快。

  然而，讓趙淑沒想到的是，林東學和周含煙相繼離開後，來了三個人。

  都是老者，當三人見到趙淑時，也都愣住了，不過三人顯然是知道他們在府上，驚訝不過是因為趙淑的長相罷了。

  「霍大人？」比起見到趙淑，三人見到霍白川時更驚訝。

  霍白川含笑點頭，三人忙要磕頭，卻被他事先制止了，「無需多禮。」

  官與商，商要矮許多截。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看到霍白川時，三人明顯鬆了口氣，像是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她不由得好奇。

  「老朽給郡主請安，見過霍大人。」雖然沒有跪拜，禮數卻是做得周全。

  林東學舉止投足中透顯出良好的家教，看到三人趙淑明白了，這三人都是極其懂禮數之人，難怪周含煙會覺得憋屈受不了。

  「三位免禮，不知三位找我們，可是有事？」不等趙淑說話，霍白川便搶先了，這種禮數很周全的老古董，一般看不得女子拋頭露面。

  三人對視一眼，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趙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