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孫老頭

  「孫老頭？」李冰一愣，眼神充滿了迷惑：「哪個孫老頭？」

  「就是孫鈺孫老頭，我們學校的一個退休老教師！挖古墓之前，他就說這底下會出事！以前我還以為他在胡扯八道，現在看來，他才是個前輩高人吶！」我興奮了起來，頓時有點坐不住了：「咱們去找他吧，一定會有辦法的！」

  「孫鈺……」李冰皺著眉，努力地搜索著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以前在街頭算命還被我們拘留過。但他不是已經過世了嗎？我記得去年……」

  「怎麼可能，我前幾天還見過他。」我打斷了李冰的回憶，心中暗自吐槽李冰不靠譜，死沒死人都能搞錯，這業餘也太不熟練了吧？不過礙於他的身份，這些話也不便說出來。

  聽我這麼說，李冰也不再回想，直接站起了身：「我們一塊去，我開車速度快。」

  話雖是這麼說，但到了樓下，李冰卻又猶豫了：「

  我跟孫老頭並不熟悉。但上次他跑來學校鬧事，作為保安我也跟打過交道，倒是知道他家在哪。我趕過去時，孫老頭正坐在門口就著陽光看幾張拓片，那是文物局從地宮裡拓下的石刻，沒想到他居然也有一份。

  有求於人，我的姿態放得很低，準確一點說，只差沒給他跪下了。一看到孫老頭，我就直接叫了出來：「孫老師，那個古墓真出事了，我被學校里的惡鬼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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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老頭壓根就不搭理我，只是慢條斯理地對李冰說了一聲：「來了？」

  李冰倒是很穩重，客客氣氣給孫老頭半鞠躬一下，然後才說：「是有點事，就是關於學校那邊……的奇怪的事。」他還是心存疑慮，到最後也沒把鬧鬼兩字說出來。

  「之前說了不讓挖非挖，現在出事了吧！」孫老頭臉色臭得很，他給李冰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然後毫不客氣地喝止了正想找位置坐下的我：「站著別動，抬起手來！」

  我這時候才看到孫老頭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羅盤，他這個羅盤盤面與其它的無異，但指針居然是三維的！盤心中嵌著一個玻璃珠子，裡面有一條紅線充當指針，就這麼圍著我上上下下掃描。

  我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不自在到了極點，孫老頭對我的苦臉視若無睹，一邊圍著我轉一邊說：「嗯？這麼大的邪氣？不應該啊，小子，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東西了？」

  孫老頭好厲害的手段！我什麼都沒說，他居然都知道我動過舍利子！我心中暗暗佩服，當下把跟著秦大海挖舍利的事說了出來，連著昨天怎麼被惡鬼追殺，怎麼逃得性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孫老頭。」

  李冰顯然是知道我偷舍利子的事，他看著我的臉色有些責備，卻什麼都沒說。但即是如此，我還是心虛地低下了頭。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當時真的如同鬼迷心竅一樣，一心只想著挖寶賣錢。

  孫老頭可沒注意到我的臉色，反而對我說的刺青提起了興趣：「你說這個刺青會救命？嗯，我來看看。」他不由分說抓起我右手，對著刺青端詳了半天：「看不透，看不透，這上面即無靈氣，也無邪氣，我這個周天羅盤也毫無反應。這紋身是誰給你繡的？」

  周天羅盤？這名字可真中二……我默默吐槽，但孫老頭的問題我自己也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這個刺青我從小就有，也許我爸媽才知道，但我現在也打不通他們電話……」

  孫老頭得不到答案，也並不在意，又盯上了我手臂上的黑斑，慢慢摸索起來：「不知道也沒關係，知道能保命就行了！……怪不得前幾天老頭子察覺地下有東西跑了出來卻怎麼都找不到，原來附到你們身上了！不過還好，邪氣並未沖體，只是傷了腠里，待我把它拔出來！」

  總覺得挺神棍的樣子，邪氣沖體都出來了，孫老頭該不會是忽悠我吧？我看著孫老頭跳大神一般來回念叨，四周卻風平浪靜，任何異常都沒有，說心裡不懷疑那是不可能的。但一邊的李冰卻是眼前一亮，屁股頓時就坐不住了：「孫老師，我還有幾個同事也受了傷，您能不能給他們也治療一下？」

  「也好，等老頭子這邊忙完了，就過去看看！」孫老頭說罷，一招手讓我進了裡屋，把李冰關在了外面。

  原來還要換個場地施法啊，難不成是錯怪了孫老頭了？我心中暗暗嘀咕，依言走了進去。

  進來之後，孫老頭閉著眼睛不說話，只是慢條斯理地捻著鬍鬚沉思了好久，才伸手一指沙發：「坐。」

  我依言坐下，孫老頭又拿出一個茶瓶，給我倒了一大杯開水：「茶。」

  「謝謝我來！」我趕緊把他手中的茶瓶接過來，順便也給他倒了一杯水。

  孫老頭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昂首闊步地坐到了他那張上世紀八十年代風格的書前：「筆。」

  我被他這簡練到極致的說話風格弄得沒頭沒腦：他這是讓我給他找筆呢，還是要給我筆呢？

  看到我呆愣地站在那裡，孫老頭臉色有點不耐，把手一伸：「筆來！」

  原來是讓我給他找筆。我弄明白了，趕緊從桌子上找了一支鋼筆遞過去：「孫老師您下次說話多幾個字兒，要不我實在聽不懂……」

  「我要畫符，你拿個鋼筆幹嘛？要用毛筆！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孫老頭說話終於恢復了正常，他一邊搖頭，一邊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從抽屜里摸出了毛筆，硃砂，還有黃紙：「開口就泄了五成元氣，也不知道這次的符有沒有效果？」

  原來不說話是為了積攢元氣？瞧我這眼色！我頓時有些坐立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孫老師，要不您再運一會氣？我不著急的。」

  孫老頭白了我一眼，卻並沒有說話。他鋪好黃紙，然後拿毛筆滿蘸了硃砂，就這麼提筆凝神，懸於空中不動了。他一臉的鬍鬚無風自動，周身似乎有氣流吹過，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

  好像……確實有真功夫啊！氣功都出來了！我看得心中一震，開始為自己之前的懷疑而自責。真沒想到平時神神叨叨的孫老頭，居然是有真本事的！

  「關窗！」孫老頭又是簡單的一句，但在我心中卻大為不同。孫老頭這話說得大有深意，關窗……莫非是怕泄了精氣？

  我一個箭步就跳到了窗邊，神速地關好窗戶，走路帶起的風甚至差點吹亂孫老頭的黃紙。孫老頭瞪了我一眼，左手把黃紙扶好，然後筆走龍蛇，刷刷幾下就畫好一張黃符。孫老頭畫的很快，不過兩分鐘，一疊幾十張黃紙就都變成了符咒。

  畫完符咒，孫老頭顯然也累得夠嗆。他坐在桌邊喘息了一陣，才恢復了一點力氣，對我招了招手：「過來，我給你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