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替身

  校園各角落迴蕩著林尋歌聲，距離上一次的曾經的你，這已經是第二首了。

  雖然比起上一首，這首質量差點，但所表達意境不同，學生時代，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更喜歡這首。

  「一次就好我陪你去看天涯海角。」

  「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開懷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氣里吵吵鬧鬧」

  聽聽，多浪漫，這才是青春。

  天台上，副導演淡笑：「這年頭，沒點才藝都不配追女孩啊。」

  

  「那可不。」彭宇把菸頭一丟，起身用鞋底碾滅，「我們大學時候，足球場上抱著一把吉他就是最靚的仔。」

  「這邊交給你拍攝，林尋回來跟他說，這首歌我要了，我去通知沈藤，今早的戲重拍，明天不休息。」

  可憐的沈藤，因為是男主，一天到晚都是他的戲份，陪瑪麗拍完陪王老師拍，陪王老師拍完陪傻春拍，陪傻春拍完拍自己。

  今天早上拍完，好不容易休息半天，正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彭宇告訴他準備準備，明天戲份重拍。

  要改唱一首歌。

  「靠，誰這麼缺心眼。」酒店大床，強撐著倦眼，沈藤嘟囔：「好端端的整什麼歌，別讓我知道誰寫的。」

  廣播站，聽林尋唱完，楊蕊嘟嘴：「你這人真無聊，有這時間看書不好嗎，快高考了。」

  說完抱著稿子走出廣播站。

  望著她的背影，林尋失笑，搖了搖頭，放下吉他往片場趕去。

  劇組拍攝進度比他想像的快，今天是他在學校最後一場戲，後面還有幾場都是在外面拍，一去一回勢必需要不少時間。

  留在學校的時間不多了。

  來到天台，劇組工作人員早等著他，不好意思和大家道歉，拍攝開始。

  一段五分鐘的戲拍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夜幕降臨前拍完，最後一個畫面是夕陽西下，紅霞染遍半邊天。

  兩道身影在天台漸行漸遠。

  「導演，你是不是早就想好用晚霞的景？」跑到監視器前看回放，林尋黑著臉問。

  一個多小時，天知道他拍了多少次，心態差點崩了。

  嘿嘿一笑，彭宇道：「有這個想法，但也僅僅是想法，如果效果不行，那也只能從前面幾條中挑一條最好的。」

  「頭一次拍這麼多條不習慣吧？放心，以後會習慣的。」

  「對了，你在學校的戲份殺青了，明天早上補拍一條，月底跟著劇組去沿海，可能要去半個月，你做好準備。」

  「然後你還需要找錄音棚重錄一次就好，曾經的你，後期當作電影宣傳曲。」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林尋胸口拍的砰砰響。

  劇組拿兩首歌當宣傳曲是好事，電影火了，歌也會跟著火，間接性的幫他宣傳，何樂不為。

  讓他自己來，找團隊宣傳，買流量，蹭熱搜，一套下來沒上百萬水花都濺不起來。

  素人路邊唱歌，占據熱搜第一，一天之內播放量幾百萬，天后邀歌，這種事只配出現在小說里。

  現實生活中一個普通人發歌在音樂網站，可能十天半月播放量都是個位數。

  沒有名氣，沒有宣傳，人家想找你的歌都找不到。

  「你的台詞功底不錯，後期袁華的配音想做嗎？」彭宇乾脆一次性把後面的事交代了。

  演員四大基本功，聲樂，台詞，形體，表演，除了形體，其他三個他在林尋身上都看見了。

  聲樂不必說，那兩首歌就是最好證明，表演雖然不是大師級，但也在及格線上，對一個從沒演過戲的高中生來說，超出他太多預期。

  這些天接觸下來，彭宇發現林尋的台詞也不錯，比表演還好一點，唇齒喉舌之間的配合，咬音吐字，語氣輕重緩急，一看就是專門練過。

  其實他猜的沒錯，在讀大學的時候，林尋最好的不是表演，而是台詞課。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跑步到公園對著牆根背繞口令讀報紙，日復一日，幾年如此。

  「導演，這個得加錢。」林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我按市場價給你。」

  「哈哈，開個玩笑，也就一天功夫，到時候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就行。」

  袁華戲份不多，台詞自然少，一天就能配完。

  片場拍攝情況很吵，有時候拍著拍著都能聽到收手機，收冰箱，收電腦的叫喊聲，所以需要後期配音。

  有的配音是演員做，有的配音是專業配音演員做。

  如果演員聲線不合適，或者普通話有口音，台詞不過關，檔期安排不過來，那就交給配音演員。

  其實演員自己配最好，自己演的角色自己懂。

  但現在自己配的不多，大牌演員都是管殺不管埋，拍完戲就殺青，想配音？加錢。

  ……

  「一次就好我陪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開懷大笑。」

  次日教室，沈藤補拍，這條前兩天拍過，唱的也不是這首歌，但昨天林尋唱了一次就好，彭宇覺得這首更能表達學生時代的青春感。

  「可以嗎？」監視器前，彭宇問旁邊的林尋。

  「有點瑕疵，但藤哥不是專業歌手，這個程度是他的極限，做後期的時候修音就行。」

  「好，過，半小時後拍下一場，各部門做好準備。」

  第二場還是唱歌，夏洛在廣播站唱曾經的你。

  相比一次就好，這首難度更大，不僅需要唱，還需要彈吉他。

  「導演，我不行啊。」拿著吉他，沈藤懵比：「雖然我唱歌也不好聽，但有後期配音，馬馬虎虎也能混過去。」

  「可我不會彈吉他，總不能亂彈吧？電影上映後稍微懂點音樂的觀眾都知道我在亂彈，容易出戲啊。」

  「放心，我早給你想好了，這不是有手替嗎？」彭宇指著林尋：「讓他彈，你唱，後期剪輯一下就行。」

  演員的替身有很多，光替，手替，腳替，文替，武替等等。

  用替身很正常，有些戲份演員做不來，只能替，相比某小鮮肉一部戲用三十多個替身，沈藤幾秒鐘的手替簡直是毛毛雨。

  不出臉，只出手，對林尋來說更沒什麼難度，幾分鐘就拍好，都沒拍第二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