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醉酒不是社死,酒醒後還記得才是社死
2024-05-29 12:11:11
作者: 陸六叄十陸
賀屹峰迴想起那天,「蕭伊寒」幫他順台詞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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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在徐桐提議他們接著往下演的時候,賀屹峰有期待的。作為男主角,他不會不知道接下來的內容是什麼。作為演員,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根據劇本要求呈現每一場戲,每一個動作。況且,吻戲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對他的老闆徐桐,他也是大大方方,直接就親了。可是當吻戲對象換成了「蕭伊寒」,他萌生出了這些不該有的心思,有失他作為一個演員的職業素養。
他再一次凝望「蕭伊寒」的雙唇,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思忖片刻,他拿起一旁紙巾擦著她嘴角的油漬。畢竟,他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
還好,張曉禾喝得沒有很多,再加上喝了點橙汁吃了足夠多的食物,歇了一會兒頭就沒有剛剛這麼暈了。
「唔,幾點了。」
「10點多了。」
「他們幾點打烊?」
賀屹峰瞥一眼外面已經暗了一半的燈,回答她:「已經打烊了。」
「那趕緊走。」張曉禾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個不穩再次摔倒在榻榻米上。賀屹峰馬上去拉她,張曉禾拽著他衣服的衣角,連帶著賀屹峰一起狼狽地往下跌。賀屹峰反應快,及時用手撐住地面,不至於兩個人的姿勢太過親密。
顯然,張曉禾並沒注意到這些。她看到自己的手抓著他的衣角以後,馬上觸電般地放開。
「7萬2。」張曉禾喃喃道。
賀屹峰聽到她嘴裡不停念叨的這個數字,都不知道該從哪裡笑。
「我這件衣服很便宜,隨便你抓。」
「上次你也這麼說,結果是7萬2。」
「這件衣服只要200多塊錢。」
「我不信。」
賀屹峰罵自己傻,為什麼要去跟一個喝多的人爭辯?
張曉禾再次站起來:「還是要走,不能耽誤人家打烊。」
「你再坐會兒吧,餐廳那邊我去溝通。」
「不行的,孟潔告訴我的,『讓人加班,腿被打斷』。」
「……」賀屹峰想了想,如果以後拍戲他這麼跟導演說,被打斷腿的會不會是自己?
「那你小心。」
門口留下來等他們離開的是兩名女性侍者,她們一左一右攙著「蕭伊寒」往外走。好在她酒品不錯,喝多了酒也不撒潑不發脾氣,看到別人攙著她,還記得用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蹩腳日語跟人家道謝。
「阿里嘎多。」
也虧得侍者素養好,很給面子地沒有當場笑出來。不過可苦了賀屹峰,他憋笑把臉都快憋成了豬肝色。
結了帳,出了門,餐廳現在該徹底關門結束營業,侍者也該下班了。也是就說,賀屹峰得自己親自扶著「蕭伊寒」。不是他大牌不願意付,是他覺得自己現在跟神志不清的「蕭伊寒」有親密行為實在不是什麼紳士做派。
然而沒辦法,讓「蕭伊寒」自己走更不是什麼紳士做派。那麼,賀屹峰做了一個頗為離譜的決定,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蕭伊寒」的意見:「我可以扶著你嗎?」
「不用吧,我應該自己可以。」
沒走兩步,張曉禾就用自己的切身行動打了臉——她不能自己走。
「你不想讓我扶?」賀屹峰又開始委屈了。她情願自己磕磕絆絆地走,也不願意讓自己扶。哪怕在神志不清醒地情況下,她都這麼想和自己保持距離嗎?
