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新婚賀禮（九）

  幾名女同學歡喜異常，又是摸又是逗，把小貓咪逗得喵喵叫。

  ——「不行吧，寢室也不能養。」

  ——「偷著養唄，XX寢室還養了一隻大烏龜呢。」

  ——「烏龜又不會叫，小貓會到處亂跑啊。」

  ——「就是，它還會便便，弄得到處都是，味道很大的。」

  小姑娘天生喜歡毛茸茸的小團團，特別是剛滿月的小貓咪，又乖巧又可愛，簡直是戳在姑娘們的萌點上。

  ——「我想起來了，咱們找學校小動物協會的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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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上次還看到他們的宣傳單了。」

  ——「我這就給學姐打電話，讓她們趕緊來。」

  我仰著頭看這些女孩子，期盼著誰能多給我一口吃的，使盡渾身力氣撒嬌賣萌，打著滾玩一名女孩子的鞋帶。

  女孩子把我捧起來，一臉融化的幸福感，「哎喲小東西真可愛，姐姐親親你吧。」

  「別！學姐馬上過來，你沒看到宣傳嗎？遇到流浪動物不能親密接觸，不知道帶了什麼病菌的，趕緊放下！」

  女孩子依依不捨地放下我，嘟囔著，「我要領養這一隻。」

  我滿心歡喜，瞪著琥珀琉璃般的漂亮眼睛，儘可能地讓人捨不得我。

  兩名年紀大一些的女孩子匆匆趕來，一看到我和其他貓仔，歡天喜地。

  「呀，這就是剛出生的一窩小貓，真虧了你們發現。」

  兩名學姐就熟練多了，戴著橡膠手套，直接把我們一窩小貓拎出來，挨個檢查。

  「都是小姑娘啊，這一窩可真不錯。」

  「好漂亮啊，小貓的眼睛真漂亮。」

  「不過雙眼藍色的還是挺少見的。」

  四五個學生把我們一窩小貓都帶走了，我看到刺月滿心歡喜地在攤子後面看著我們。

  我也很高興，畢竟抱著我的這雙手如此柔軟。

  可是天堂地獄，不過一線之隔。

  再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我聽到有人說話，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肯定能賣上大價錢，放心吧，麻醉之後取出來的，一點兒沒碰壞。——都是老辦法炮製的，下個月就能取貨。」

  我想動一動，可是突然的疼痛讓我只能發出虛弱的尖叫。

  我臉上好像有個大窟窿，疼得我渾身發抖，被捆住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勁，只能任由疼痛蔓延。

  「處理了處理了，趕緊的。」

  我被人解開，生的本能讓我不停掙扎，緊接著一陣大力由上到下，我一下子撞到地面，抽搐兩下，不會動了。

  馬上失去聽覺的耳朵里鑽進兩句話。

  「其他幾隻呢？」

  「送劇組去了，我欠了個人情，給他們送幾個貓過去，沒成本。」

  淡藍色的眼睛終於停止了哭泣，滴溜溜地轉向刺月，慢慢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這回是真的變成石頭了。」

  龍詩詩在一旁說，也不忌諱，伸手把玉霜的一對眼睛捧到手心。

  「她死了太久，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其他的事，去問問另外兩隻小貓吧。」

  碧陽和小虎的眼睛還在動，我閉上眼睛，把自己的神識交給兩隻小貓。

  龍臻擔憂地扶住我，緊緊握著我的手。

  同樣的簡陋手術台，我的牢牢捆住四肢，有人給我注射了一點點液體，我渾身沒力氣，又被人在腿上拴上透明的魚線。

  「不行啊，還能跑呢，藥勁兒不夠吧？」

  「那就再打一支！」

  「成本啊大哥，再打一支好幾塊錢呢，讓他們演員自己發揮吧。」

  「一個爛劇的演員會發揮個啥？趕緊去打！」

  有人罵罵咧咧地直接把我扯起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一陣強似一陣的眩暈。

  等到我已經迷糊到沒法走路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大叫大嚷。

  「咪咪！你怎麼了咪咪？！」

  「快來人啊，咪咪出事了！」

  「好咔，這條過了。」

  我被人隨便一扔，好像是掉在地上，被扯著腿拖走。

  劇痛，依舊是劇痛，臉上被挖了一個大洞樣的疼。

  我想掙扎，四肢沒有力氣，只能不甘地發出最後一聲嗚咽，緩緩死去。

  「阿笙……」

  龍臻在喊我，源源不斷的暖流匯集到我的身體裡，讓我重新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

  睜眼的一瞬間，刺月手裡屬於碧陽的墨綠色眼珠，也完全失去了光彩。

  房間裡誰也沒說話，此刻的我無喜無悲，凝神靜氣去感受小虎最後的記憶。

  我很活潑，又好奇心重，被送到一個很多人的地方。

  看著他們來來回回地忙著，偶爾有人餵我一口吃的，我很高興。

  「琥珀色的？」

  「對，您別看品種一般，這眼睛生得就是漂亮。」

  「那不行，貓的品種直接決定眼睛的價格，這樣吧，二百我收了。」

  「別介啊，二百哪夠？我這養貓也是成本啊。」

  「你可別跟我扯皮，這種野貓你餵過幾次？成本？給你二十都足夠了。」

  我被人捏著後脖領子拎起來，喵喵地扮著可憐。

  一張油膩的臉懟到我面前，菸酒味道薰染得十分嗆人。

  「還行，當盲盒吧。」

  我不知道什麼是「盲盒」，只知道有人餵了我一頓貓糧，真香。

  迷迷糊糊地被塞進一個黑盒子裡，我躺著，感受到有人把我搬來搬去，一路顛簸。

  我越來越虛弱，沒有水喝沒有東西吃，絕望地想著，這種感覺什麼時候能結束。

  有人把我從黑暗中解救出來，有水滴在我的嘴巴上，但我沒有力氣喝。

  那人「嘖」道，「真是的，這次拼的盲盒又是土貓。」

  「不過這土貓長得挺好看，眼睛挺漂亮。」

  「那不如我們也做個貓眼石？」

  什麼是盲盒，什麼是土貓？什麼是貓眼石？

  我合上眼睛前，都沒有搞清楚為什麼。

  「阿笙，別看了，好嗎？」

  龍臻的氣息將我整個環住，我鼓起勇氣，問刺月。

  「失蹤的那些小貓，都是在學府路上被人領走的，對嗎？」

  刺月點點頭，又撓撓臉，「流浪貓倒是被學生領走的多，不過流浪狗多數是周圍的住家居民領走的。」

  「回學校，查一下那個動物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