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剝皮

  白赤發現，當他靠近穆施妤的時候，體內的蠱蟲是興奮的。

  蠱蟲會愉悅的遊走在他體內的每一個角落，這麼多年的折磨，第一次有這樣舒適的享受。

  所以，他給穆施妤送去魔毒斑的解藥，給她安排葉寽，給她尋找各種藥材。

  都只是為了接近她。

  他還記得那一日，穆施妤給他送來了一小瓶斑駁的藥液。

  

  藥液有一股子很重的血腥味，藥引子就是穆施妤的鮮血。然後她配上了一些蠱蟲喜歡的藥材，兌成了這斑駁的藥液。

  而他不知道的事，蠱蟲最喜歡的便是穆施妤的鮮血。

  穆施妤吩咐他，每日一滴，到了無月之夜，他便不會那般痛苦。

  他不信，第一個月的無月之夜，他坐在院裡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邊泛白，他才反應過來。一夜過去了，安然無恙。

  從那以後，他就愈發的離不開穆施妤了。

  穆施妤還告訴她，如果可以煉製出蠱王，或許可以解了他體內的蠱毒。

  因為無法知曉他體內到底有多少蠱蟲，是些什麼蠱蟲，最後就直接取了一個萬蠱毒的名。

  後來為了她，白赤去自己最討厭的南疆尋找藥材，然後還跟林君瑢打了個照面。

  本來兩人是互不打擾的，但是南疆毒瘴林環境太複雜了，再加上林君瑢被派到了北境，最後只能選擇聯手。

  畢竟，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穆施妤。

  「白赤，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護好我的雙手，你就把冰蠶手套給我好不好？」明日林君瑢就到了，她絕對不能讓林君瑢看到著千瘡百孔的手。

  「不給！」本來取血就已經讓她受傷，若是把冰蠶手套給她，她的雙手必定廢了！

  思考了一會兒，白赤開口說道，「再讓我看看你的手。」

  看著這瘡痍滿目的手，手腕上還有深深淺淺不同痕跡的傷疤。

  他起身，從一個架子上拿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刀。

  白赤露出一隻手臂，從手腕一點點往下，皮子和血肉就這樣分離開來。

  「你在幹什麼！」穆施妤不由的大吼道。

  「無事，不會見血，不會弄髒的。」白赤難得如此溫柔的說話。

  「白赤，你住手。」穆施妤制止道，可是又不敢隨意上手。

  可惜，這裡是五樓，不能隨意召喚雲幻。

  對了，雲幻！她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白赤，我想到辦法了！」穆施妤臉上都是笑容，「你快住手，我真的有辦法了！」

  聽到這話，白赤確實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穆施妤，他不解。

  「你這把刀給我。」穆施妤伸手討要。

  白赤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刀很鋒利，你要了做何用？」

  「我可以把死人皮剝下來，貼在我的傷口處，偽裝是我的皮膚。這樣，有正常的溫度，也不會讓君瑢發現。」穆施妤解釋道。

  「可是，你不是聞不了屍臭味嗎？」白赤反問道。

  「碧瑩煞草好像還有一片葉子，弄那麼點兒皮，夠用了。」

  「那你等等。」白赤沒有把到刀遞給穆施妤，而且放下袖子，走了出去。

  白赤走了，元一就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

  「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侯府？」元一哭喪著臉問道。

  她真的，好討厭來極樂坊！

  「等他回來。」穆施妤喝了一口茶，但是又放下了。

  剛剛白赤那番行為，一直浮現在穆施妤面前。

  過了許久，白赤回來了。他身後的人手裡端著一個木盒，還冒著絲絲寒氣，想來是木盒裡裝滿了冰塊。

  「東西給你準備好了。」白赤開口說道，聽上去很輕鬆，但是卻透露出一種痛苦。

  「多謝。」穆施妤開心的謝道。

  白赤剛剛去剝死人皮了，只是為何沒有屍臭味呢？可能是因為量少，再加上冰凍的緣故，所以沒未。

  不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好像還有一股脂肪的味道。

  穆施妤的眼神落在了白赤身上，他不自覺的縮了縮自己手臂。不過好在穆施妤沒有看到這動作，吩咐元一帶上木盒就回侯府。

  穆施妤一走，白赤就癱坐在椅子上，左手白皙的手腕露了出來。

  手背上的皮子沒了，卻沒流出一滴鮮血，只有網格一般交錯的血管，裡面的血液正在汩汩流動。

  「公子，你何必如此？」他身後的侍衛，心痛的說道。

  他是被公子從亂葬崗挖出來的，公子是他的救命恩人。

  「施妤沒隔十日就要為我放血，配藥。」白赤看著那塊沒了皮的手背。

  沒想到，剝皮還是有些痛的。不過，比起萬蠱毒發的疼痛，也就不值一提了。所以，他才能忍住。

  「那你可以找個人來代替，或者是用死皮，何苦這樣傷害自己！」那人不滿的說道。

  「死皮沒活力，用不了。施妤不想無辜之人受罪，那麼用我的剛好。」白赤淡然說道。

  「公子，她不過是十日放點兒血，不會死人的！」那個人情緒很激動，說的也越來越過分了。

  「聞羲！」白赤的左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血管爆開，烏黑的鮮血流了出來，染濕了桌面。

  「公子息怒，聞羲該死！」聞羲跪下認罪。

  若是公子沒怒，那麼也不會二次受傷，是他的罪過。

  「你不要仗著是同我一起建立極樂坊的老人，就如此越界！」白赤的臉上是罕見的怒氣。

  「給我退下！」

  「是。」聞羲在退下之前，擔憂看了一眼白赤的左手背。

  穆施妤的主意固然是好的，但是一不小心還是會露出破綻。

  白赤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流血烏黑的血的手背，希望璃王殿下不要因此責備穆施妤。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下了，穆施妤又悄悄來到密室中。

  她打開那個木盒，裡面的人皮很完整，沒有破損。

  她用一把精緻的小金剪，把人皮剪成合適的大小，然後在傷口處塗上一點點帶有粘黏性的藥水，把人皮貼了上去。

  不過這人皮有點發灰白，所以穆施妤還調了點染色劑，讓兩者皮膚融為一體。

  這樣看上去，就是一雙完好無缺的手了。

  只不過，在林君瑢離開之前，她的手都不能碰水了，要不會掉色。

  穆施妤把手弄好，走出密室，準備回屋。

  一個黑影出現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