「今天已經麻煩你很多了。就這麼點路,我應該可以。」
「可是事實證明你不可以。反正已經麻煩我了,不如麻煩我到底?」
「好,謝謝。」
徵得「蕭伊寒」的同意以後,賀屹峰心裡樂開了花,光明正大地扶著她的肩膀攙著她。此刻,真正的蕭伊寒則是磕著瓜子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齣在她面前上演的偶像劇:這倆,有趣。
夜晚的日本街頭還是很冷的,剛喝了酒的張曉禾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寒顫。
賀屹峰敏銳地覺察到了,問她:「冷?」
「嗯。」
「那你要不靠過來點?」
於是,聽話的張曉禾往賀屹峰身上靠了靠。賀屹峰發現自己變貪心了,現在他的大腦正在天人大戰。理性的小天使和感性的小惡魔打得不可開交。在他無比糾結自己的手到底該怎麼放,該放哪裡時,他們住的酒店已經到了。
現在賀屹峰就是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選擇距離酒店這麼近的餐廳?這才幾分鐘啊,就到了。
上了樓,賀屹峰找到她和笛子居住的房間,叩響了房門。笛子看了看時間,猜估計是「蕭伊寒」回來了。她翻身下床,趿拉著拖鞋,一邊開門一邊開著玩笑:「還知道回……小賀?」
這是什麼情況?「蕭伊寒」一看就是喝多了,還是被賀屹峰用這種曖昧姿勢攙著回來的。
「你們……」
「她不小心喝多了,我送她回來。」
「不小心?」笛子挑了挑眉,「小賀,你也太……憐香惜玉了。」
笛子恨鐵不成鋼般地搖搖頭,語氣聽上去要多可惜有多可惜。賀屹峰怎麼可能不知道笛子想說什麼。
「笛子姐,你別拿我們開玩笑了。哪天我請你吃飯?」
「你都這麼說了,我可不會給你省錢的。」真不錯,白蹭一頓飯。
「您自便就可。那『蕭伊寒』……」
「放心,我會照顧的。」
「還有,今天的事?」
「今天?」笛子疑惑地眨眨眼睛,「今天怎麼了?有發生什麼事嗎?」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賀屹峰放心地把「蕭伊寒」交給笛子,跟她道了聲晚安便回房休息了。此時,勞累了一天的張曉禾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就不省人事了,笛子也拿她沒辦法,把她往床上一扔,幫她蓋好被子,自己也關燈睡了。
第二天一早,當鬧鐘響了三遍以後,張曉禾終於在天旋地轉中醒了過來。比宿醉頭疼更慘的事是什麼?那一定是記得自己的失態。昨天張曉禾喝得酒量並沒有到斷片的地步,所以她對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記得清清楚楚。
張曉禾用被子蒙住頭,蜷縮在被子裡無聲咆哮:老天呀!為什麼要讓她全部記得?為什麼不讓她完全失憶,什麼也不記得就好了!
這個就是當代年輕人說的「社死」吧?以後她還怎麼面對賀屹峰啊,賀屹峰會不會拿她當怪物啊?她居然還說賀屹峰是柯基,哪有把人比作狗的,賀屹峰應該恨死她了吧?
「喲,醒了?」
張曉禾掀開被子的一角,露出一隻眼睛看著坐在她床邊的笛子。笛子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微笑。哦,她記得,昨天笛子也見證了她的社死場面。想到這兒,她再次鑽回被子,當一隻鵪鶉。
笛子見她這個無地自容的模樣,就知道她什麼都記得。
「快去洗漱,昨天都沒洗澡。你不會打算這樣髒兮兮的去彩排吧?」
張曉禾猛然從床上跳起來,風一般地跑進浴室,「嘭」一聲關上門。
笛子趕忙喊住她:「哎,你換洗衣服都沒拿。」
「哎呀,忘了!」
當溫熱的洗澡水澆在身上後,所有的酒氣都被沖刷了下去,張曉禾的神志在這一刻才得以完全啟動,她有些遲疑地問蕭伊寒:「伊寒,我昨天是不是很……不好啊。」
「你喝了酒嗎,很正常呀。」
「但是,我……我好像一直在強調外套7萬2這件事。」張曉禾捂臉,自己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掛在嘴邊?
蕭伊寒都快笑瘋了,她拼命掐自己大腿才不讓自己笑出聲:「那是他的衣服本來就這個價,值得吐槽。」
見張曉禾還在因為昨天喝多的事煩惱,蕭伊寒及時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洗完趕緊出去吧,你就剛醒,不能泡太久。」
張曉禾聽聞趕緊關了花灑,擦乾自己身上多餘的水,換了身乾淨衣服,回了房間。
見她出來,笛子指了指她放在床頭的手機,告訴她:「剛剛你手機響了,你沒接,他就掛了。趕緊打回去,省得對方著急。」
這來電人是誰,還用猜嗎?
「叮」,電話打不通,那個人就發微信了:「醒了嗎?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