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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一橋奈何(一)

2024-05-29 11:25:00 作者: 桃青一枚

  龍詩詩恨得牙根痒痒,又沒本事讓人起死回生,只能氣得原地轉圈。

  「她們可是我董事會的重要董事,連著死了兩個,讓我的公司還怎麼運作!」

  我哪顧得上龍詩詩的憂愁,昨天還跟我一起做過SPA的人,竟然都死了嗎?

  「周阿姨、錢阿姨……」

  兩位董事看到我,眼睛一亮,剛要伸手招呼,就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臂慢慢消失,整個人都在變得透明。

  龍臻看我情緒上涌,連忙安撫我,「這是她們求仁得仁,用生血供養妖物,必然遭到反噬。」

  「可是她們也許是被騙了啊。」

  我覺得喘不上氣,緊接著每個罈子碎片都開始往外湧出大量的靈體。

  周、錢二人很快就被各種顏色的靈體溶解掉,越來越多的人出現,無一例外不是茫然又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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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看到一個孕婦,她懷抱著孕肚,一張一合的嘴在喊著什麼。

  她看到我,求助地伸著一隻手,拼命地在向我哀求,圓圓的肚子似乎在動,那是一個尚未出生的生命,在乞求活下去。

  一瞬間我的腦海紛亂異常,看到無數支離破碎的畫面。

  小小年紀的我,還不到大人的大腿高,緊緊抱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嗚嗚哀哭。

  那女人緊摟著我,大聲斥責著什麼人,旁邊是一個男人,同樣在據理力爭。

  我聽得懂,這兩個人是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在保護我。

  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我掙開龍臻的手臂,伸手探進龍詩詩劃定的圓圈內,一把抓住她。

  無數靈體的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湧來,將我完全淹沒。

  沉浸在混亂又嘈雜的記憶中,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熟悉又陌生。

  「老公,你說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好?」

  「嗯……你是學習簧片樂器的,不如就叫『笙』或者『簧』好了。」

  「去你的!你當爹的太不負責了吧!」

  「挺好聽的,白笙,不是很有意境嗎?」

  我抱著頭,這份記憶像是尖刺,深深地扎進我的大腦,疼得我動也動不了。

  我的頭像是有人掄著大錘在砸,痛得我眼前一片模糊,卻還不忘死死抓住那孕婦的手。

  「阿笙!阿笙放開!」

  是龍臻的聲音,但他好像離我極遠,我根本不想聽他的話。

  好在那孕婦的手臂越來越真實,我在迷茫中看到她慘白的臉時,竟然欣慰地覺得,我成功了,我救了她。

  .

  我的夢境一向非常真實。

  就像現在,我坐在老宅院子裡,不同的是,院子中間沒有桃樹。

  搖搖晃晃的一艘木船,開到我身邊,上面一個穿著斗笠蓑衣的老人家。

  看不見他的臉,我卻覺得他在對我笑。

  「小姑娘,你還不到壽數,怎麼會把我召喚來?」

  我搖搖頭,只覺得他這艘破木船十分親切,手腳並用就要爬上去。

  老人家的小船被我踩得一陣搖晃,我笑嘻嘻地翻身上來,坐定不走。

  「嘖,你這小娃娃真是胡鬧,快下去、快下去!」

  一柄破木頭船槳趕我下船,我反手抱住船槳,扁著嘴,死活不下去。

  老人家無奈,衝著院子裡大聲喊了幾句什麼,我心說家裡根本沒有人,喊也白喊。

  「哎——對不住、對不住,孩子小不懂事!」

  我渾身一僵,猛地回頭,看到爺爺白雲喜那張不苟言笑的臉。

  他手裡捧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白花花、黃燦燦,花紋十分複雜,好看極了。

  我伸手要摸,被爺爺狠狠打了一下,嘴一咧就開始哭。

  老人家高興地收了那些東西,嘮閒嗑一般指著我說,「老丈,你有這麼個後人,是福是禍?是喜是悲啊?」

  爺爺並未搭腔,手上用力,把我從船槳上薅下來。

  我看著小船凌空划走,很不高興地看著爺爺,卻見他一臉灰敗,勉強說道,「回家吧,笙笙。」

  記憶畫面模糊起來,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吵架。

  「我都說了她沒事、沒事!就是心血耗費過大,睡到現在!畢竟她救了一個孕婦呢!」

  「好啦,你們倆別圍著病人吵起來沒完,有這功夫不如去調查調查正經事,現在翻出來好幾十個案子。」

  「說到底是你們蛇族把笙笙卷進來的,真是太不像話了。」

  「老木頭樁子你還沒完了是吧?這就叫天命,就算我不請白笙出山,那魅靈族長也會來找她。」

  我的聽覺系統將對話傳進大腦,一點點拼湊出來一個事實。

  我又進醫院了……

  「行啦,好歹救人一命、哦不,她是救人兩命,小孩子都出生了,那孕婦雖然還下不來床,但是很清楚地記得是她救了自己跟孩子。」

  龍詩詩似乎在吃什麼東西,味道很好,噴香。

  我的肚子咕嚕嚕叫起來,趴在我床邊的柳爺爺一下跳起來。

  「笙笙!笙笙餓了!」

  睜開眼,我發現床頭上站了四個人。

  龍臻、龍詩詩、柳爺爺、顧景雲。

  「阿笙,你怎麼樣?」

  小心輕聲地問我的,肯定是龍臻。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懶懶地說,「怎麼回事,是晚上嗎?」

  握著我的手一愣,另一個人的氣息躥到我面前,龍詩詩的大嗓門砸過來。

  「哎喲!弟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看不見了?」

  我看不見了?這是為什麼?

  剛才還吵鬧的幾人都噤聲,這時有醫生來查房,聽了我的症狀非常奇怪。

  「器官上來說沒有病變,初步推測是癔症,也許一兩天就好了。」

  我放下心來,倒沒覺得黑暗算是什麼大事。

  龍臻把其他人都趕出去,可只有龍詩詩和顧景雲有事要辦,窈姜小姐和柳爺爺都不肯走。

  「柳爺爺,我沒事,醫生都說我沒事的。」

  我都能想像到柳爺爺的大圓腦袋一晃一晃地犯愁,抓來抓去把他為數不多的幾根頭髮,也抓沒了。

  窈姜小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將兩顆金珠放到我手裡。

  「白笙,這是你丟在現場的金珠,我幫你找回來了。」

  我身心舒暢,只覺得長這麼大都沒這麼舒適過。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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