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紋身，刺魂

  其實這封遺書爺爺寫得很籠統，我後背的紋身到底是什麼？有了這個紋身就能幫我解咒？

  還有，為什麼突然讓我去迎娶小翠？小翠是一個傻子，而且比我爸的年齡還大，按輩分我得叫她姑，實際上我平時就叫她傻姑。

  還有爺爺為什麼讓我輟學去找一個叫張三鬼的人？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而且這個張三鬼到底是什麼人？

  這裡面有太多的疑問。

  可惜爺爺不能再給我答案了。

  奶奶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辦完了爺爺的喪事，立刻把我叫到了身邊說道：「你爺爺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換來這個解咒的方法，你一定要按照他說的做。」

  然後奶奶就直接去了小翠家提親。

  我卻死活不同意。

  讓我輟學可以，讓我去找那個叫張三鬼的人也可以，但是讓我娶小翠，我做不到。

  

  因為我在大學裡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女朋友叫許靜，我倆很相愛。

  就算沒有許靜，我也不可能娶小翠那個傻子。

  一向溫和的奶奶翻了臉，直接打了我一巴掌。

  「你爺爺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他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們家。」

  我也急了：「讓我娶一個傻子，我寧可死。」

  老媽也哭著求我，讓我無論如何要按爺爺說的做，她不想失去我，不想看著老李家斷子絕孫。

  見我一直不肯就範，奶奶流著淚把我拉到了屋裡。

  「你可知你爺爺為何讓你娶小翠？」

  「你知道小翠為什麼是個傻子？」

  「當年，你爺爺在廢棄的窯洞，剮那個東西的肉的時候，被小翠看到了。」

  「那時候她才三歲，她被嚇傻了，這麼多年一直瘋瘋癲癲。」

  「所以你爺爺讓你娶她，肯定跟這件事有關，肯定跟解咒有關。」

  我呆住了，沒想到小翠是這樣變成傻子的。

  然後奶奶又告訴我一件驚人的事兒。

  她說，關於那個穿戲服的女人，她以前見過。

  早在那場饑荒爆發之前，她曾親眼看到爺爺和一個穿戲服的女人在窯洞裡幽會。

  不，不會吧？我很震驚的看著奶奶。

  奶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饑荒年代，溫飽都成問題，誰還有心思去管那麼多。」「

  直到你老爸生下來，身上多了張人臉。」

  奶奶抬手摸了摸我的頭。

  「孩子，這裡面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但還是那句話，你爺爺不會害你，你按照他說的做，奶奶希望以後你能自己探尋到真相。」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半天之後我才說道：「奶奶，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想先回城裡，跟我的女朋友許靜告個別，再見見那個叫張三鬼的人。」

  奶奶同意了。

  我重新回到大學校園，女朋友許靜關心的問我，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事情太過離奇，而且我一直不敢讓她知道，我的心口處有一張人臉。

  在和許靜交往時，我一直沒有和她逾越界限，最多就是牽手，擁抱。

  有一次許靜暗示我說，可以去酒店，因為她已經想好了要把自己交給最喜歡的人。

  我很激動，可我還是拒絕了。

  我不敢想像脫了衣服，她看到我心口處的人臉，會不會嚇得驚聲尖叫。

  許靜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人美，心善，她家的條件比我好，但從來沒有看不起我，她說她喜歡我的勤奮，努力，我是個潛力股。

  這兩天許靜一直陪著我，本來就不願意跟她分手，現在更是不想提這件事。

  可心裡又很矛盾，畢竟這是爺爺遺書里交代的事，讓我輟學，娶傻姑，然後去找張三鬼。

  想了想之後，我決定先去找張三鬼，爺爺交代的三件事，我總不能一件都不做吧。

  好在那個張三鬼就在本市，我按照爺爺遺書里寫的地址，轉了幾趟車之後來到了西郊，一個很偏僻的街道上，找到了街道盡頭一個很小的門面。

  這門面房沒有掛牌匾，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門倒是開著，有一個老頭蹲在門口，霍霍的磨刀。

  長陽街25號，沒錯，就是這裡了。

  「請問，張三鬼是在這裡嗎？」我走過去對著那老頭問道。

  老頭磨刀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猛的站起身來看向我，嚇了我一跳。

  這老頭個子不高，有點駝背，臉上全是皺紋，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他死死的盯著我，足足看了好幾分鐘。

  我趕緊後退了幾步，真怕他一個突然朝著我砍上一刀。

  「請問一下，張三鬼……」

  我話沒說完，他突然伸手一把就把我拽進了屋裡，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我嚇得不輕。

  「你，你幹什麼？」

  「我就是張三鬼。」他的聲音很嘶啞，跟我爺爺的聲音差不多。

  「啊？你就是張……」

  我話沒說完，他突然間沖了過來，伸手呲啦一聲，就撕開了我胸口的衣服，動作很快，力氣很大，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哎，你幹什麼呢？」

  我喊了一聲，他卻直直的盯住了我胸口處的那張人臉。

  他的臉色變了變，然後一步一步繞到了我的身後，又猛的掀開我背後的衣服。

  「鬼紋？」

  他是看到了我後背的紋身。

  終於他把手裡的刀扔在了地上，走到了我的對面。

  「你是李老鬼的孫子？你叫什麼？」

  我很詫異，這人到底是誰？他說的李老鬼應該是我爺爺，而且他好像認得我身上的人臉和後背的紋身。

  「我，我叫李陽。」我顫聲說道。

  他點了點頭，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他把手背在後面，繞著我轉了一圈，然後說出了一番讓我聽不懂的話。

  「很好，李老鬼有種，硬生生挺過了九九八十一種酷刑，變成人鬼，回到老家給你紋身，還硬生生把自己的生魂刺進了這紋身里。」

  「托他的福，以後你就是刺魂師了，斷了百年的刺魂師一脈，將由你傳承下去。」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刺魂師？什麼刺魂師？我爺爺在我背後紋身，是為了給我解咒。」

  他突然笑了，硬生生從嗓子眼擠出的笑容，讓我覺得十分不舒服。

  「我知道，可你以為解咒那麼容易？李老鬼變成人鬼給你紋身，讓你延續刺魂師一脈，這只是解咒的第一步，對了，他應該還交代讓你娶一個傻子。」

  看來我家的事，這老頭什麼都知道。

  「呵呵，你以為這樣就真的能幫你解咒了，這只是開始，只是暫時保住你的命而已，等你真正踏上刺魂師這一條道路，能不能徹底的解咒，得看你自己，也看你們李家的造化。」

  我心中有很多疑問，我覺得這老頭應該能給我答案，可是不等我問什麼，他就直接一揮手：「行了，李老鬼讓你來找我，我也是看在和他多年的交情上幫你一把。」

  「從今天開始你就待在我這裡，哪兒都不要去。」

  我一愣。

  「為什麼？我還得去學校上學呢。」

  他像看傻瓜一樣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低下了頭，心裡真覺得自己是個傻瓜，命都快沒了，還上什麼學？爺爺不是說了讓我輟學。

  「好吧。」我沮喪的點了點頭。

  「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刺青，紋身的手藝，當然，你已經是刺魂師了，這些東西只是做個基礎，幫你邁出第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