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不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擔心

  不知是不是賀屹峰太久沒見兩隻小狗了，他們看起來對賀屹峰有些陌生。哪怕是賀屹峰一手帶大的親閨女，賀十一。

  「他們不理我！」

  賀屹峰告狀的樣子就像一個被同桌欺負的幼稚小學生。

  「這麼久沒見有點陌生也很正常啊，你陪他們玩一會兒就好了。」

  「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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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鬼賀屹峰開始記狗的仇了。

  「那你想怎麼樣啊？」

  「要媽媽安慰。」

  說完，賀屹峰就湊上來粘著她，非要她抱。但是今天似乎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張曉禾和賀屹峰剛黏糊一會兒，孟潔就從房間裡出來了

  「……」

  孟潔看了看他們，沉默了一會兒：「你們為什麼不回房間，要在客廳里呆著呢？」

  賀屹峰也有些尷尬：「孟潔，你在家啊？」

  「這個點兒我不在家，我能去哪兒呢？」

  賀屹峰像是曉禾起什麼一樣，給了孟潔一盒樂高積木：「既然你在，我就直接給你了。原本還想讓曉禾轉交給你。」

  要說賀屹峰哪點然後孟潔最滿意？那一定就是這副狗腿的樣子。

  孟潔抱著那盒巨大的積木，閉起了眼睛：「我失憶了，啥也不記得。我也瞎了，啥也沒看到。」

  很快，孟潔就消失在客廳里。

  「算了，回房間吧。」

  「好。」

  一到張曉禾的房間，賀屹峰就把剛剛兩隻小狗帶給他的不愉快全忘了。他像變了個人，那個樣子都讓張曉禾無法招架。

  「哎呀，你等一下。」

  「等這麼久了，還讓我等呢？」

  男人總是容易犯饞。特別是讓他嘗了一次肉味兒，他就會一直想一直想，只要有機會吃肉，他往往一刻也等不了。

  當然，一向被人吃的李聖僧除外。

  「我有事兒想跟你商量來著。商量完你再忙活唄。」

  張曉禾都這麼說了，賀屹峰就算再餓也要忍著。

  「我和老岑的合約快到期了。」

  「這麼快？」

  「也不快，都快兩年了啊。」

  也是，他和張曉禾在一起都快一年多了。

  「那有沒有打算來我們公司？」

  「沒有。情侶最好不要一起共事。」

  「那你是打算續約還是？」

  張曉禾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想不好啊。等這場話劇的第一輪展演結束，我就要和你拍電影了，以後就算和老岑續約，話劇團的事情我也顧不上。可不續約，我又覺得我挺忘恩負義的」

  賀屹峰把她摟在懷裡，讓她靠著自己：「別這樣想。老岑比誰都希望你好好發展，可以走出去，而不是呆在他的話劇團里。」

  「我剛進話劇團的時候，想著自己學到東西以後就走。後來，我打算演一部大作品再走。接著，我又想等演個女主角。越拖越久，直到拖到了合約期都快結束了，我還在話劇團。我發現，我越在話劇團，我想獲得的東西就越多。這幾天我常常在想，我還沒拿到戲劇節最佳女主角的獎盃呢，難不成就這麼走了？」

  張曉禾細數自己在岑酒手下的這兩年。時間不長，但是積累很多。從一個初出茅廬，不知演戲為何物的小土妞，到現在可以獨立策劃一整台話劇的女主角，中間的成長都是岑酒給的。那些個不眠不休，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的夜晚，和幾個演員一起聚在一起吐槽岑酒的碎碎念，還有那個許久沒有開啟的密閉小空間。

  這兩年，話劇團里也陸陸續續來了很多新人，張曉禾從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當時剛進來的青澀身影。有一次，她偶然路過那個雜物間，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哭聲。

  張曉禾推開門，看到一個小女生，哭得雙眼通紅。那個女生看到她的一瞬間嚇了一跳，抽噎著跟她問好：「『伊』……『伊寒』姐。」

  一看就是剛剛被岑酒罵了，跑到這裡來發泄來了。

  那女生很害怕，她以為張曉禾會罵她，會說她：「這麼大個人了，哭什麼哭？」可是張曉禾沒有，她從包里摸出一包紙巾和一小塊巧克力，對她說：「一會兒回休息室之前記得先去洗把臉。巧克力，吃了能讓你心裡好受點。相信我，很管用。」

  只可惜，那塊巧克力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快樂。沒兩天，那個女生就離開了話劇團，張曉禾甚至都來得及問她叫什麼。

  你不可能要求每一個人都像你自己一樣能吃苦吧！

  張曉禾也不敢確定，如果讓她重來一次那個天天被岑酒批評的日子，她是否還可以堅持下來？當時的她，覺得每一天、每一刻都很難熬。遙遙無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頭，可是真的能到了可以離開的時候，張曉禾竟然如此捨不得。

  「說起來，老岑還算是我們紅娘呢。」

  賀屹峰點點頭，他手肘彎曲，墊在腦袋下方，也跟張曉禾一樣，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是啊。我有個事兒想問你，我是不是你的演員初吻啊？」

  「懶得理你。」

  如果真要賀屹峰明確自己是什麼時候動心的，那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為了更好地完成演出，賀屹峰沒日沒夜地排練，還讓張曉禾幫自己搭戲。最後在徐桐和岑酒的注目下，他慌裡慌張地吻上了張曉禾。

  作為演員，把感情收放自如是基本功，可是賀屹峰在這一刻，心跳和呼吸非常混亂。他那時候還想，為什麼這段吻戲不能長一點，為什麼要在別人的目光下和她親吻。他只想好好地享受這一刻。

  「老岑沒有跟你談合約這件事嗎？」

  「就是沒有我才慌。老岑難道連留都不想留我了？好歹裝個樣子吧！」

  既然合約期快到了，岑酒怎麼應該找張曉禾談一下接下來工作的安排，哪怕是裝個樣子也好。不知道岑酒是不是忘了合約這件事，可是張曉禾很難不認為是岑酒不想留她。

  「他怎麼可能不想留你呢？你剛剛做了一出這麼精彩的話劇。」

  「可是……」

  「別可是了。不要為還沒發生的事擔心。與其擔心這些，不如……」

  「不如什麼？」

  賀屹峰摟在張曉禾腰間的，猛地收力。毫無準備的張曉禾被他胳膊一帶，緊貼著賀屹峰的胸口，離他的臉只有幾公分距離。

  「不如，重溫那場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