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終聞仙蹤

  雲州屬下六郡，銅祿郡礦產豐富尤其以銅礦為主，因此而得名。

  與其他幾郡相比，雖不甚繁華，也絕非陽新鎮這偏遠小鎮可比。

  大河滄浪江，由東至西貫穿整個銅祿郡，奔流向西連接著其他三郡。

  促使貨運商貿得以繁榮。

  卜佑近半個月來馬不停蹄，終於遠遠地見到那高聳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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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闊的滄浪江從角樓一里外滾滾而過。

  騾馬、貨運、商賈……

  人流車馬涌動,熱鬧非凡，卜佑只得下馬前行。

  進得郡城沿著大道，路旁的商鋪迎進送出客滿為患。

  一十六七歲的少年，牽馬來到雲州最大的錢莊福滿堂前。

  將馬匹交由錢莊的夥計，抬頭看了眼門樓上的牌匾，進入錢莊大廳。

  卜佑將裝有所有家當的包裹，寄存在了福滿堂。

  看過手中票據，將其放入懷裡。

  以往卜佑大多待在採集營地上，少有閒暇去陽新鎮。

  順著郡城大道，沿途欣賞放鬆下心情。

  許多商鋪門前的牌匾包漿油亮，都有些年頭。

  路上所見行人少有歲月蹉跎的神態，只有長久安穩富裕的生活，才能養出如此精氣神。

  時值正午，隨意入得家酒樓,小二笑臉迎上。

  「這位爺！裡面請！」

  「您是住店，還是用餐？」

  「此店有何特色好菜？」

  「哎呀！爺你真懂行，來聚仙樓不嘗嘗滄浪江的三跳蝦，只當未來過銅祿郡。」

  小二邊說著，將卜佑引到靠窗的桌前。

  「哦！」

  「何為三跳蝦？」

  那青衫小二一副得意神情，立馬眉飛色舞的款款道來。

  「傳說許久以前，有對仙人夫婦路過此滄浪江……」

  卜佑耐著性子聽完，滿頭霧水。

  「與那三跳蝦又有何關聯？」

  小二猛地一拍後腦勺。

  「今個咋又忙糊塗了，先前與爺所講，乃是聚仙樓的招牌酒仙人淚。」

  「那就先把仙人淚來上一壺！」

  小二見賣弄得走了樣，忙接著介紹。

  「此一跳，就是菜上桌時，活蝦會在盤內跳動。」

  「待到客人夾起時擺動，為兩跳。」

  「進入口中因咀嚼掙扎，乃三跳。」

  小二說完，滿臉期待的看過來。

  「還是將酒樓其餘特色菜隨意上幾樣！」

  「得咧！客觀喝口熱茶稍等片刻，馬上菜就齊全。」

  如小二所講，不大功夫酒菜就已上齊。

  邊喝著仙人淚，悠閒的聽著其他客人閒聊。

  一些江湖中人、三教九流之輩，來自天南地北在此聚集，酒樓就是消息流傳之地。

  還別說，身後幾人正聊著的，便關乎著自己來此地原由。

  從話語間得知，月前郡城濟世堂的老堂主已過世，大公子繼任堂主之位。

  卜佑隱隱覺得，此番到來會有所變數。

  將桌上佳肴美酒，速速藏於肚中。

  結了酒錢，按書信上留的地址，往城中最為繁華的地段趕去。

  途中路過幾家糕點鋪時，想起嚴老頭偏愛的幾種，各撿起一些包好。

  來到座大宅院前，輕扣漆門上的銅環。

  「嗄！」

  門開一尺，從里探出個腦袋。

  「小子有禮了，此處可是濟世堂嚴藥師的住處？」

  「你問那姓嚴的啊！月前就搬走了，現在已換了主家。」

  「可否告知嚴藥師現居何處？」

  「只聽說是去了城西，濟世堂在城西有處倉庫，你可前去尋問。」

  「多謝！」

  「嗄，嗙！」

  卜佑話還未完，大紅漆門就已合攏。

  花費不少功夫，在城西找到了濟世堂已棄用的舊倉庫。

  試著敲響破敗的木門。

  良久，門內才傳出動靜。

  一年未見，眼前的嚴藥師如當初判若兩人。

  初見時，雖面有老態，但精氣神十足，囂張跋扈盡顯。

  可如今，周身衰老之氣四溢，渾濁的雙眼已失去神采。

  卜佑從周邊住家口中得知，這棄用倉庫是濟世堂的養老去處。

  「嚴前輩！」

  「就老朽住此，你找何人？」

  「小子卜佑！四個月前你老還送過書信去陽新鎮。

  「卜佑？」

  渾濁的目光來回打量著，見到卜佑手中的糕點盒。

  「是你小子啊！」

  「怎麼！還記得我這個沒用的糟老頭子。」

  卜佑右眼抽搐，這嚴老頭都黃土掩到脖子了，還這副臭德行。

  「來郡城了！比那偏僻之地如何？」

  「果真大不一樣。」

  「既然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幾句話間，嚴老頭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有些接不上氣了。

  嚴藥師冷笑道：「你到郡城，是找老頭子討差事的吧？」

  「哎！」

  「老朽怕是要讓你小子失望了！」

  「老堂主剛走不到兩月，那大~小崽子，就是這樣對待濟世堂的老功臣。」

  「看老朽如今這般模樣！」

  「嚴前輩！晚輩接到你老書信時，已準備衝擊內氣境。」

  「嗯！內氣境？」

  「你進入內氣境了？」

  嚴藥師用渾濁的雙眼瞪得卜佑，透出絲往日的犀利。

  「你才多大？」

  「小子剛滿十六！」

  「嘶！」

  嚴藥師倒吸口氣緩緩坐在躺椅上，半晌沒了言語。

  「小子！你可知總堂二十歲內，能將蒼猿勁大成就已是天才，你、你、居然已進入內氣境。」

  嚴藥師在小院裡來回度著步。

  「前輩！小子有一事相問。」

  「講！」

  「內氣之上可還有境界？」

  嚴藥師噴出口濁氣：「你小子也太~」

  隨即轉念一想：「你既然已進入內氣，也該給你說道說道。」

  「內氣為後天最後境界，內氣圓滿，後天軀體近乎無暇。」

  「若再得機緣，淬體伐髓，後天軀體完美進入先天，此時已超脫武者範疇。」

  「先天無垢之體親近自然，能吸收自然之精華，結合運用功法，有那飛天遁地的本事。」

  嚴藥師眼中閃過精光，滿面嚮往。

  卜佑聞言，全身熱血沸騰：「前輩可見過先天之人？」

  嚴藥師忙拂把長須，掩飾住尷尬。

  「不過老朽曾聽說，在雲州地界有那修仙宗門，傳聞其宗門招收弟子的條件需先天之人。」

  「可有年齡限制？」

  「後天內氣境需十八以下，先天倒未聽說。」

  「前輩！先天之境又如何識別？」

  「內氣境，是將真氣運行全身強化體魄，習得高深功法可刀槍不入，揮手開石。」

  「先天境，吸收自然之精化為己用，體內後天真氣已轉化為先天靈氣，靈氣外放，飛天遁地無所~~。」

  話未說完，嚴藥師渾濁的眼裡充滿了血絲，嘴裡還在說話，卻沒發出聲響。

  只見一小團淡藍色氣體，在卜佑掌中流轉，久久沒有散去。

  卜佑只是想著丹田中那團氣體，那團氣體隨即就出現在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