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囸本之亡

  永恆虛空、某片偏僻區域。

  咚咚。

  方成繼續敲著冥世邪紀壁，饒有趣味地看著囸本，嘴角勾勒出了凜冽寒意，仿佛宣判生死、掌控輪迴的蓋世死神，根本不讓囸本有活下去的機會。

  「不可能！」

  囸本那虛幻神念，泛著波瀾，頓時惶恐不安的嘶吼，驚駭欲絕地望著冥世邪紀壁之外的方成……他活著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找到它的隱匿位置，更是在這敲動冥世邪紀壁？

  何等離奇。

  可這就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囸本心中慌亂，終於生出了畏懼恐懼的情緒……恐慌滋生，驚恐情緒瀰漫在心。值此重創之際，面對方成，它毫無還手之力，僅能任由方成擊殺。

  「有冥世邪紀壁在，他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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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囸本勉強安慰自己，虛幻神念微微晃動，思考逃生辦法：「吾逃不出去，可有冥世邪紀壁的阻隔，方成應該也闖不進來。以他的實力至少需要百年時光。可百年時間，太短太短，吾該怎麼辦？」

  這時。

  浩蕩聲音，傳入冥世邪紀壁內：「囸本，你真不出來？」

  「該死的方成！」

  「該死啊啊啊！」

  囸本那虛幻神念，都在泛著虛無漣漪，燃燒暴怒與絕望：「居然膽敢威脅恐嚇於吾！若是在此方世界之外，你根本敵不過吾的一眼！吾曾為至……吾，吾怎麼能死在這？」

  下一刻——嗤啦！

  方成探出晶瑩剔透的右掌，向前一戳，登時撕裂了冥世邪紀壁，緊跟著右掌隨意一扯，便令冥世邪紀壁裂開了一個龐大裂縫，摧枯拉朽間不容抗衡。

  咚。

  他穿過冥世邪紀壁，最後站在囸本面前。

  「怎麼可能？冥世邪紀壁？」囸本那虛幻神念，瘋狂顫動：「難道你晉升真神了？不，不對！你身上並非神明能量……可你怎麼還能活著？那道至尊神神念竟然殺不了你？」

  「混沌規則領悟者，就這麼強？」

  它不敢置信，卻不得不承認。

  本元規則領悟者已是最強天賦、最高資質……而作為本元規則之首的混沌規則，若能領悟，更必當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它輸的實在不冤。

  「嘿。」

  囸本輕笑一聲，望著殺機內斂、面帶冷酷的方成，心情一下子平靜安寧。

  死亡已是必然。

  恍惚間，它仿佛回憶起了幼年時期掙扎在地獄深淵的日子，那裡有它的兄弟姐妹，也有它的父母長輩，可為了能得到唯一生存名額，它殺光了所有生命，開啟了它的蓋世之路。

  它是蓋世級天才，也是孤獨的強者。

  「方成。」囸本緩緩開口道：「你應該也知道了，厘龐閣下乃是世界規則掌控者。而你所生活的永恆虛空，就是他的世界規則，當規則達到了掌控程度，即可顯化實質，永存世間。」

  「其實。」

  「吾與你之間，並無生死矛盾，也沒有利益衝突。假如你能饒過吾的性命，吾定當奉上奇珍異寶，讓你儘快晉升至尊神。」

  它一邊說著，一邊暗暗冷笑。

  作為混沌規則的領悟者，可謂是必死無疑。法則源祖們不會容忍有任何生命與源祖並列，至高至強的十三席位，不容撼動，更不可以增添。

  哪怕它不說，方成也隱藏不了。

  方成搖頭：「這就是你的遺言？」

  「哈哈哈哈！」囸本心知必死，終於拋棄一切顧忌，歇斯底里地嘶吼當空，宣洩絕望：「你得意什麼？你也總有死亡之時，法則源祖不可能允許混沌規則領悟者的存活！哪怕有這方世界隱藏你的混沌規則氣息，也總有一天——」

  「法則源祖必將察覺到你的存在！」

  「只需一眼，一眼！你會死，永恆虛空也當滅絕！任何生命也擋不住至高至強的法則源祖！」

  須知。

  法則源祖只有十三席位、分布十三法則位面……源祖一念動，便可覆蓋整個法則位面，查詢天上地下，觀察原始世界。

  方成躲不掉的。

  霎那之後。

  方成面無表情地探出右掌，雙指並列成刀，泛著純粹白芒，向前輕輕一划：「呵，你的遺言真是醜陋。」

  鏗鏘！

  這一輕劃，便如同世間最鋒利的刀芒，瞬間出鞘斬劈，可割斷時空恆古，可斬碎一切眞理，可劈湮任何物事。

  刀芒含蓄至極，無有煌烈閃耀，亦無浩瀚威嚴。

  刀芒樸實無華，蘊涵浩渺韻味，也有莫測力量。

  一道泛著純粹光芒的樸素刀芒，仿似永存時空的唯一光芒，瞬間閃逝，透過囸本的虛幻神念。

  「哈哈，這是神念！神念懂嗎？」

  囸本猖然而笑，但激盪的虛幻神念卻一分為二，緊跟著就是摧枯拉朽的潰散，宛若不斷逸散的煙霧。

  嘭嗤。

  虛幻神念，徹底粉碎，化作一縷縷煙霧狀的粉末。

  來自原始世界的蓋世級天才、曾為至尊神的囸本，就此隕落，消亡在永恆虛空。

  ……

  神念？

  任你是什麼神念，也擋不住蘊涵原始規則的一刀！

  方成臉龐不悲不喜，僅有淡然愜意。他驀然探出右掌，向著四面八方狠狠一抓，瞬間擒攝住了寰繞周圍的冥世邪紀壁，手掌發力，捏炸所有障壁！

  轟隆！

  高深奧妙的冥世邪紀壁，剎那間湮滅不存。

  「唔。」

  方成緩緩踏步虛空，望向前方，輕聲道：「囸本已死……世界規則掌控者厘龐閣下，請顯身。」

  嗡！

  清風亂流避散、汨汨氣息消退！

  嗡嗡！

  一尊朦朧身影，瀰漫飄逸超脫的韻味，流繞璀璨絢麗的光圈，仿佛無處不在的九天神明，倏然降臨於此。

  圈圈光芒，圍繞轉動。

  厘龐露出帶有疤痕的臉龐，微笑頷首道：「你好，混沌規則領悟者方成。正式介紹一下，吾乃原始世界、世界規則掌控者，真名乃是厘亢壺乙里俞—龐。簡名才是厘龐。」

  呃。

  方成扯了扯嘴角，失笑道：「厘龐閣下，你的真名這麼長。」

  厘龐嘿然一樂，袖袍揮動之間，塑造出了晶瑩桌椅橫亘虛空，他坐在椅子上，輕笑邀方成：「請坐。」

  「好。」

  方成輕輕坐在厘龐對面。

  這一刻，一位原始規則領悟者與一位世界規則掌控者的殘念，相對而坐，宛若鎮壓整座永恆虛空的兩位偉岸存在，透露浩淼威嚴，渲染靜謐氣氛。

  唿唿。

  以他們為中心——清風亂流打著轉，難以靠近。汨汨氣息也如同波浪般，呈現一道圓圈波浪的形狀，顯赫且尊貴。

  厘龐輕聲道：「你大概也知曉了吾的想法。所謂繼承世界，便是將吾的軀體掌控權限，賦予給你，而這一進程早已開始。」

  方成點頭。

  他已有預料……明明具有所謂的主宰特質，但體內卻不存在與主宰相關的力量本質。可想而知，主宰特質乃是厘龐賦予他的世界權力。